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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 校長,您這運輸大隊長的雅號......

漫長的黑夜過去,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經歷了昨晚的一夜騷亂後,今日的卡塞爾正處于癱瘓狀態。

雖然表面看上去,這座古堡般的學校依舊光鮮亮麗,食堂等關鍵設施仍舊在良好運營,且能提供和往日一樣的菜單,但建在地下的內部卻損壞嚴重。

昨晚接到警鈴通知後,所有的學生和執行部成員都動了起來。

最先被保護起來的是校董,他們集體來到了副校長的鐘樓,由各家的保鏢護送。

學生軍和執行部的正規軍則紛紛在失重的環境下沖入校園內部,迎面就遭遇了不朽者的進攻。

所有人二話沒說,立刻換上了重武器,雖然不朽者的筋骨堅硬已經超出了常理認知,但在加特林機關槍,大口徑狙擊步槍,甚至是火箭筒面前,它們也並非無堅不摧。

雖然很快它們內置的冷卻裝置就啟動了,但這十分鐘的時間里依舊給校園造成了不小破壞。

卡塞爾的校史上,又多了一筆被入侵的履歷。

夏綠蒂匆匆推開了校長辦公室的大門︰「昂熱,我听說校園又被入侵了?」

屋內幾雙眼楮齊刷刷指向她。

除了昂熱,還有零和西子月,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盯著她。

「你才知道?」西子月一愣,心說昨晚這麼大陣仗,你都干啥去了?

「這」夏綠蒂一時間難以回答,立刻尬住了。

實在不好意思承認,她昨晚一整夜都睡得特香。

她昨日白天里剛剛接受完同僚們的集體審判,和一大群位高權重的人在談判桌上唇槍舌劍,據理力爭,偶爾還要撂幾句狠話,拍拍桌子,搞得她既心情不爽,又心力憔悴。

審判結束後,她立刻跨上一輛校園內部的出行用車,一腳油門直奔芝加哥,在一家高檔的餐廳里狂吃海喝了一頓才回來,倒頭就是呼呼大睡。

由于獅心會的駐地位置很特殊,在妖精之湖旁邊,算是學校的邊緣地帶,完美地與警鈴錯過。

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驚悚地發現手機里居然有99+的未接來電,全都是來自獅心會戰友的電話。

不過好消息是見到她不接電話,下屬們紛紛以為會長已經身先士卒戰死沙場,不禁悲從中過來,紛紛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舉將從圖書館下方入侵而來的不朽者擊退,表現尤為英勇。

「放心,昨晚我們並未出現死亡,而受傷最重的人,就在你們面前。」

夏綠蒂一愣,隨即看了一眼昂熱現在的樣子。

他的氣色差了許多,身上許多地方都做了包扎處理,眼楮里有著明顯的血絲,儼然是一夜未眠。

「你」夏綠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雖然她在校董會的談判桌上喜歡盯著昂熱輸出開罵,但實際上對方在她心里是個教父那樣值得尊敬的人,強大得無堅不摧。

這麼一個人,怎麼說頹就頹了呢?是誰能把他傷得這麼重?

昂熱一眼看穿了夏綠蒂的擔憂,努嘴笑笑︰「林鳳隆給我造成的傷害遠不如爆血所帶來的副作用,雖然我是個老怪物,能在爆血的侵蝕下活一百年不死,可並不代表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能輕而易舉地使用它,對不對?」

夏綠蒂剛露出微笑,又立刻警覺︰「什麼?林鳳隆?昨晚入侵的是他?」

西子月和零用殘念的眼神望著後知後覺的她。

「好吧,我先翻一眼資料,看看昨晚都發生了些啥。」夏綠蒂識趣地閉嘴,拿起手機開始翻閱守夜人論壇。

這麼一翻論壇,昨夜所發生的事還真是數不勝數。

首先是不朽者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終于還是暴露了,雖然它名義上是我方的秘密武器,但這次它卻站在了我方的對立面,以至于學生在論壇上狂噴到底是哪個混蛋把這玩意存放在學校里的。

其次是一個大規模的言靈•失重釋放,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太空漫游的樂趣,據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女同學居然比男同學玩得更嗨,果然是女人色起來,就沒男人啥事了。

