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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優勢,勝勢【周一求票】

羅昌推動體內修習的兵家之力,雙眼鋒芒四射。

一剎那,他注視下的錢江發生了變化。

錢江的臉變成了另一個人,而後不斷變化。

這錢江根本沒有一張固定的面容,他身上仿佛有一股氣機籠罩,讓人無法看穿他的真容。

而錢江在其回頭時,手里多出一張陣圖。

那陣圖古氣蒸騰,取出來的一霎,一條雙目閉合,白月復黑背的大蛇,倏然從陣圖里探頸沖出。

羅昌和錢江,同時被一股氣機席卷,跌入了圖中。

不同的是羅昌跌入圖中被絞殺,錢江則被那陣圖保護了起來,避免被周圍的齊軍所攻擊。

錢江到底是誰?

別問,問就是夜御府變臉第一名的馮歡。

那破圖而出的大蛇腦袋上,還站著一個女將軍,肩披猩紅大氅,身姿窈窕,容顏精致卻又極具立體感,正是虞媯……

她和趙淮中交情日深以後,背地里開了小灶,得到趙淮中幫忙貫通體內氣機,修行突飛猛進。

她掌握的補天圖,也被其煉化進入新的階段,故而圖中媧皇氣機衍生的大蛇,能破圖而出,扶搖直上。

虞媯站在蛇頭上,大氅迎風拂動。

兩側殺出的夜御府伏兵,連同廉頗麾下秦軍,轉眼就和齊軍沖殺在一起。

從空中俯瞰, 交鋒的瞬間,主將身死, 遭到伏擊的齊軍就出現亂象。

數里外, 另一處戰場上, 閆計正和夏辛廝殺。

戰場上還有數百名兩方精銳也在交戰,其中一處位置劍氣激蕩, 交手的人,卻是和閆計一起來西線增援的稷下教習曹青,以及同為稷下出身的牧千水。

兩位學宮劍的新舊掌劍使, 劍法千幻,身形起落。

倏地,牧千水輕震長劍,千百劍芒收歸為一。

他抽身後退, 看向對面。

曹青身形消瘦,四十歲上下,顴骨微凸, 給人一種嚴謹刻板的觀感。

「你不是我的對手。」

牧千水單手握劍, 劍鋒斜指地面, 一派劍聖風範,悠然自得。

對面,曹青的額頭血跡殷紅,袖管炸開,露出半邊肩膀。

「這幾年, 我隨同秦軍南征北討, 身經百戰。而你,在學宮悶頭修行, 實戰經驗遠不如我。此外, 我的美人劍殺敵無數,利于戰伐, 學宮劍卻是聖道之劍,你用它來爭鋒斗法,與劍意不合。」

牧千水找到機會說話, 長篇大論道︰「所以你不是我的對手。

而且,我現在是聖人境,劍聖你懂不懂?你還停留在聖法境,憑借學宮劍的力量加持,勉強提升到聖人境和我對壘。

所以你不可能是我對手。

還有, 你天賦也不如我, 不然學宮劍當初不會選我,而不選你。我走了以後,你才得以出掌學宮劍,對不對?

所以,你不是我對手。

再加上,學宮劍尋常動手還可以,想催發學宮浩然之氣,每天最多兩回,你都消耗掉了。

所以,你不是我……」

「閉嘴。」曹青額頭的大筋繃起,突突直跳,一口一個你不是我對手。

「你的嘴還是這麼臭!」曹青面色陰沉。

牧千水一點不生氣,畢竟被人說嘴臭不是頭一回了,免疫。

「你投降得了,咱們畢竟曾經同在學宮……雖然我挺煩你,但總歸不希望你死。」

「住口,我是齊人,豈能降秦?」

「這天下都要是大秦的了,還分什麼齊人不齊人的,以後就沒有齊了…」

牧千水聲音未落,劍芒劈面而來,曹青徹底爆發了,手里的學宮劍掛出一道數十丈長的劍浪,劈了過來。

「我說了你不是我對手,你還不信…」

牧千水手中劍芒如匹練,如長河,騰空卷動,頓時將學宮劍的劍芒包裹其中。

————

閆計在和夏辛交鋒的過程中,發現不遠處的曹青已經落敗,被牧千水橫劍抽在面門處,眼前一黑,憑空栽倒。

在牧千水和其他秦軍逼過來前,閆計拼著受了夏辛一擊,選擇了抽身撤退。

讓他沒想到的是,月兌離戰局,在回程途中,他又看見被羅昌帶出來遭到伏擊的那支齊軍大敗,而秦軍正在順勢攻取宜城。

閆計遠遠的看見一員身披大氅的女將,已經登上宜城城頭。

宜城群龍無首,兵勢混亂。

閆計瞠目結舌。

他出去和秦軍斥候斗了一下午,回來後,宜城就要被秦軍攻破了?!

