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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膛!開槍!

男人們瞬間醒酒了,他們來不及拔出長槍,第一反應選擇用手槍拉開距離開火。

槍聲粉碎了寧靜的夜晚,數道火舌起舞,密集的彈幕穿入桌布下方,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炸出碎屑。

但早在上個瞬間,西子月就向後翻滾了起來,她伸出右手搭在了桌上,一個輕盈的發力,她橫翻著踩在了桌面上,赤金色的眼眸正對上了男人們的目光。

這一刻,古奧森嚴的龍吟轟鳴在了男人們的腦中,盎然而生的龍威震懾住了眾人!

黃金瞳,對普通人的確是有威懾效果的。

雖然這個女孩是從桌子底下冒出來的,但在男人們的眼中,她更像是從天而降一樣耀眼逼人。

抓住這群人反應遲鈍的間隙,西子月折下腰際,探出裙下的腿,一記猛力掃過桌面——

滿桌的酒瓶和酒杯被她踢了過來,還有那架點滿蠟燭的燭台,餐盤、刀叉、手電筒像是一個大雜燴的天女散花,看得人眼花繚亂。

蠟燭的火光在半空中揮滅,光線忽然變暗,只剩下手電筒和手槍的火光。

黑暗之中,西子月在桌上側身空翻了起來,懸空的那一刻,她抓向了桌布,將這長十米寬二米的布匹掀起,像是海浪一樣拋向了男人們。

騰空而起的布匹像是魔鬼一樣從前方撲了過來,在只有手電筒的光照環境下顯得更加怨氣深重。

這一刻,如同慢鏡頭播放,帷幕般寬大的桌布緩緩下墜,男人們在幕布的一側瘋狂開火,西子月則另一側,也擺出了跳躍射擊的姿勢,雙方都看不見對方,但都想干掉對方。

一響、兩響、三響子彈一發接一發地洞穿幕布,數不清的彈道飛來,在空氣中留下了潮水般的痕跡。

不過男人們的所有彈道都精準避開了西子月的身形,從她的小腿旁,從她的小臂下,從她的發束中穿過,猶如大師級的人體描邊,精準地將她的輪廓繪制而出。

言靈•幸運,依然奏效,像是無形中有一只手幫她把所有的子彈都撥開了。

命運在她身後保駕護航!

逆著數不清的彈道,PPK的槍口吐出致命的火舌!

一發!兩發!三發!

在混血種的體能優勢下,西子月牢牢地扼住了這柄武器的後坐力!

扳機每摳下一次,都有一個人倒下,命運的手不僅幫她撥開迎面而來的彈道,更幫她校正準心,即便她看不清幕布後對方的站位!

慢鏡頭的視感陡然瓦解!西子月沿著長桌的盡頭滑了出去,她像燕子一樣輕然落地,扭腰又是一腳,踹在了貨物櫃後面,整個櫃子轟然塌下,在西子月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格擋子彈的屏障,屏障不大,但遮住她的身子綽綽有余。

誰也不知道她這麼一雙細腿是怎麼撬動這麼大一個櫃子的,只能歸結于「美少女的腿越好看,力氣越大,攻擊力越高」這一定律。

「你他媽!」有人憤而抄起了身後的霰彈槍,那是一把被鋸斷的M1788溫徹斯特,近戰的利器,在csol中它被叫做「退魔聖焰」。

他本來不想用這東西,因為怕誤傷到擄來的新娘,但眼見被一個沒多大年紀,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專業人士的女孩戲耍了這麼久,火氣立刻就上來了。

但正要摳下扳機的一刻,剛才豪飲的酒氣突然沖上了大腦,穩住槍支的手臂無意識一抬——

燦爛的火花爆作,懸掛在屋頂的水晶吊燈應聲墜落,像浮冰一樣碎裂開,鋒利的碎片紛飛向了男人們,讓他們下意識抬手格擋。

開槍的男人無比臉黑,剛才喝的最多的就是他。

他有種感覺,對方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

剛才的一輪射擊沒有傷到她分毫,現在又剛巧在開槍的時候整了這麼一出。

簡直就是幸運女神站在她的背後。

「小心!尋找掩體!」為首的男人喊道,他已經听到了幾米開外的「戰壕」里傳出的彈夾更換聲音。

西子月的身影再度掠了出來,她跳上了倒下櫃子的上面,以最張揚的姿勢朝男人們開火!