翻著翻著夏綠蒂居然翻到了自己的追悼貼,她的灰白色頭像掛在最上方,旁邊還擺著兩支電子蠟燭,跟帖哭成一片,還紛紛揚言要為夏會長報仇雪恨,將龍族一個不留的驅逐出這個世界。

夏綠蒂腦闊疼痛地將手機收了起來,不斷做著眼保健操,總覺得繼續向下翻會看到更扯淡的東西。

西子月在一旁默不作聲。

實不相瞞,她昨晚在芝加哥,也啥都沒干,等她倆開著紅色法拉利王者歸來時,騷亂已經平復了。

不過也正如昂熱之前所說,她們參不參戰都一樣,這場戰斗注定屬于他和林鳳隆,其余的人都沒能力插手這場戰斗。

西子月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回憶著昨天所看到的東西。

諾頓的龍骨十字。

青銅行動的最後一塊拼圖。

陳墨瞳的傷口愈合。

路明非的交易。

以及something f的正式言靈獲得。

之前路鳴澤說僅僅知道這串言靈是不夠的,還得通過尋找某些「關鍵物品」來正式得到它的使用權。

起初西子月以為這所謂的「關鍵物品」是刀劍一類的東西,沒想到居然是龍骨。

這個言靈以最純粹普通的英文字體留刻在了西子月的腦海中,但機會只有一次。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也是最美好的言靈終于被她找到了,可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昨晚發生了許多事,首先我得向大家道個歉嫉妒最終還是失守了,這是出乎我預期的事。」昂熱緩緩開口。

「又丟了一把嫉妒?咋丟的?」夏綠蒂問。

「以一種很邪門詭異的方式丟掉的,我沒想到林鳳隆居然有那種能力,否則即便他將龍骨裝置瓶砍碎了,我也會與他死斗到底,他當時只剩下一只手,我用最快速度將他殺死後,說不定還有余力撤出來。」昂熱悠然開口,手指間夾著一支沒點燃的雪茄。谷

三人都听明白了些什麼。

昂熱的自我責備中不經意透露了他成功砍掉了對方一只手的事實,頗有那麼點這事對我來說是小意思的感覺。

不愧是校長!能裝得這麼成熟老練!

可話又說回來,繼怠惰之後,嫉妒也沒了,還是當著他的面沒的,這不禁讓人悲嘆,校長,您這運輸大隊長的雅號

「您的意思是,林鳳隆昨晚用了某種詭異的手段,在您面前將嫉妒帶走了?」零問道。

「沒錯,他砍碎了封存康斯坦丁骨骸的裝置瓶,水銀泄出接觸地面的煉金矩陣後,變成有毒的濃霧,等霧散盡後,他像是融化一樣消失了,只留下了他本來穿過的衣服有畫面了嗎?」

西子月點點頭,她靠著極其豐富的想象力,還真就把這個畫面腦補了出來。

這就像是南美叢林里的某些有關食人植物的傳說,原始部落的村民將犯罪者綁在食人植物上,以此當做刑罰,等到一天一夜過去之後,再去視察那個罪犯,他已經連人帶骨頭消失不見了,只剩衣服散落在外面。

「在秘黨的歷史上,也的確發生過一件這樣的事,但那得追溯到很久以前的中世紀,那件事記載得很模糊,但的確提到了這種「人溶解于水銀之霧中」的詭異現象。」昂熱的眼神定定地望著高處的書架,也許目光是落在了某份記載此事的文件上。

「有關魔女。」昂熱說。

「魔女?」西子月疑惑,回過頭望向高處的書架,看看能不能發現一本與魔女有關的古書

「總之這件事得等我和諸位元老、校董們開會之後才能做出更進一步的決定。」昂熱搖頭。

「那關于夏綠蒂和西子月當晚潛入冰窖的事呢?」零問道。

「已經有結果了,病毒襲擊。」

「病毒?」夏綠蒂依舊後知後覺,短短幾分鐘之內,她眼中的大清反復滅亡。

「一個叫adams的小機器人,EVA親手編寫的程序,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們學校的戰爭小姐居然做了這麼一件有趣的東西人工智能,可真是個神奇的玩意。」

