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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 瘟疫將至

赫爾左格的目光被牢牢固定在那管鮮紅色的試劑上,彷佛凡人窺覷惡魔的財寶,蠢蠢欲動又觸目驚心。

他能夠感受到那管試劑里流動的正是他所需要的鮮血。

「陳墨童的血?」赫爾左格皺眉。

「沒錯,就是我的好兒媳,陳墨童的鮮血這是我偷偷從她身上提取出來的,其他人可不知道哦。」龐貝說。

赫爾左格當然知道陳墨童這個女孩。

第一次見到她的照片時,赫爾左格嚇了一跳,驚訝于這個女孩竟然與繪梨衣如此相似,連那罕見的暗紅色發絲都一模一樣。

赫爾左格並未在意這點,畢竟陳墨童與繪梨衣的過往經歷很難聯系到一起,不像有陰謀論的樣子,也許這種相似只是巧合。

但听龐貝的口氣,她們兩人之間的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你說陳墨童是繪梨衣的姐姐?」赫爾左格睜大眼楮,他今天已經听到了太多超出他預期的秘密。

「忘了嗎,那個叫上杉越的男人,你還記得他的母親叫什麼嗎?」龐貝提示。

「叫夏洛特•陳!一個中法混血的女人!」赫爾左格反應過來,「她姓陳!血統來自那個神秘的陳家!」

「恭喜博士,您又答對了!」龐貝敲出響指。

線索再次驚人地聯起來,指向一個匪夷所思的真相。

赫爾左格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眾所周知,像這種傳承數千年的古代混血種家族對血統純潔性往往看得比什麼都重,陳家也不例外。

但這種純潔性往往指針對家族的繼承人,對于沒有資格繼承權力的旁支血脈來說則依舊婚姻自由,夏洛特•陳就誕生在這麼一個分支家族中,否則她也不可能同時具有中法兩國的血統。

在這樣的血統稀釋下,她已經不能算是混血種了,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但龍族的基因就是這麼神奇,它有時會數十代地呈現隱性,直到與某個命中注定的基因踫撞後,才爆發出沉睡已久的驚人力量。

而當時與夏洛特•陳相戀的蛇岐八家大家長,就扮演了這一角色。

懷上超級混血種的孩子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由于血統不穩定因素,孩子往往還未出世就擁有極強的嗜血性,母體死亡率高得超乎想象,這也是白王血脈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這麼看上去,夏洛特•陳之所以能安全生下上杉越,並非天賜般的神運,而是她體內的陳家血統被白王血脈激活了,不僅抵御住高危血統的侵略性,甚至將它馴服得乖乖巧巧。

後來隨著德日結盟,上杉越的基因樣本被送到德國進行實驗,隨著德國戰敗,這個基因項目又被蘇聯轉移到西伯利亞北端的黑天鵝港,在那里終于誕生了生命結晶——上杉繪梨衣。

但這依舊說不通,為什麼僅僅只是有共同基因,兩個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女孩就能如此相似。

「陳家陳家究竟是什麼東西?」赫爾左格的額頭上布滿冷汗。

他對陳家的認知原本只停留在煉金術大師的層面,但此番交談後,這個家族已經變成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

究竟是怎樣強大的基因,才能抵御住白王血脈的侵蝕,生下新的皇?

陳墨童和繪梨衣之所以那麼相似,是因為那強大的基因會無視一切外力,將自己打造成「最理想」的模樣嗎?

繪梨衣之所以是最理想的白王降生容器,真的只是因為她相較于源氏兄弟更加承襲了皇的血統嗎?

無窮無盡的頭腦風暴在赫爾左格的思緒中展開,他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想到的結論也越來越驚悚。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博士。」邦達列夫輕聲笑著說,「作為一個陰謀家來說,表情如此明顯,可不太好。」

