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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父,大凡知道的,都是通過一個詞匯夸父逐日,所延展的是一個神話故事。

也許我們之中有很多人都听說過,但九希正南沒有,他畢竟生活在十八世紀的環境里,還是那樣的一個世界。成年前他一直在九希一族,有著屬于九希一族的童年故事,成年後也不會去和人交流別的神話故事,沒听說過是很平常的。

其實關于夸父的故事並非只有夸父逐日,傳說後土生了信,信生了夸父,夸父居住在一個名曰「成都載天」的地方,那是一座大山,拔地而起,高與天齊。由于天生高大,夸父擁有著絕對的力量。在黃帝與蚩尤的戰爭中,蚩尤是落于下風的,直到夸父的加入,蚩尤得到了夸父的幫助,如虎添翼。不過,最終蚩尤和夸父都被應龍殺死在凶犁土丘。

也有一說,夸父累死在逐日的途中,他遺棄的手杖,都化成桃林。

或說夸父逐日,渴了,飲干黃河、渭河都不夠,想去北方的大澤,卻被應龍所牽,而渴死了。

種種神話也不知道這其中有幾分是真,那畢竟是久遠到難以計量的過去的故事,代代口傳,早已經變了模樣了,但在所有的神話里,對于夸父的共同描繪都表明夸父是巨人。

而在所有的世界,所有的故事,所有的神話中,總會存在巨人一族。

大祭司看著九希正南不明所以的樣子,大概的將夸父的神話告訴了他。

「你已經去過我們部族所守護的三個秘地中的一個,你應該在里面看到了那個巨大的棺槨了。如果我告訴你,那個棺槨里就葬著夸父,而這里就是【「成都載天」】,你信嗎??」

九希正南半天都沒回話,他還在理解這些神話故事和秘地的關系。他的確闖入了另一個秘地,在十多年前,也的確看到了那個巨大到讓人害怕的棺槨。可如果那里面葬著夸父,這里是「成都載天」,這和九希一族有什麼關系,九希一族為什麼要守護這些地方?一直以來那位九希一族所祭拜的神指的就是夸父?一個死去的神?而且……神話里的夸父不是居住在擎天之山上嗎?這「成都載天」怎麼會在地下?

大祭司並沒有繼續對九希正南做解釋,而是將九希正南引入了正殿內。

當九希正南跨進大殿的一瞬間,大殿深處一股氣息便傳了過來,似乎在不停地呼喚著他。

正殿內並沒有光源,黑乎乎的一片,也就在朦朧中能夠看到一些龐大的影子,似乎是比之前的那些殿內的石像更大的樣式。

「 嚓……」

走在前面的大祭司好像是觸發了什麼東西,隨著一些如同機械轉動發出的聲響,大殿的頂部竟然露出了許多顏色各異,大小不一的夜明珠,一瞬間照亮了整個大殿,最讓人驚奇的是,這些點綴著大殿頂部的夜明珠似乎並非隨意擺放,雜亂中有著明顯的規律,抬頭望上去,就像……就像是看到了夜色的星空一般,那麼的玄妙和美麗。

這樣的一片星空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珍寶,閃爍著如同星斗般的光澤,讓人不由得痴迷。

九希正南抬著頭,嘴巴不自覺的張開,驚詫于這讓人不能自拔的玄妙景色。可也就在此時,九希正南正上方,一顆星斗猛的一閃,竟然就此掉落了下來,正張著嘴巴的九希正南完全沒反應過來,龍眼大小珠子就直接砸進了他張開的嘴巴里,巧合的如同安排好的一樣。

他身子一抖,脖子一伸,那枚星斗般的珠子就順著他的舌頭滑了進去。

這事情發生的突然,旁邊的大祭司還依舊抬頭看著上面的星空,根本就沒注意到會有顆珠子掉下來,那顆珠子就仿佛是轉瞬即逝的流星,如若白駒過隙,不留痕跡。

九希正南捂著自己的脖頸,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卻又有些不敢置信,他劃了劃自己的喉嚨,那顆龍眼那麼大的珠子滑進他的肚子里,他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嗓子里好像只是溜進去一股涼氣而已。