Adams,那個小機器人西子月記得,還塞過它小費。

它就這麼被當做病毒干掉了,西子月心里怪難過的。

「林鳳隆之所以將你們潛入冰窖的視頻曝光出來,主要原因並非是給我們找麻煩,而是想通過校董的隊伍混進來。」

「他在校董身邊安插了眼線?」夏綠蒂問。

昂熱搖頭︰「只是易容而已,他用這種稍顯俗套的技術成功偽裝成校董身邊的某個部下,借著這次內部混亂順理成章地進入了學院我後來查了查這位被易容的執行部成員,他在去年瑪雅末日時期也作為安保人員進入了學院,暴怒的失竊,尼伯龍根計劃的丟失,龍王骸骨的缺少,大概也是他干的怎麼樣,是不是听上去,一切都很簡單?」

這還真就是個非常簡單的故事,沒有驚為天人的盜竊方案,只是用了那麼幾個常見的小手段,林鳳隆就將卡塞爾的冰窖當做後院一樣進進出出。

整個盜竊過程,最難的一點在于這個病毒,鬼才能想到那個小機器人居然成為了最終的伏筆,當這點揭曉的時候,恐怕卡塞爾的教授們紛紛下巴都驚月兌臼了。

但這也似乎從側面說明對方也十分了解EVA,甚至比卡塞爾更了解。

至今為止,西子月依舊不清楚EVA到底是什麼東西,只知道她肯定不是普通的人工智能。

「雖然當下壞消息一個接一個,但好消息也有,起碼我們之間的確沒有校董級內鬼,對不對?」昂熱又露出了詼諧的笑容,又恢復成了往日的德魯伊模樣。

「感覺這是強行好消息。西子月嘟噥。

夏綠蒂也有同感,與眼下接踵而來的壞消息相比,這個好消息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顯而易見,這次的敵人非常強大,並非四大君主那種力量上的強大,而是更偏向未知那一面的強大,老實說這才是真正可怕的敵人。」昂熱以做總結的口吻說,「但千萬也不要小看我們的強大,尤其是當我們這些人一致對外,緊緊團結在一起的時候。」

「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夏綠蒂問道。

「等待。」

「又是待命?」

「雖然林鳳隆這次走棋成功,但他本人也遭受重創,更何況他明面上能打的牌已經不多,接下來他只能出底牌暴怒,它是時候該動起來了。」

同一時間,北歐,冰島,某個黑暗的地下室里。

林鳳隆睜開了眼楮。

他猶如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猛然起身,流水順著他的肌肉間隙簌簌而下,他猛烈地咳嗽。

「好久不見,朋友,你還記得我是誰嗎?」一個和藹可親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

這世界上能稱他為朋友的人已經沒有了,基本只有昂熱一人。

當然眼前的這位老人並非昂熱那種「老朋友」,而是他最近新交的朋友。

他穿著得體的白色西服,明明已經非常蒼老,但卻有著不同尋常的年輕銳氣,像是翻新過的油畫,眼瞳里清澈地倒映著林鳳隆的身影。

林鳳隆現在沒有穿衣服,像是剛經受了一場洗禮,手中握著一天前取走的嫉妒。

雖然明面時間只過了一天,但在世界的陰面已經過去了48天。

這48天的經歷對于林鳳隆而言像是一場漫長的太空旅行,只能蜷縮在狹小的飛船艙里慢慢熬過孤獨的時間。

經歷這樣壓抑的旅途後,一個人很容易會瘋掉,神智失常,所以眼前這個老人才問「朋友,你記得我嗎?」

他問這個問題時,左手邊端著鮮艷如血的紅酒,里面浮動著冰塊,而右手則握著一把大口徑手槍,里面毫無疑問裝著特制的水銀汞彈。

他的臉上,則掛著動人真情的微笑,如果林鳳隆醒來後是敵人,那他就微笑開槍,獨自飲酒,如果是朋友,那他就再掏出另一只酒杯。

但無論如何,他的微笑都是不會變的,仿佛蒼白陰森的公卿面具。

「我當然記得你,我的朋友,赫爾佐格博士。」林鳳隆緩緩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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