赫爾左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繃緊表情。

「差不多就是這樣,雖然繪梨衣小姐不在,但依靠我兒媳的血脈,能達到更好的效果,用這個作為我們願意合作的證據,應該夠誠意吧?」龐貝將手提箱合上,放到桌下。

赫爾左格微微點頭,從龐貝「不經意」間的的表述,他大概听明白了一件事。

陳墨童的血統,比繪梨衣更有價值。

如果說繪梨衣是開啟白王寶藏的鑰匙,那麼陳墨童這把鑰匙所開啟的寶藏只能是黑王了吧。

想到這里,赫爾左格心中狠狠打了個寒戰。

「對了,照這麼一說,還有件事令我很在意。」赫爾左格放平心態,緩緩開口。

「說吧,什麼問題?」龐貝說。

「西子月也有著陳家血脈,那她有什麼特殊之處嗎?」赫爾左格說。

這個問題一出口,龐貝與邦達列夫雙雙陷入沉思,整個包廂半天沒人出聲。

這的確是個發人深省的問題。

S級,側寫能力,言靈•鑰匙,種種屬性疊加起來,簡直看上去她才是最完美的陳家血脈繼承人,可她與繪梨衣和陳墨童長得一點也不像。

更何況她還與路明非有重大聯系,她身上的特殊性加起來,沒準比陳墨童與繪梨衣加起來還多。

「繪梨衣是開啟白王寶藏的鑰匙,陳墨童是開啟黑王寶藏的鑰匙,那麼西子月,只能是開啟路明非寶藏的鑰匙了吧?」龐貝幽幽開口,一口雪茄的濃霧吹向空中。

「不是說路明非永遠不可能再出現嗎?」赫爾左格的眉間皺出隱怒。

「這事你得問他,關于西子月,他知道得可比我多不少。」龐貝朝邦達列夫昂了昂下巴。

赫爾左格愕然扭頭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邦達列夫︰「你知道西子月的底細?她究竟是什麼東西?」

沉默半晌,邦達列夫說︰「很抱歉,還是那句話,考慮到我和博士您的關系,我不能告訴你她到底是什麼,你只需要知道她是個怪物就行。」

「此外,和龐貝說的一樣,在這三個女孩中,西子月的確對應路明非的寶藏但那只是寶藏而已,或者說是遺產,並不代表路明非真會現身。」

「即便是遺產,那也已經夠讓人警惕了吧?」赫爾左格說。

「這點我知道,我會將擊殺西子月列為我們的首要目標之一,這是我們的共識。」邦達列夫輕輕咬字,像是在咀嚼一塊鋼鐵。

「哦,抱歉,這是你們兩個的共識,我可沒點頭哦。」龐貝攤攤手,露出不願意摻和的態度。

另外兩人並不反駁。

所謂的合作就是這樣,即便有共同利益,但更多的是利益分歧。

在邦達列夫與赫爾左格看來,西子月是必須擊殺的目標,但在龐貝看來就不一定了,因此他沒必要在這個方向上出力。

「所以,我們的同盟算是結成了?」龐貝問。

赫爾左格無奈點頭,他已經清楚知道,在這兩位深不可測的野心家面前,他別無選擇。

他得繼續按他一直以來所信奉的準則行動,只在最後一刻行動,等到所有人都倒下後,他將踏著累累尸骨優雅登上勝利者的寶座。

「那麼,為了慶祝我們牢不可破的同盟結成,象征性舉一次杯吧。」龐貝為赫爾左格準備一個新杯子,重新兌滿紅牌伏特加。

「牢不可破的聯盟也不壞。」赫爾左格冷冷一笑。

蘇聯的國歌就叫《牢不可破的聯盟》,後來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僅僅存在69年,就不攻自破了,對于普通人來說69年當然夠長,但對于國家來說,基本稱得上是短壽。

用「牢不可破」來形容他們這隊人的結盟,簡直再適合不過,堪稱黑色幽默。

「干杯。」邦達列夫將酒杯高高舉起,發出惡魔般的邀請。

暗紅色的吊燈下,三杯伏特加踫撞。

另一邊,黑鐵色的大樓屹立在高天原的不遠處,二者只相距數條街不到。

源氏重工頂樓,源稚生眺望著燈火通明的城市。

今夜的天氣是雨夾雪,寒風像是能吹進人的骨頭里,但這並未澆滅這座城市太多的熱情,到了晚上,它依舊聲色非凡,尤其是在這片新宿區。

「赫爾左格的蹤跡有找到嗎?」源稚生詢問。

「應該已經快了,我們幾乎搗毀了他在東京內的所有據點,最後一次目擊到他是在下水道里,接下來只要我們以下水道為主戰場,逐步縮小包圍圈就行。」櫻在她身後匯報。

「干得好。」源稚生簡短贊賞。

雖然這段時間局勢越來越嚴峻,但就最近幾天來說,好消息可謂接連不斷。

首先是發現赫爾左格在東京郊外的藏匿據點,再是繪梨衣相安無事的消息,儼然已經進入戰略反攻階段,接下來只需一鼓作氣,全盤拿下就行。

雖然局勢向好,但就在剛才那麼片刻,源稚生心中沒來由抽搐了一下,像是某種不好的預感。

寒冷的北風在他耳邊呼吼不斷,彷佛是凜冬將至的前兆。

「咳咳!」櫻突然 烈咳嗽兩下。

「感冒了?」源稚生關心道。

「稍微有一點,最近家族里有很多人的身體都出現了狀況,也許是流感。」櫻說。

「早點休息吧。」源稚生上前,將身上的風衣月兌下來,搭在櫻肩上。

很快,兩人乘坐電梯而下,空無一人的大樓頂端只剩冷風盤旋。

無人注意到,冷風中的雨雪夾雜著透明般的黑色結晶。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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