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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終于……來了【求訂求票】

古來相傳,四大凶獸為饕餮,窮奇,混沌,杌。

趙淮中彎弓搭箭,從弓臂反面月兌落出現的獸相,是窮奇。

北有惡獸,有翼能飛,喜食人,知言語,善蠱惑人心,喜制造戰爭。

窮奇是結合了神、怪、惡三種屬性為一體的可怕生物。

亦有少數部族視其為圖騰,稱為北方天神。

對其形象的描繪說它的外形,就像是老虎騎著兩條龍。

弓臂上的窮奇,形狀如虎,但周身猩紅,帶有黑色斑紋。

它的背後和四條腿上都有天生的紋理,紋路流轉,如同惡蟒毒龍。

當其吐出箭矢,其身上的紋理隨之烙印在箭上,生成一個黑漆漆的嘴巴和一對兒翅膀的紋路。

九獸弓,剎那拉至滿月。

箭芒前端,虛空蕩出縷縷波紋。

當趙淮中松開手,那只箭無聲無息的離弓,穿透了虛空。

他和姒櫻面前的空間壁,出現一個小指粗細的窟窿,邊緣並不規則,像是被撕咬破碎一般。

那弓臂上的窮奇奮力前撲,似乎想要掙月兌九獸弓的束縛,親自去撲擊撕咬對手,然而終究被弓臂上衍生出來,如同鎖鏈般的紋路拖回了弓臂內。

————

壽春。

王宮上空。

九天君余慶身形浮現,滿身血污。

趙淮中,姒櫻先後將其重創,若不是依靠壓箱底的一件仙器保命,他已經隕落。

「果然是異數之人,與中土神州的氣運交織,很難殺死,甚至無法戰勝…怪不得其他天君不願招惹這秦王。

他殺了雷靈,宗內必定已經生出感應…」

九天君念頭閃爍,從空中落下,進入楚王宮。

他有幾句話要交代,而後便準備暫離中土,回宗內修養傷勢。

王宮,熊悍看見余慶滿身血污的落下來,大吃一驚︰「發生了何事?」

李園,項燕也在,同樣神色震驚。

余慶給他們的感覺是深不可測,也是此次秦人攻楚最大的助力,是什麼人把他傷成這樣?!

秦王……李園和項燕對視。

若有人能重創余慶,兩人首先想到的便是趙淮中!

「我接下來的交代,爾等听清楚!」

余慶道︰「我被秦王帶人設局,中了他們的埋伏,需要暫離楚地。

稍後我會升空祭出陣圖,四座洞天被秦王毀了一個,雷陣缺失一角,雖威力大損,達不到預期,但仍舊可以發揮出一定的力量,對秦軍形成攻擊。

我截教部眾也會配合楚軍,稍後陣圖被觸發,降下雷罰,楚軍便要做好出城沖殺秦人的準備。」

余慶話落便來到殿外,升空而起,準備催發僅剩三座洞天的雷罰殘陣。

但就在他升空取出一張陣圖,打算祭出去的剎那,心頭警兆驟起。

他意識到不妙,立即拿出一個橢圓形的甲片,對著其中傳聲道︰「師兄救我,那秦王……」

嚓!

一聲輕響,余慶的話音戛然而止。

面前的虛空破碎,他耳中仿佛听到了一種充滿蠱惑性的聲音,霎時將他的思維念頭拖入其中。

「是秦王的精神力場……」

其實不但是趙淮中在箭矢上附著的精神力量,還有窮奇作為四凶之一的蠱惑屬性。

這剎那間的遲緩,箭芒已穿透虛空。

在余慶的精神世界里,倒映出一只猛虎,腳踏龍蛇,背生飛翼,驀然撲出。

 嚓!

重創在身的余慶被一箭射穿眉心。

啪!

他的整個腦袋炸開。

同一刻,其胸前發出一縷銀光,將余慶殘存的氣血收入其中。

剛才他能從趙淮中和姒櫻手里月兌身,便是被這銀光所護持,逃得一命。

銀光是一件仙器品級的護心鏡,被其所籠罩,便能保持生機不滅。

憑余慶這一級別的生命力,只要不是當場慘死,事後就能重新化出身軀。

千里之外。

趙淮中正第二次彎弓開箭!

這一次,他用的箭是大月戈!

上次用大月戈為箭,還是射襲陰母那次,借的是蒙驁的弓。

這是第二次!

大月戈收縮體量,變得只比尋常箭矢略粗,略長,戈上有無數咒文明滅。

當趙淮中松開弓弦,大月戈破空遠去。

這一戈蘊含著極致的快,合兩件仙器之威,破空如流星。

壽春上空。

余慶的殘余身軀被仙器護心鏡收攏,生機不滅,但其神魂在中箭後,似乎被窮奇撕扯掉了一部分。

余慶的神魂刺疼,渾渾噩噩。

他正準備推動護心鏡隱入虛空,大月戈已經來了。

那仙器護心鏡光芒遽盛,宛如一面盾牌,護持余慶。

同一刻,余慶先前取出,用來說話的龜甲也在發光,其中傳出一個聲音,震動整個楚境︰「秦王,你放過余慶,與我截教結仇之事,我可以不再追究。否則……」

大月戈就是趙淮中的回應。

那龜甲里,一只法力之手探出,抓向大月戈。

轟隆!

