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萌萌愕然的眨了下眼楮,絲毫不懷疑薄景行的話是認真的。
她想不明白,或者說她從未見過,同樣的溫文爾雅能在同一個男人身上,用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呈現。
前者是平易近人的優雅從容,後者則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唇角的甜笑徹底僵住,齊萌萌訕訕的退後,生怕真的惹怒薄景行,不敢再使那些話里藏針的心機,弱弱的說︰「好的,那就謝謝薄公子了。」
薄景行不置可否的看向門口的方向,隔著一道不長不短的玄關,沒能看到門口的景象。
而此刻。
秦伊人保持著開門的動作,呆呆的看著門口俊朗瀟灑的男人,磕磕巴巴的問︰「楚先生,你……為什麼會來這里?」
「伊人,真巧。」
楚昔年游刃有余的勾起唇角,桃花眼無害的眯起,仿佛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秦伊人笑不出來,心情因為他的出現而變得復雜難言。
楚昔年的目光在她身後掃了掃,若無其事的回答︰「我和你哥哥有生意上的事情商量,而且前些日子听說秦伯母身體不適,我托人買了些燕窩,剛剛送到。」
說著。
他舉了舉手中拎著的盒子,簡單的包裝不像是市面上生產的東西,而是需要特殊手段得到的珍藏。
完全沒想到楚昔年一直在和秦家私下聯絡,秦伊人眨了眨眼楮,簡直不知如何示好。
于情于理,楚昔年帶著厚禮上門,又是如此體貼的為她母親著想,都沒有把他趕走的理由。
但……
回眸看看偶爾傳來說話聲的大廳,秦伊人再次看向楚昔年,十分艱難的開口︰「抱歉……景行也在,能不能請你……」
「薄公子?」楚昔年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頭,意味深長的問︰「你帶他來見家人?」
縴長的睫毛顫了顫,秦伊人說不清心里五味雜陳的情感,像是心虛又像是釋然,糾纏著讓她難以開口。
說到底,那些情感原本就不僅僅屬于她一個人。
仔細想想,她為什麼要覺得心虛?
薄景行等了失去記憶的她將近六年。
現在她終于想起薄景行的存在,帶他來見家人似乎沒什麼不對,只是六年前的延續罷了。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秦伊人克制著復雜的心情,緩緩迎上楚昔年的目光,試圖點點頭作為回應。
但她的身體像是有獨立的意識,腦袋重若千鈞,堅決不肯讓她隨心所欲。
楚昔年低眸看她,深邃的目光自上而下的將她籠罩,探尋著她最細微的情緒,低沉磁性的喚出她的名字︰「伊人?」
心跳頃刻間亂了節拍。
劇烈的頭痛讓秦伊人皺起眉頭,踉踉蹌蹌的扶住牆壁,听到身後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倩?」
糟糕……
躲開楚昔年想要扶住她的手,秦伊人扶著昏昏沉沉的額頭,哭笑不得的接受如此尷尬的現實。
而楚昔年和薄景行同時看到彼此,互相打量的眸色深沉如墨,讓人難以揣測。
齊萌萌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面,看到這一幕時驚慌失措的捂住嘴巴,眼中流露出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既然她得不到薄景行,最好誰都不能得到!
場面停頓了半分鐘左右。
楚昔年不以為意的收回手,看到匆匆趕來的女佣,順手把禮盒交給對方,慢條斯理的問︰「秦二在嗎?」
「在呢。」
女佣脆生生的答應,表情古怪的看了看正在對峙的兩個男人,按照往日的慣例說︰「楚先生,請您到客廳里稍等,我幫您打電話。」
秦伊人默默看著,發現女佣對待楚昔年的態度,甚至比對待她的時候還熟稔一些。
也就是說……
這段時間,楚昔年經常來秦家做客,算是替她關照家人?
「謝謝。」
楚昔年風淡雲輕的笑了笑,邁開長腿走進別墅,不卑不亢的和薄景行打了個招呼︰「薄公子,上次你送我到醫院,我還沒來得及謝你。」
「不用謝。」薄景行牽了牽唇角,神色淡然的不落下風︰「小倩怎樣說,我就怎樣做而已。」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
兩個各有千秋的男人彼此對峙,端詳彼此的眼神全然不是善意,氛圍緊張的一觸即發。
秦伊人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們,劇烈的頭痛讓她俏臉微白,縴細的身影微微搖晃,看在某些人眼里像是腳踏兩船後中途翻船,格外心虛一般。
「楚總,你又來看阿姨啊。」
齊萌萌剛剛在薄景行那吃了暗虧,不肯錯過刷存在感的機會,換了個金主獻媚道︰「剛好表姐帶朋友回來,阿姨特意從五星級酒店請了廚師,不知道你有沒有吃午餐?」
秦伊人倒吸一口冷氣,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瞧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齊萌萌,指望楚昔年能識趣的拒絕。
然而楚昔年沒有體會到她的心情,若有所思的說︰「還沒有。」
「太好了。」齊萌萌眼楮一亮,預感到這是討頂頭BOSS歡心的大好機會,十分熱切的說︰「楚總,留下來一起午餐吧?」
楚昔年菲薄的唇角勾了勾,像是有些猶豫般,沒有立刻回答。
小阿姨旁觀片刻,認準自家女兒目前抱住的大腿,笑臉迎人的邀請︰「對啊對啊,留下來,大家一起多熱鬧。」
「是啊,昔年你一直照顧很照顧家里,隨便吃個午餐而已,還是不要推辭了吧?」
大阿姨說完,自顧自的招呼女佣給廚房打招呼,讓人多準備一副碗筷。
事已至此。
楚昔年笑眯眯的順勢答應下來,貌似很勉強的說︰「既然大家這樣熱情,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眼看著楚昔年自來熟的和阿姨們搭上話,秦伊人無可奈何的閉了閉眼楮。
她敢保證。
楚昔年絕對一點都不勉強,真是虧他演技一流,不愧是娛樂公司的總裁!
「……小倩。」
不知不覺中,薄景行來到她的面前,施施然牽起她的手︰「午餐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秦伊人睜開眼楮,窩在男人掌心的指尖顫了顫,覺得這時牽手有些刻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