她已經確信了,在幸運的加持下,眼前這幫人各個都是人體描邊大師,直接平A上去就對了。

單方面的屠戮開始了,PPK的準心從左至右,有節奏的掃射,每開一槍,她的臉頰就被橙紅鍍染一次,像是素白的大理石被燭光暈染。

槍響七次,PPK的子彈剛好打完,戰場也歸于平靜。

寂靜重新籠罩了這間餐廳,倒在沙發上的女孩們依舊睡得很死,還能听到她們的鼾聲。

而房間的另一端則是一片狼藉,價值數萬美元的油畫真跡被打爛,櫥櫃倒塌,名酒陣亡,像是杰瑞和湯姆戰斗過的地方。

啪的一下,一個在牆上晃了半天的油畫終于砸了下來,正中了某個昏迷男人的面門。

這下終于安靜了。

弗里嘉彈在每個男人的作戰服上都留下了深紅的印記,仿佛被一槍洞穿了心髒。

她就這麼一口氣干掉了十個武裝份子。

這就是龍血與幸運的力量,龍血讓她沸騰,幸運讓她冷靜,剛才的這麼一會,她儼然成為了執掌冰與火的女王。

不過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保衛戰還在繼續。

西子月來到了沙發旁邊,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幾個小倒霉蛋,成為了被擄走的目標。

袋子打開的一刻,西子月愣住了。

溫妮絲的睡容赫然就在這群小倒霉蛋之中,咋一听其實也就她一個人在打鼾。

其余的面孔也都是熟面孔,平日里在學校都有見面打過招呼,沒什麼特別的。

西子月沉默了起來,忽然有了個不太舒服的猜想

有沒有可能,這些女孩的未婚夫都是不明人士?

這點很難求證,畢竟在這座島上,有沒有一個家族勢力強大的未婚夫關乎女孩們的臉面很地位,就算真的是被一個神秘人送進來的,也肯定不會在新生自我介紹會上說「我不知道我未婚夫叫啥」,而是說「我不太方便透露我那未婚夫的名字和姓氏」。

實不相瞞,西子月和溫妮絲就是前面那耿直的一類。

不過如果這群武裝份子,真的是來抓捕未婚夫不明的新娘們,那很大概率,西子月自己也在這群人的捕獲名單上。

一陣莫名的恐懼竄上了西子月的脊背。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們這麼一群人是被當做食糧存放在這座島上的一樣,現在不過是存放者來把她們重新回收。

很快,西子月搖了搖頭,將這個有些被害妄想癥的想法從腦子里踢了出去。

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是血統覺醒,手提PPK,腿綁戰術小刀,兜里揣著黑卡和vertu手機的女人,堪稱女版007,在她的身後還有個神棍女王,理應不用害怕這世上的大部分人。

可怕就怕,那個守候在黑暗盡頭的東西,是什麼超越人類的東西。

正思考春秋宿命的時候,危險的感覺在背後炸開,她悍然轉身,將PPK指向了前方——

一個男人狼狽地爬了起來,虛浮地握著一把霰彈槍對準了這邊。

西子月頓住了,她的PPK剛好打完一串,彈夾清空,扳機發出空空的聲音。

按理來說被弗里嘉彈命中的人會睡很久,但由于一開始他的腳上被插了一把餐刀,這份持續失血的疼痛愣是讓他爬了起來。

「死吧!」男人發出怒號!

