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子力大腿長,拉著人力車遠遠跟在車後。
清晨,道路上本就人少。雖然人力車在遠處,莫孤獨豈能看不到。
連莫孤獨都有些納悶,如何這麼巧,看那著裝身形像是瘦駱駝?
瘦駱駝即怕太近被發現,又怕太遠跟不上。這心是七上八下,心髒突突直跳。
那大個子一路狂奔,此時已呼呼狂喘。
天色大亮,甄穩開車前往76號。
李士群著急葛飛仁的下落,早早的就到了。
甄穩見李士群臉色灰白,顯現疲態。看來是昨晚沒有睡好。
「主任,沒休息好吧?」
「是啊,我就納了悶兒了,葛飛仁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可千萬別是真的臥底?」
甄穩道︰「主任,你不要想的太多,咱們現在可以繼續尋找。」
「唉,」李士群嘆道,「咱們人手不足,想要在大上海找出這麼一個人來,無異于大海撈針。」
甄穩听出李士群不想向佐藤求助,以76號的人,這點人的確不夠。
「主任啊,注意咱們這些人,肯定搜查不全面。若是借助佐藤的力量,或許還有希望。」
「佐藤?這樣會顯示我們76號太無能了。」
「主任,人力有所能做到的事情,有所做不到的事情。古人還知道借助于外力。這並不是什麼無能的表現。」
李士群琢磨琢磨,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再說,若不找出葛飛仁,看那佐藤的樣子,是對自己都有所懷疑。
李士群猶豫不決。
甄穩乘機道︰「主任,您若不方便出頭,我去向佐藤課長請示。」
李士群沉思片刻道︰「也好。去吧。」
甄穩自有他的打算,把特高課的人調動起來,如此,就會增加很多可能的機會。
來到特高課,佐藤正在開會,等了半個小時,會議結束。
佐藤見甄穩到來,把他讓到辦公室,問道︰「甄穩,你來可有事情?那個人找到沒有?」
甄穩道︰「李主任身體不舒服,特意讓我來,跟您講述這件事情。」
佐藤問道︰「他真的不舒服?」
「是,今早看上去滿臉疲憊,顯然一晚上沒有休息好。而且,最近主任的身體好像欠佳。」
「哦?不管他是真是假,我需要一個結果。只有找到各位,我才能確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甄穩听出話外之意,佐藤對李士群很有看法。
以前佐藤會注意說話的語氣,不讓外人覺查。
如今他也想敲打敲打李士群,讓甄穩把他這種情緒傳遞過去。給李士群造成壓力,促使他加快行動?
「佐藤課長,李主任讓我來的意思是,求助您派人去搜查葛飛仁的下落。」
佐藤驚道︰「那葛飛仁果真不見了?」
「是,我們昨天就開始尋找,他所能去過的地方,都已走遍,沒有他的下落。而這個人物又如此重要,關系到李主任的忠心。76號人手不足,所以懇請佐藤課長下令協助搜查。」
佐藤陷入兩難境地。
為了這麼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動用特高課憲兵的力量。有些小題大做。
但若不找到這個人,就不能排除對李士群的懷疑。
前後思量,保住76號這重要的力量,明顯更加重要。
「好,我可以派人。我倒要看看李士群是否使詐?」
甄穩掏出葛飛仁相片,佐藤命人找畫師照這個樣子,畫影圖形張貼告示。
甄穩見事情順利道︰「佐藤課長,事情已經辦完,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辭了,回去還要尋找葛飛仁的下落。」
佐藤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派人搜查造成的混亂,那莫孤獨會不會趁機把藥品運送出幾條線路?
「甄穩等等,這是李士群的意思?」
「對,正是李主任的意思。佐藤課長,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你回去告訴他,我這邊馬上派人搜查,你那邊讓他也趕快派人。」
甄穩告辭,從佐藤最後的問話。可以猜出,佐藤有些不放心。
但放不放心,都可以利用。
甄穩前腳剛出門,就見李士群和瘦駱駝前後上了樓。
「主任,您怎麼來了?」
「甄穩啊,你進來听听,就知道我為什麼匆忙而來。」
甄穩返身跟在後面。
佐藤听到說話聲,抬頭見李士群慌忙進來。
「李主任,什麼事情如此慌張?」
「佐藤課長,我們發現了莫孤獨的住處。」
佐藤驚道︰「莫孤獨的住處?」
「沒錯,今早瘦駱駝在路上遇到了莫孤獨。瘦駱駝,你來向佐藤課長匯報。」
瘦駱駝弓腰鞠躬道︰「佐藤課長,我終于發現了莫孤獨住在何處?」
「哦,快說。」
「佐藤課長,那莫孤獨實在膽大。那膽子比窩瓜都大。大清早的,他竟然連妝也不化,就開車上街閑溜達。」
佐藤哪里相信莫孤獨沒事瞎溜達。
佐藤道︰「瘦駱駝,挑主要的說。」
甄穩也感覺奇怪,這瘦駱駝昨晚大半宿沒睡,今早又起那麼早,怎麼這麼精神?
瘦駱駝抹去額頭汗水。
「佐藤課長,有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
佐藤點點頭並不否認這句話。
瘦駱駝道︰「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那麼強的車夫。一直跟蹤莫孤獨到他在住處。然而,車夫要一百大洋。」
李士群瞪他一眼道︰「直接說莫孤獨,不要說車夫。那車夫即使是天下奇才,現在也沒有一點關系,我們要找的是莫孤獨。」
瘦駱駝嗯嗯道︰「人生就像一場戲,找到莫孤獨還真不容易?」
李士群一听瘦駱駝的又來了,這些話的意思是想要大洋。
「瘦駱駝,莫孤獨是不容易找到,但佐藤課長現在需要知道他在何處?算了,還是我來說吧。」
李士群道︰「瘦駱駝說,莫孤獨進了丁默的家。」
「什麼?」佐藤站立起來,「瘦駱駝,你看的可是仔細,他確實進了丁默的家?」
瘦駱駝拍著胸脯道︰「沒錯,的確是進了丁默的家。」
佐藤拍桌道︰「來人,帶領一隊士兵,跟我前去丁默住處。我倒要看看丁默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