白馬羌整合狄道以北的各個氐族部落後,開始大舉南下進攻狄道。
一路上,羌眾破天荒的軍紀嚴明,鮮有劫掠之事發生。
這不僅是讓各地的民眾們面露不解,就連正在狄道固守的主將費曜聞听後,無疑是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啊?羌賊軍紀啥時候如此嚴明了?」
「不會吧?」
也不怪他驚訝了,主要西羌各部時常寇邊劫掠已成共識。
就連費曜被迫差遣使者前去請援西羌國,都做好了對方來援時趁勢劫掠境內。
現在忽然有一支羌眾大舉來襲,還與民秋毫無犯。
這如何能不讓其震驚不已?
「楊千萬這是犯渾了,竟然約束麾下部眾了?」
費曜思慮良久不解,只得是暗自沉吟著。
他或許還沒有意識到,白馬羌之所以轉性了,其實背後還是趙統出了大力。
若是沒有關鍵時刻的那封警示信箋,那或許現在的狄道以北已將成為人間煉獄了。
不過,曹氏麾下軍隊基本都有屠城,劫掠百姓,視民眾為螻蟻的劣跡。
不像漢軍一向遵循仁義之道。
一時之間,費曜想不到這點,也是在情理之中!
瞧著白馬羌的軍紀,費曜面目間難免是有些失望不已。
在發覺白馬與參狼響應漢軍幾乎是傾巢出動,未有絲毫的猶豫時,他就很敏銳的感覺到單憑隴西的守備力量難以抗衡蜀、二羌的來犯。
但他也在暗自祈禱,若是羌人真能劫掠隴西之地的士民。
那這事可就有轉機了!
白馬、參狼可是蜀軍引進來的。
即便費曜當真守不住隴西郡,亦可擢此事來大做文章,以此抹黑蜀軍的聲譽,激起全涼州士民同仇敵愾的氣勢。
如此,即便蜀軍能攻取隴西,但在喪失了民望後,那也將失去了立錐之地。
等接下來己方的援軍主力到來,也可輕易發動反攻奪回。
可現在白馬羌的所作所為,無疑是壓垮了費曜內心深處最後的一絲期望。
此時的他面上浮現著濃濃的憂郁,他已經有些不知該如何守住隴西郡了。
「唉?」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西羌國能順利來援了。」
沉吟好半響,費曜面色消極,唉聲嘆氣道。
……
不消幾日,白馬羌部眾就一路行軍至狄道城郊。
楊千萬命大部原地屯駐,並下令分散各部騎兵把守各個要道,斷絕了狄道與別地的聯系。
自狄道被斷聯系,也將預示著費曜跟襄武鎮守的戴陵部以及邊地龍桑城也徹底被隔絕開來。
三城都被分割斷絕聯系。
白馬羌,參狼羌也跟漢軍產生了交集。
在相互配合之下,整個隴西全境輕易間就被趙統所掌控。
僅剩下三座孤城被困守,負隅頑抗。
持續對峙下,由白馬羌那邊的探子亦是很快將一則情報快速稟告給王子楊千萬所知曉。
他查閱過後,面上頓時浮現著數分擔憂之色。
「啊?」
他驚嘆一聲,遂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即差人前往襄武前線通知漢軍。
漢軍大營。
當趙統得知此消息後,下意識的就從坐位上迅速站起身,面色間微微有些變色,高聲道︰
「啊這?費曜這家伙又向西羌國請援了?」
說罷,從旁伺立著的諸將校都各自左右觀望,面上略微流露著凝重之色。
「西羌軍又將來犯否?」
「曹賊真該死啊,次次引寇入境,殘害我大漢百姓。」
「是呀!听聞上一次曹氏請西羌賊子來抵御我軍,就見他們的部眾一路燒殺搶掠各地民眾,令各郡縣的士民深受其害。」
「曹軍由于需要依靠對方的力量,此事竟是未有絲毫的追究。」
「曹賊真該死啊!」
「沒錯,曹賊一群狼子野心之徒,豈能與我方仁義之師相提並論乎?」
「是呀,將軍在听聞白馬羌有欲南下的意圖時,就迅速修書一封于楊千萬避免了羌人肆意劫掠的慘狀所發生。」
「這下子,看來涼州士民又要慘遭毒手了。」
一連數語而過,眾將面色間不自覺就浮現著嫉惡如仇的神情。
這就是煌煌大漢四百載的威勢。
縱使現在王朝衰敗,但屢破胡寇,漢人無敵的觀念卻早已是深入人心。
如今听聞西羌賊子欲再度卷土重來,肆意殘殺漢民,趙統麾下這幫子血氣方剛的將領們又豈會無動于衷?
「將軍,我軍此番該如何應對?」
「雖說現在隴西全境都基本已掌控于我軍手上,但曹軍卻依然困守三座堅城。」
「若是西羌賊子當真來援,恐會橫生變故呀?」
不過,馬忠相比起其余諸將卻要冷靜許多,頭腦保持著清醒,他拱手緩緩與趙統說道。
話音剛落,眾將都一齊將目光聚焦于他身間。
趙統環顧四方,瞧著眾人的神情,反而是大笑起來,笑著說道︰
「汝等這是何神情?」
「西羌援軍要真來援,那才好咧!」
「要不來,本將害憂慮該如何破城呢。」
話音落下,眼見自家將軍信心十足,面容帶笑,輕描澹寫的回應著。
諸將都一齊面色輕松了起來。
這麼一看,自家將軍已然有破敵良策了呀?
「將軍有何良策乎?」
最終還是柳隱這個急性子先行忍不住,不由是拱手問道。
聞言,趙統輕飄飄的回應著,「計劃嘛,也很簡單!」
「派遣精銳西進截殺西羌賊,假扮援軍抵達誘曹軍出城夾擊我軍。」
「只要曹軍出城,那城池將歸我軍所有也!」
「全殲西羌援軍?」
詐然一听此話,諸將校不約而同地都似乎是覺得這想法很大膽。
好半響,還是馬忠緩緩說道︰「將軍,率部全殲西羌賊援軍會不會太過冒險?」
「畢竟,據楊千萬所述,此番賊軍出動的乃是精銳鐵車兵,戰力超群。」
話落,趙統面露大笑,並未正面回應,反而是目光瞟向一側身形魁梧,身長八尺多的涼州 士壯漢,問道︰
「令明,你乃涼州人士,昔日又與馬將軍常年縱橫涼州,可知鐵車兵否?」
一語落下,龐德听聞趙統向自己探听敵軍虛實,他 然間面露鄭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