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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 世界之輪

他順勢揮刀,一輪金色的焰雨斬開了他面前的死侍,他那魔神般的利眼倒映在劍身上。

「這一切要從2012年年初的冬天開始,我在北冰洋的某個角落里,發現了一座英靈殿般的尼伯龍根,那是個環形斗獸場般的島嶼,里面藏著無數口君王的棺材,它的主人極有可能就是奧丁。」楚子航的聲音穿插著揮刀的間隙傳進西子月的耳朵。

在元素亂流的影響下,這里的通訊受到了極大干擾,無論他們說了什麼,都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英靈殿般的尼伯龍根?」西子月難以理解。

「我也很難說清那是什麼,你只需要知道在北冰洋的某個角落的確有這麼一個尼伯龍根存在,它只在聖誕節的那一天開啟,那時會有身披白袍,被裹尸布包圍的死神劃著船,將一口新的棺材運往島上的碼頭。」

死神,這個字眼讓西子月渾身打了個冷激靈。

她在側寫世界中見到的那位海洋與水之王,不也是這麼一副被裹尸布包圍的景象嗎?

「它的具體位置在哪里?」西子月大聲問。

「我不記得,有某種命運一樣的能力修改了世界萬物的因果線,我雖然記得路明非,但並不能完全幸免。」楚子航一邊說,一邊揮動傲慢與長刀。

「那這個地方與路明非有什麼關系?」

「沒有直接聯系,但這里的確是關乎全世界命運的地方,因為我也是在到過這個地方後,才從世界線上消失了,和路明非同樣的癥狀。」

「你也消失過?」西子月驚愕。

就這麼一愣的間隙,巨大的尸守黑影從天而降,震踩在了她背後的冰面上,整個冰層都碎裂而開。

「沒錯,我曾經也消失過一段時間,就在與那個死神交手後!」

楚子航踩在了那個尸守的膝蓋上,一躍來到它的頭頂,雙手發力,將汲滿了高溫的劍刃直插進了它的頭顱里,黑血還沒來得及濺出就被汽化蒸發,西子月再立刻揮刀,劃出新的冰層。

如果尸守有意識,一定會被這倆人氣到,他們像是根本就沒有把這群生前輝煌尊貴的半人半龍放在眼里。

西子月記起來了,路明非曾模到新娘島上有求于陳墨瞳,據推測也是想用她的側寫能力找一個消失的人。

如此想來,那個消失的人就是楚子航。

她的頭皮微微一麻,有種一切謎團都被串聯成功,電流般的快感!

「我的記憶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都是零散畫面,比如我被戴上了奧丁的面具,成為新的奧丁前往日本避難,尋找有關北極的線索在俄羅斯境內,乘坐火車前往西伯利亞深處與永生有關的拍賣會以及旅途的終點隨即我就蘇醒了。」

楚子航的刀勢順勢緩頓了下來,即便是回憶,他的眼神里依舊寫滿了難以相信之色。

他再度有完整清晰的意識時,時間線已經來到了2012年,12月22號,瑪雅末日預言的後一天,他從自己位于挪威的房間里醒來,望見了熟悉的天花板。

他醒來後,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按照正常的生活節奏行事,直到許多個夜晚,他都做著過去記憶的夢,他才驚覺世界線似乎出了問題,不僅路明非消失了,許多歷史線也突然被修改了,死去的人一一復活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他們根本就沒犧牲過。

那段時間對楚子航來說相當不好過,每天都在研究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甚至一度懷疑出問題的是自己。

「其實我也有想過,一切可能都已經結束了,也許那個家伙用某種極端的方式犧牲了自己,換回了所有人不過我後打消了這個想法,原來一切都沒有結束。」楚子航的臉色忽然變得鐵青,握劍的手愈發用力。

說完,他又沖鋒了起來,西子月也緊隨其後,倆人躍入了尸守群中大開殺戒。

「首先,赫爾佐格的死而復蘇,這件事就很奇怪,他是路明非最不希望活過來的人,他的再生說明這根本不是一場讓所有人活過來的儀式,更像是一次洗牌,游戲重開。」

「然後,有關陳墨瞳,她現在的情況很糟,處于無意識的昏迷狀態。」楚子航繼續說。

「無意識的昏迷狀態?」西子月又听到了勁爆的猛料。

「也不能說是昏迷,總之那是相當奇怪的狀態,像是做了奇怪的腦手術一樣,精神一直都很恍惚,心理年齡變得的十分幼小,有時候能在沙發上一坐一整天,什麼也不干,但檢查的結果是沒有任何問題。」

听到這番描述,西子月的血都凍僵了一些。

這不就是老母的癥狀嗎?