 當一聲,一個石膏從高處墜落下,在他的天靈蓋上砸得粉碎。

男人徹底倒下了,被砸的不省人事。

砸中男人頭頂的是一個蘇格拉底石膏,美術生天天都在臨摹這東西,剛才它剛好擺在尚沒倒下的櫃櫥上,男人又剛好在它的下方。

西子月震住了,沒想到幸運的效果這麼拔群,這麼離譜的事都能辦到。

她有所不知,卡塞爾的教授們曾開玩笑,說哪天龍王蘇醒,在近距離釋放了滅世級言靈,唯一的避難方法就是找個有幸運的人,甭管是男是女,緊緊抱住此人的大腿不放,指不定就死里逃生了。

這就是它能夠位列98高位的原因,伊麗莎白對其西子月如此信任不是沒有道理的。

西子月重新上滿一盒弗里嘉彈,認真地給每一個男人補完刀後才離開宿舍樓,走向了主教學樓。

……

……

月光從烏雲里探了出來,在海面上鍍上了一層秘銀,整座金色鳶尾花學院都沐浴在了月光下,建築的屋頂錚亮。

教學樓的主樓里,四人小分隊來到了屋頂,眺望著整座學院。

隊長站在最前方,這是個眼神銳利,發絲工整的男人,冷峻的氣質足以統領手下這群同行。

他的背後背著一把長度適中的寬刃,這是他唯一的武器。

他的眼瞳亮著淡淡的金光,不斷有晦澀翻雜的詞句從他的嘴里念出。

詩,他就是這個言靈的釋放者,整座新娘島都在他的吟誦下沉睡。

「報告隊長,派去搜捕獵物的那隊人遭遇了埋伏,全軍覆沒。」手下有人匯報。

「對方有多少人?」隊長淡定地發問。

「好像只有一個,還是個女孩,也許是島上的學生。」

一絲自嘲的冷笑從隊長嘴邊拉出︰「一個女孩就讓十多人的精銳覆滅?這座島上可真是臥虎藏龍啊,果然干獵人這行,就別指望遇到什麼輕松的活,尤其是報酬越高的時候!」

這時,隊長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雇主發來指令了。

隊長接通對講機︰「我已經到了教學樓的屋頂,周圍的視野很清楚。」

「很好,現在月亮應該已經出來了吧?」雇主說,是個沙啞的男聲。

「月光很充足。」隊長說。

來這里之前,他並未被告知任務的全部內容,而是得走一步看一步,隨時和雇主保持聯絡。

「你看到北面的海崖上有一座赫拉女神像了嗎?」

赫拉,是希臘神話中的最高女神,被稱為天後,和宙斯分享權力。

隊長將目光放向北面。

新娘島的地形很特殊,它的三面半都是高聳的海崖,將平坦的內部包裹其中,只有一小處半月形的入口作為港口,

在這樣隱蔽的環境下,新娘養成學院被很好地藏亮起起來。

如果不是雇主透露,隊長也不會想到這個看似荒島的地方有這麼美好的世外桃源。

北面的海崖上,的確有某個雕像一樣的東西聳立,月光將它的身形照了出來。

赫拉女神像將一根權杖高高舉起,月光透過權杖的頂端,投射向了南邊,那里是學院的後花園,有樹林和湖泊。

門一樣的虛光投在了南方海崖的岩壁上,想來那就是這次行動的最終目標。

「我看到了,是一扇門。」隊長說。

「很好,去打開它,繼續保持聯絡。」

「收到。」

雖然不知道一個光影凝成的門如何打開,但總之先用炸彈炸著試試看吧,也許那里埋著寶藏。

隊長又說︰「我這里遇到了點情況,有人提前埋伏好了,我的半支隊伍被滅了」

雇主打斷了隊長的話︰「消滅對方,報酬每人追加一百萬美元!」

「遵命。」隊長被這個數字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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