法力之手被大月戈瞬間穿透,仙器護心鏡同樣無法抵擋大月戈,砰然碎裂。

一件仙器直接被射爆了。

護心鏡內,余慶最後的生機消散!

這一箭(戈),遠傳千里,射殺天君余慶!

楚王宮內,熊悍臉上血色褪盡。

他依為助力,認為是擊潰秦人希望的仙師余慶,就被射殺在眼前。

整個壽春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走吧,回宮。」

誅仙洞天外,趙淮中道︰「天要黑了,再不回去,宮里怕是要派人出來找了。

你剛才斬那余慶兩劍時避而不出,是因為認識那余慶?」

「嗯。截教的四代弟子之一。」

姒櫻瞄了眼被趙淮中收起的九獸弓,拍拍小手,夔牛頓時從雲端跳落。

姒櫻當先登上了牛背。

趙淮中瞅瞅崩潰的誅仙洞天。

可惜了,這一仗打的,沒有任何創收,是賠本買賣。

「不用等大月戈回來嗎?」

「讓它在外邊飛一陣吧,它自己會返回咸陽。

你…躺好!」

「現在……在牛背上……」

「嗯。」

「不是急著回宮嗎?」

「其實也不是那麼急,你讓它跳到雲層里,咱在雲層里待一會,然後在回宮。」

「我不要…」

「願賭服輸。」

「昏君……」

倆人的聲音漸行漸遠,從遠處看,夔牛最後還是猶猶豫豫的蹦到了雲兒里,消失不見了。

趙淮中在夜色降臨的時候,才哼著不知名的調子,回到了咸陽宮。

————

九天雲霄之外,截教上宗。

一座主殿內,供奉著十天君的畫像。

此時相繼有兩幅畫像出現變化,九天君余慶和雷靈女君的身形,從畫像上淡去,氣機全消。

一個身穿白色瓖金絲長袍的男子,站在幾張畫像前,面無表情。

————

曹禺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

他今年三十七歲,是楚軍壽春西城門的守將。

昨天截教仙師在空中被射殺,幾乎全城的人都得以目睹,沒看見的也在隨後這一天時間里,從其他人驚恐不安的議論中得知。

那一箭射殺仙師的過程,猶如烙印,揮之不去,反復在曹禺腦海里浮現。

他整晚未眠,到了鄰近清晨才勉強睡去,但睡去不久便被一陣呼喝聲驚醒。

曹禺從軍營里走出,來到城頭就看見了呼喝聲的來源,是秦軍在城外訓練。

每天三次操訓,雷打不動。

城外,秦軍的帳幕連綿如山海。

昨天那一箭,楚人有多畏懼,秦人就有多喜悅。

因為那射殺仙魔的一箭,是秦王射的!

此刻,驕陽初生。

秦軍在城外拼殺對練後,又開始訓練合擊之術。

天空中,化出了一只巨大的玄鳥圖騰,黑氣昭昭,遮天蔽日。

這樣的訓練,秦人扎營以後,每天都要進行。

而守城的楚軍每看一次,士氣就低落一分。

秦軍圍城之初,楚軍還能保持斗志,看見秦軍操練,時常出聲罵陣,毫不畏懼。

但,在秦軍圍城多日後的現在。

當秦軍在城外訓練,城頭的楚軍剩下的只有沉默。

昨天,截教仙師被射殺以後,楚軍的士氣就此跌落到了谷底!

壽春被圍後的最後一絲生氣,似乎也隨著余慶被射殺而消失了。

城外,秦軍締結的玄鳥圖騰破空飛翔,緩緩接近壽春城牆的上方。

所有楚軍都在仰頭觀望,但沒有人做出其他反應。

包括身為守將之一的曹禺自己。

那圖騰玄鳥在城頭上方徘徊了一會,才又飛回了秦軍的軍營。

轟隆!

大地忽然震顫,站在城牆上,仍感覺腳下不穩,牆頭細小的石粒因為劇烈的震動而上下顛簸。

曹禺心頭一顫︰「又來了……」

他看向城外遠處。

在城外的一個方向。

秦人的戰爭機器,那兩只巨大的銅人,各自單手托著一塊小山般的巨石,從遠處奔跑而來,最終將巨石放在了秦軍軍營斜前方。

這兩尊銅人橫移巨石,是在加固秦軍扎營之地,讓秦軍以其為屏障,營地變得堅不可摧,無法撼動。

此外,數日以來,壽春周圍的三座衛城,全被這兩尊銅人搬起來抬跑了。

壽春周邊變得光禿禿的,已經成了一座孤城,只等著彈盡糧絕的時刻到來。

曹禺矚目城外,心中酸楚,大楚八百余年基業,似乎已經無法挽回,即將走到盡頭。

或許……或許應該考慮投降,降了起碼城內的家人還能活。

不然被秦軍層層圍困,滿城的人最終可能都會餓死…

曹禺知道,很多人的想法和自己一樣。

但沒人說出來,身為楚軍,他也很快壓下了心里的念頭,開始巡視城防。

過程中,他回頭看了看城內的王宮方向,那里,一片死寂!

日夜交替,夜晚很快就再次降臨。

仍是整晚沒睡好,頭疼欲裂的曹禺在黎明時分又一次被驚醒,側耳傾听,城外是低沉的戰鼓在作響。

他的第一個反應是——秦軍終于攻擊壽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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