像個好看的大布女圭女圭那樣,在家里的沙發上一坐一整天,看著毫無笑點的綜藝節目都能發出咯咯的笑聲。

「陳墨瞳,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西子月用顫抖的聲音問,但楚子航並沒听出這份顫抖下的恐懼。

「說不清楚,大概是她從被送往新娘島學習開始起就逐步這樣了,具體細節得問愷撒,但他不願意多透露這方面的事。」

「第三點,依舊與陳家有關,他們的鑰匙死了,某天早上,負責照顧他生活的人打開育嬰箱,發現他的生命體征已經歸零。」

西子月還沒從剛才的恐懼與錯愕中反應過來,新的錯愕就襲向了她。

「在此之前,那個鑰匙的身體一直不行,但無論怎麼算,他都起碼還能活個幾年,可他就這麼忽然死亡了,也許是有人殺死了他,不想讓他去打開某扇特殊的門。」

「照這麼一說,我也」西子月小聲嗶嗶。

楚子航也愣了愣,凶猛的刀勢在空中滯留片刻。

「是啊,你其實也挺危險的,不過你顯然沒那麼好殺。」楚子航露出肯定堅毅的目光。

這這算是在夸老娘?

「也正是這些危險的跡象,我愈發覺得這一切肯定遠遠沒有結束,最終的末日危機沒有過去,路明非也肯定沒有死,既然如此,我就有義務找到他,畢竟他當時也找過我。」

說這番話時,西子月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堅定與友情的花語,仿佛盛開成海洋的藍色矢車菊。

他又拔出了一直背在身後的長刀,刀劍之光卷成了憤怒的狂濤!尸守群的尸體被海水一陣陣沖擊帶走,墜入城市的水底。

不知不覺間,當下的環境已經十分惡劣了,蒸騰的白霧遮住了四面八方的視野,硫磺刺鼻陣陣,如果不是他們血統過人,普通人早就中毒倒地了。谷

「這就是秘密的全部內容嗎?」西子月在刀光劍影中發問。

「基本就是全部了,藏于北冰洋深處的尼伯龍根,西伯利亞的逃亡之旅,還有日本對!日本,你一定要去一次日本,路明非在那里有過一段美麗但悲劇的感情,去那里說不定會發現很多意想不到的線索。」

都這時候了!你咋還惦記著人家的感情不放啊!

西子月望向對方那包裹在火焰與劍光中的神魔背影,忽然覺得心里感慨萬分。

長久以來,楚子航都是駐扎被北歐一代的專員,這除了上面看好他之外,也許更多是他本人的意願。

他就這麼在挪威的海角邊緣眺望北冰洋,回憶那里所曾發生的事,就像他的父親一樣,孤獨地守望著那座海濱城市,思考著人類的命運。

說起來,也只有這種帥氣冷峻到爆表,隨時隨地殺伐果斷的家伙才有資格思考人類的命運,把拯救世界的重擔放在肩上吧?像自己這種小丫頭片子思考這些,仿佛只能叫矯情。

這麼想著時,她的眼里閃過一絲迷茫,好在這絲迷茫沒有傳遞到刀尖,她那完美傳承至伊笛可的古老戰斗技巧依舊凌厲致命。

「除了日本東京這些,有空的話,BJ也去一次吧。」楚子航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像是記憶深處的蒲公英被吹了起來。

