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警衛廳就封鎖了港口。
和零預期的一樣，這群警衛的執行效率相當強悍，不亞于混血種們所熟知的那些暴力機構。
信號彈發出的三分鐘內，警衛兵就騎著蒸汽機車從黑鐵大樓中出動，第五分鐘就抵達了現場，控制住每一個出入口。
此時此刻，警戒線內，馬迪亞斯悠然漫步在這間彌漫著異樣花香的倉庫內，一把修長的軍刀被他當成拐杖那樣杵放在地，刀鞘在地面上摩擦出叫人心頭一緊的脆響。
奧格列夫噤若寒蟬地跟在這位警衛隊長官身後，前所未有地恐懼。
「奧格列夫先生，看樣子你遇上大麻煩了呀？」馬迪亞斯朝對方投去風趣的眼神。
奧格列夫打了個寒戰。
這下全完了，不僅是他的市長競選之路徹底終結，甚至連他本人也免不了要被判處終身監禁死刑也有可能。
「報告長官，清點完畢，這間倉庫總計三十二個中型集裝箱，其中二十九箱是包含重武器在一類的軍火，另外三箱是用于制成違禁品的原材料。」副官匯報。
「辛苦了，退下吧，給我們的市長候選人一點辯解時間。」馬迪亞斯斜視著奧格列夫。
「長官！有人想陷害我！」奧格列夫握緊發抖的雙拳。
他一時半會只能想到這個搪塞借口。
「陷害？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有人想要行俠仗義呢？」馬迪亞斯冷笑一聲，伸出手來，在那箱罌粟花中掠過，滿手都是罪惡的香氣。
「不過有一點你沒想錯，對方的身份的確蠻神秘，很有可能是兩個漂亮女孩。」
「兩個女孩摧毀了我布置在這里的防線？」奧格列夫有些不相信。
「沒錯，兩個女孩她們嬌小又美麗，勇敢又無畏她們簡直棒極了。」馬迪亞斯說著，將膝蓋彎了下去，近距離凝視著地面。
他的黃金瞳猙獰亮起了，像是嗅到鮮血味的野獸。
雖然夏綠蒂和零做得很干淨，沒有留下活口，也沒有暴露面容和身段，但還是有蛛絲馬跡證明她們來過。
比如腳印。
經過偵查組的特殊手段復原，地面上隱隱呈現了腳印的痕跡，在高純度龍血的視角下，這些痕跡一覽無遺。
這些腳印雜亂無章，相互重疊交叉在一起，但在這些粗礦的腳印中，有兩組腳印顯得尤為嬌女敕，輕巧，這無疑是兩個女孩在拳打腳踢。
考慮到奧格列夫駐守在這片區域的手下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這兩個明顯屬于女孩的腳印則當然是入侵者。
「長官，又有新情況！」有人十萬火急來到馬迪亞斯身邊。
听完情報，一絲錯愕在馬迪亞斯眼中閃過，隨即恢復平靜。
「今天真是有趣，奧格列夫先生，除了您，今天又有位市長候選人要倒霉了。」馬迪亞斯掩飾不住冷笑。
「誰？」奧格列夫愣住。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馬迪亞斯回身提起軍刀，跨上充滿野性感的蒸汽機車。
「將奧格列夫先生安置好，雖然他的罪行已經確鑿無誤，但現在我們需要他的配合前往下一個事發地點！」
停在港口的蒸汽車隊如遷徙的野獸群那樣動起來，呼嘯穿過街區，來到城市的另一端。
教堂區。
冰冷的軍靴踏碎黑夜的寂靜與神聖，睡夢中的神職人員紛紛驚醒。
安格涅莎修女也被迫醒來，迎接這群不速之客。
當她得知會面地點在她那間秘密辦公室時，血液陡然冰涼。
「你被捕了，尊敬的修女閣下，至于罪名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馬迪亞斯正坐在那張被財寶環繞的辦公桌上，上面赫然陳列著那些用于禁忌術研究的材料。
「到底是誰！是誰出賣了我！」安格涅莎驟然暴怒，在她看來，如果不是有內鬼，警衛隊根本不會追查到這間密室。
「舉報你的人是匿名者，他的反偵察意識很強，我們完全沒能捕捉到痕跡但看您城市的表情，我們也承認，內部作案的可能性很高。」出于對女士的尊敬，馬迪亞斯表現得彬彬有禮。
和剛剛在奧格列夫那邊不同，這邊的進展相對不太順利。
從腳印來判斷，這里並沒有太過醒目的腳印，男女皆有，大小不同，看樣子平常跟著安格涅莎來這里的是一整個團隊。