變化之大,之快,讓他措手不及。

「快走!」

後方,秦軍緊追不舍,閆計無奈,率眾策馬往齊境更深處逃去。

十二月下旬。

秦軍西線,廉頗、虞媯率眾破宜城,而後發兵攻擊與宜城互為犄角的平邑。

兩天後,平邑城破。

齊西側防線,宣告失守。

十二月下旬至一月間,齊人西線近十萬守軍,被秦軍殺潰,死傷過半。

閆計等齊將率殘軍,退守武安一帶。

至此時,齊境西線,南線,分別被廉頗,王翦所壓制,潰敗,累計折損兵員近八萬眾。

臨淄。

田單在查看齊境北線,李牧那一路的消息。

大秦的戰爭銅人,目前只有一尊在隨軍出戰,就在李牧這一路。

憑借銅人和龍甲禁軍無堅不摧的兵鋒,北線也已連丟數城,速度比廉頗只快不慢。

「秦軍的另一座銅人在哪?」

田單的書房里,還有數位齊人大臣,共同商討如何應對秦軍。

「秦人是故意只放出一尊銅人,另一尊銅人藏而不顯,蹤跡無法確定,我齊軍就不敢在任何一線放松警惕。」

「動用仙器玉琥,應可抵消現有這尊銅人的威勢。

怕就怕秦人這幾年連滅五國,所得豐厚,若其不止兩尊銅人,我大齊便不易應對…」

幾人正在商議,有侍從進來通報︰「大王召田相入宮議事。」

田單眉峰微皺。

他半個時辰前剛得到消息,後勝已經提前入宮。

不問可知,齊王建召他入宮,必是因為戰況不利,後勝入宮重提與秦議和之事。

外有秦人緊逼,內有後勝作梗。

田單身心皆疲,到目前為止,他還有一策藏而未用,若成功,或能扭轉戰局,只是……藏而未用之策,蘊含著不小的風險。

若非必要,田單並不想用。

與秦交鋒,和他最初的構想出現了很大出入,主因便是秦人三路統兵大將,皆為當世名將,戰場經驗豐富。

田單在交戰中,數次設伏,想反守為攻,比如曾經往南線暗中派遣兵力,想和六萬從楚境回撤的齊軍合並,誘王翦深入,進而出兵伏擊。

可惜王翦根本沒上當,顯然是看破了齊人的算計。

————

十二月下旬,秦齊之戰出現明顯的轉折。

三條戰線都有捷報頻傳,送回咸陽。

一月初,齊軍被迫第二次後撤,放棄無險可守,或相對不重要的一些城池,進一步收縮防線,集中優勢兵力,準備開始和秦打消耗戰。

秦人連年征戰,錢糧並不充裕,並非秘密。

齊人轉而開始全面采取守勢,準備和秦拼消耗。

若糧草殆盡,秦軍只有無奈退兵一途。

戰況相關的消息,同步送回咸陽,趙淮中在書房里翻看三路攻齊大軍的進度。

「齊人敗相初露,第二次收縮防線,若再敗,退無可退,估計就要開始用戰場之外的手段了。」

呂不韋也在殿內,笑道︰「齊人早年頗為強盛,必定有些底子,接下來可能要比一比戰場之外的底蘊…」

————

時年一月。

齊地,南線。

王翦率大軍正在圍攻徐州。

徐州乃齊人南線樞紐,為天下少有的堅城。

城牆內外,大型的攻城器械震顫,城牆上,防御陣紋密布。

兩軍戰到激烈處,喊殺聲此起彼伏。

王翦已經親自前壓督軍。

這一戰,秦動用了新的秘文軍械。

一種長達十余丈,內部為鐵,外包青銅的實心鐵柱。

這東西需數人才能合抱,如同巨型的攻城木,柱體上密密麻麻,祭刻著新的‘重’字秘文。

重字的起源秘文,能疊加遞增器物重量。

加持祭刻了起源秘文,讓這根巨大的銅柱,沉重的難以想象。

這東西不是給人用的,而是給銅人打造,用來攻城的。

當銅人抱起攻城木一般的銅柱,撞擊城牆,城門,其上秘文閃爍。

轟隆!

一聲接一聲炸雷般的悶響,徐州城門四分五裂,連城牆上也裂痕密布,成片倒塌。

一月中旬,秦軍攻齊,優勢越來越明顯。

王翦所部先破徐州,繼而北上,直逼齊地曲阜(孔子故鄉,殷商故都)。

到了曲阜,已是齊人月復地。

西線,廉頗所率秦軍則逼至無鹽城外,李牧亦在同期南下,掠地數百里。

三路同時接近齊人月復心。

戰訊傳開,齊人宗室震恐。

至此刻,開戰已有三個月時間,秦軍正式確立了戰場上的巨大優勢。

田單數次變陣,回縮防線,仍被秦軍所破,想從兵勢上勝過秦軍,已不可能了。

傍晚,臨淄。

王宮內,田單對齊王建道︰「大王,臣請命,以仙授之物打開上古祭壇,催發天地之力,以扭轉對我大齊不利之戰局。」

齊王建沉默片刻,問︰「田相有幾分把握?」

「並無把握,但除此外,別無他法能反敗為勝。」

齊王建斷然道︰「也好,那古祭壇之力催發出來,到底會如何,寡人也想看看,就依田相所言。」

這一晚,有數條君王令從臨淄傳出,送往齊境各地。

各地的城池當中,齊軍紛紛閉門不出。

深夜,齊宮內,緩緩升起一道光柱。

那光柱起初微弱,但出現後,迅速變得鼎盛。

光芒中有一截兒殘損的石柱,隨之升空,其上無數咒文閃爍,釋放的力量,與星辰日月同輝。

同一刻,數千里外的大秦,宗廟石殿內,仙台柱也在輕微震動。

香影殿的寢宮里,趙淮中霍然睜開眼楮,翻身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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