他模出了一串鑰匙,丟向了西子月。

這是一串陳舊的現代化鑰匙,也許是用來開某個老小區的房間,上面沾著時光的氣息。

「這是耶夢加得的房間鑰匙?」西子月心中一動,忽然記起來眼前這人和龍王有奸情一類的東西,BJ就是耶夢加得的葬身之地。

「或許,叫她夏彌更合適吧。」不經意的笑意在楚子航的嘴角一逝。

西子月听出了淡淡的憂傷,像是《1943》中歌詞的最後一句裝滿了明信片的鐵盒里藏著一片玫瑰花瓣。

「當得知耶夢加得已經蘇醒後,我還特意回去看了一眼,結果那間屋子依舊是那間屋子,沒有人來過有點慶幸,又有點可惜。」楚子航說。

慶幸是因為沒有遇上對方,不然的話,人龍之間又要上演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而這次對方肯定不會擁抱他。

可惜的是同樣也是沒有遇上對方。

「地址我在行動之前開始之前已經發到你在守夜人論壇上的郵箱里了,還有BJ地鐵里那個尼伯龍根,你有鑰匙能力,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尼伯龍根都會為你開啟,當然也包括北冰洋深處的那座試著去找找她吧。」

「明白了。」西子月握緊了鑰匙,將它裝入口袋。

老實說,就算她真找到了耶夢加得,到時候也肯定還是一場人龍大戰,所謂的陣營劃分就是這麼無情。

不過西子月始終記得那句話龍和人,最初都只是降生在世界上的孩子這話還是由耶夢加得親口說的。

「試試看吧,暴怒都能與人類結盟,沒準人與龍之間其實能坐下來談一談。」西子月以勉勵的口吻嘆氣。

又是一陣地震波襲來了,青銅建築迎來了一輪大規模倒塌,無數的尸守都磐壓在了那下面,整座城市已經面目全非,唯獨中央那根炎柱屹立不倒。

楚子航將傲慢遞向了西子月︰「那麼按照原計劃,你去擊殺暴怒,我們幫你斷後,現在尸守已經被消滅了很多,我不用靠七宗罪也能應付。」

西子月接過傲慢,突然記起來了什麼︰「對了,你之前說害怕暴怒被其他人搶走,指的是誰?」

「阿巴斯,我不記得那個中東人爭奪過獅心會會長的位置,他的出現很可疑。」

「但他還是拿走了貪婪。」西子月說。

「根據剛才施耐德部長的消息,剛才B組出了些情況,所有的武器都交到了夏綠蒂手上,讓她去殺死暴怒,你也得跟上才行。」

「夏綠蒂已經獨自一人去了?」西子月意外。

「雖然她明面上是A級,但其實也是S級你也是S級,注定有一些事只有你們能干成去吧!」

西子月將傲慢負身于後,轉身奔向了通往第二層的螺旋階梯,她與那里已經只有一百多米的距離了。

跑起來的一刻,她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許多,許多謎團豁然而解,雖然也有更多的謎團接踵而至。

她確信,自己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雖然這條路可能會遠比她想得要艱辛,但一想到會有許多人陪著自己,就覺得其實也沒什麼。

也許這就是旅途與人生吧,仿佛一場漫長的公路的電影,從道路的盡頭回望過去,滿是自己成長過的足跡,無數個自己都在與自己陪跑。

她的心里像是有種子要發芽一樣,一點點地茁壯起來。

迎面而來新的尸守群,二話不說,切碎!

岩漿從側翼翻滾而來,想也不想,用葵擋住!

她的身姿如同矯健的跨欄運動員,一道又一道屏障被她甩在身後,離目的越來越近。

「西子月,接著!」朱諾的聲音遠遠喊道。

西子月下意識伸手,抓住了對方扔擲而來的色欲。

這是個相當危險的舉動,她要是一個沒接穩被色欲擦到,那就是終極慘案了,好比二戰時期意大利空軍一炮干沉己方元帥的飛機。

「加油,沖!」朱諾高高揮手,在作戰服的包裹下,全身都靚麗成一道風景線。

這把色欲她其實並沒怎麼用,畢竟這把小刀看上去的確不好用來斬殺大型尸守,不過砍砍黑薔薇教團和猛鬼眾的墮落混血種還是蠻趁手的。

全身上下一共四把武器,她成功登上了通往第二層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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