怔了幾秒鐘之後,九希正南有些心慌,他不知道這真的是個巧合,還是有別的什麼因素存在。他不相信一顆珠子能如此準確的,恰到好處的,掉進他剛好張開的嘴巴里。

看到大祭司好像沒發現這個事情,九希正南沒打算說出來,現在他並不能相信這位大祭司。

可珠子,也許是別的什麼東西,已經進了肚子,九希正南肯定是有些慌的。九希啟黎的死讓九希正南意識到自己看到的珠子興許是某些並不友善的東西,哪怕單純的只是一顆珠子,也不是好事。更有甚者,是什麼蟲子的卵之類的呢。

(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猶豫歸猶豫,到了這里,要是不進去看一看,那大概真的會成為一生的遺憾和不甘吧,畢竟這里可是一座久遠的不知道年代的宮殿,不論是什麼人修造的,其本身依舊代表著過去璀璨的文明,就算不考慮什麼長老們的安慰,這里面的任何一個物件兒帶出去,那都是無法估價的重寶,這也許能夠讓九希正南以及他的妻子和女兒過上富足的生活。

何況,好奇心是人類的最原始的之一,所謂好奇害死貓,誰又能夠抵擋好奇心作祟呢。

揉了揉眼楮,讓自己的視線不再往上瞟,九希正南舒著氣,那些珠玉寶石閃爍的光澤讓他有些不安,更多的還是對自己肚子的不安。

大祭司也從頭頂的星空中清醒了過來,並沒有意識到九希正南的奇怪表情,向九希正南招招手,繼續往正殿內部走。

這個正殿大是極大的,卻並沒有分耳室、偏殿之類,除了時不時看到的巨柱,完全沒有任何格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圍牆上面直接堆了個屋頂,粗狂到反而不太像是宮殿。

這地方本身就神奇的很,能在地下這種深度的地方修建這麼不合理的建築,便是夸父,也足夠奇怪了。

在正殿的深處,借著殿頂的「星光」,隱約中能夠看到前面是一個高台,朦朧中似乎有個人端坐其上,其身型高大無比,而在台下則站著不少人影,走近了便看出來除了幾位長老,還有幾名並不認識的人。另外,在幾位長老的旁邊還倒著七八個人,並沒有血跡,但倒著的人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九希正南和大祭司從殿門走過來,並沒有壓住腳步聲,包括長老們在內的所有人卻都沒有回頭。在距離長老們大概十多米的時候,大祭司伸手擋住了九希正南,自己也停住了腳步。

「他們……不對勁。」

是不對勁,離得近一些才能看到,那邊站著的人身體都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態,就如同面臨大敵的危險,似乎隨時都會奮力一擊。又或者是被某種力量壓迫著,正全力抵抗。

將目光鎖定到高台上的那個身影上,九希正南想盡可能的看清楚到底是什麼讓所有的人都如此的異樣。

那高台足有八九米的高度,可就算如此距離正殿的頂部還有不小的距離,從下網上看,總有些陰影擋住了視線,哪怕是有那些「星光」存在,高居于高台之上的那個身影依然隱藏在朦朧中。

「怎麼回事?」

九希正南小聲的詢問,面對這樣的情況,他的歷練和知識有限,根本無法猜測。但大祭司不同,他顯然知道不少東西。

「他們應該這樣站著很久了,身體怕已經扛不住了,那些倒下的就是他們的結局。我不能靠的太近,不然也會成那個樣子。不過,你不一樣,也許你可以救下長老們。」

「我?」

「對,你!唯獨你而已。之前我不是給了你一枚玉石嗎?拿著它,你會用得上的。」

大祭司往後站了站,意思很明顯,該你上了。

九希正南的呼吸為之一泄。

(什麼叫你不能去,我可以?難道我來這里從一開始就是有針對性的?)