如此看來，就是這個團隊中的某人出賣了安格涅莎的罪行。
「今天可真是個神奇日子，短短一個小時不到，兩位市長候選人接連倒台。」馬迪亞斯把玩著奢華的刀柄。
這兩人倒台，得利的當然是另外兩位市長候選人，可具體是他們中的哪一位呢？
這並不他的事，除非能證明對方收集這些黑料的手法嚴重違法。
可出于職業秘密警察的嗅覺，他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尤其是將它與最近的一系列突發情況結合在一起。
他隱約嗅到了老鼠的氣息。
來自外界的老鼠。
「這個東西，是誰拿走了！」安格涅莎忽然發出一聲怒吼，打斷了馬迪亞斯的思緒。
她指著書櫃上的一個空層，那里之前應該有東西。
「冷靜點，請問您遺失了什麼？」馬迪亞斯說。
「檔案！那個惡魔的檔案！」安格涅莎的雙眼瞪得滿是血絲，「該死！那是我登上市長大位後，用來將那個惡魔送上火刑架的重要證據！可它就這麼被拿走了，到底是誰干的！」
「惡魔？」馬迪亞斯對這個惡稱感到意味深長，尤其當它從一位道行頗深的神職人員口中說出。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那個女孩，卓伊拉！你們對她的危險一無所知！」
深夜的鐘聲敲響了。
城市開始沉睡。
中央酒店，卓伊拉的競選辦公室。
浴室里傳來潺潺的水聲，那是卓伊拉在洗澡。
連通浴室的臥室里，耶夢加得躺在舒適松軟的大床上，盯著熄滅的水晶吊燈沉思。
她這樣趁別人洗澡時霸佔別人床鋪的行為當然不是有非分之想，而是在研究這些屋子的異樣之處。
想來西子月貼身跟著卓伊拉混了這麼久，應該也調查過這間房，但耶夢加得還是想自己試試。
嚴格意義而言，她這也算是潛入，因為她一直開著冥照，免得把剛出浴的卓伊拉嚇壞。
「是嗎，外界已經嚴峻成這樣了。」她的眼神忽然一暗。
和西子月她們需要依靠大海撈針般的夢境花園才能與外界溝通不同，耶夢加得作為龍王與外界溝通的方式很簡單靠部下就行。
她在外界有一支小規模的龍血軍團，雖然不足以發起撼動世界的進攻，但收集情報還算綽綽有余。
每天晚上，她都會在顱內听取這些手下的匯報，並下達任務指示。
目前的最新情報是利維坦正在向太平洋轉進，沿途不斷制造自然災害，重壓之下，人類陣營也面臨著分裂與野心發芽。
「這樣啊，楚子航選擇調查老家真是嫌命長的白痴。」耶夢加得噘嘴，臭臉切了一聲。
「算了，也沒差，如果我能成功吞噬海洋與水之王的龍骨，一切還是很好辦的，保他不死應該不成問題。」
「可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呢？下一步棋，該走在哪里呢？」
「這什麼傻逼龍王？怎麼殺它這麼麻煩？」
她長出一口哈欠，調整姿勢，側躺而下，面朝窗外。
忽然，她像是有特殊發現一樣，從床上滾下，來到窗前。
她將目光緊緊焊在玻璃上，仿佛看見了什麼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
「莫非」耶夢加得的豎瞳一動。
她想到什麼似的，又來到梳妝台前。
這個梳妝台是整個房間唯一稱得上享受與高消費的東西，如果沒有它的話，簡直看不出這間樸素的房間是女性的閨房。
耶夢加得坐在梳妝台前，靜靜注視鏡子中的自己。
她的瞳孔也徐徐收束，像是一把不斷旋轉的鑰匙。
終于，她發現了異樣。
「原來，是這樣啊。」她領悟似地微笑，妖嬈一絲絲在嘴角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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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革命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