大祭司給九希正南的那個玉石被九希正南塞在了懷里,他此時拿出來,才發現玉石是一枚雕工相當考究的夏蟬,墨色的玉蟬把在手里,就跟真的一般。

也是某種使然,九希正南就這樣走了過去,一直走到長老們所處的位置,他才發現長老們不僅僅身體緊繃,便是面色都慘白一片,脖頸上的血管暴起,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高台之上。

將視線徐徐挪過去,等目光鎖定在高台上的那個身影的一瞬間,九希正南的身子瞬間凝固,緊接著一股慌亂感生出,下一刻身體便自行做出戒備姿態,那樣子和他旁邊的長老們如出一轍。

而在那高台之上,一個高大的粗狂漢子正端坐在一張詭異的白骨座椅中,那座椅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獸骨所搭,猛看過去四爪長蛇身,盤踞著張牙舞爪,竟似活了一般,獸首上的兩只彎曲的犄角扭曲之極,,恰恰像是給端坐在上面的那個人頂了一對尖角。

而最主要的是,那個端坐在上面的人是如此的熟悉,那人竟然就像是放大了數個身型的九希正南,幾乎和他一模一樣。

「怎……怎麼可能?」

九希正南一聲怪叫,呼吸隨即一陣紊亂,竟然感覺控制不住自己一般,虧得手里緊攥著的那枚玉蟬,溫潤的氣息似乎幫著他壓住自己身體的躁動。他扭頭看去,身後的長老們一臉的呆滯,瞳孔內根本沒有生氣。

「幻覺嗎?假的吧?」

瞪大了眼楮,九希正南不得不仔細的觀望著高台上的那個人,一樣的面容,除了只披了一件獸皮,沒穿任何衣著,那個人就像是九希正南自己坐在上面假寐一般。

他立刻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痛覺讓他感覺到自己應該不是做夢,他又不敢輕易去觸踫長老們,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觸發到什麼。只能向後面的大祭司求助。

在回頭,哪里還有大祭司的影子。

雖然不知道大祭司有什麼計劃,九希正南也只能靠自己決斷。

他終究還是壓住了內心的恐慌,從最下層爬向高台的最上方。

只是,當他爬上去以後,高台上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枯骨座,便是坐面都高過九希正南的枯骨就那樣擺在那里,上面好像從來都沒有過坐上去的人存在。

他猛地回頭,卻看到高台之下,所有人都跪倒在地,身體擺出一個扭曲的姿勢,就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就如同……祭品。

祭祀天地,供奉神明,祈求風雨,得望子孫……這並非某個時代,或者某個區域的單獨行為,而是遍及世界各地,各個時間,自有人以來,便緊隨人類文化發展的大事。

西有老來得子的亞伯拉罕準備向上帝獻祭其子以撒,東有釋迦摩尼割肉喂鷹,他們祭的是自身血肉或者血脈,貢的是信仰。

至于阿茲特克人幾近瘋狂的活人祭祀,邾文公殺死子來祭祀次雎之社,亦或者敦煌石窟158窟中所示的前排左割鼻,前排右用劍刺胸,中間戴帽者刺胸,後排左割耳都算在其中。

但「人牲」和「人殉」是不一樣的,雖然都是把人弄死。

而九希一族每年都有類似的活動,雖然不在用人,而是牲口,但根性沒變多少。九希正南當然是知道這個情況的,他甚至看近距離查看過那些被作為祭品宰殺的牛羊,那些牛羊被擺成的樣子,就是高台下這些人現在的樣子。

這算什麼情況?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九希正南一臉的不知所措。

可他不知所措,卻有人清楚地很。那正是大祭司,他從旁邊的一根巨柱後走出來,手里多了一柄黑色的匕首,走到一位長老後面,對著九希正南邪笑著,劃開了長老的脖子,就像是牛羊這樣的祭品。

他的動作熟練而迅速,都沒等九希正南下來,便已經將高台下的人都抹了脖子。

血流了一地。

「你……你瘋了?」

九希正南大吼著,卻被背後的一道光給刺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高台的正後上方亮了起來,將九希正南的影子投射到高台下,他這才發現,長老們被獻祭後並不是雜亂的倒下,他們倒下之後拼成了一個「門」字,便是他們的血也擴散開,將這個「門」放到最大。

開始他真的以為那是血,但這些血竟然繼續往外擴散,速度快的不像話。九希正南立刻意識到,那不是血,而是影子。

他回頭一看,在高台之後,竟然立起了一扇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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