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亦清第一次登門拜訪。
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家主,架子倒是擺的比江玨還要大。
親自上門拜會,江玨若是不見有失體面,但若是讓江亦清進來,那這滿屋子的人該如何解釋就有些說不通了。
「少東家,江亦清一定是知道今日家中有貴客,故意這個時候來拜訪。」吳揚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他如果連這種事都查不到,那這家主也是白做了。」江玨聲音清冷。
吳揚說︰「是否要讓他進來?」
「嗯,順便給他安排一個位置,這個點過來,應該也沒有吃過晚餐,剛好,今天大家坐在一起一塊吃。」
江玨的話讓在座的眾人都忍不住挑起眉頭。
特別是蕭金雲,她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江玨的一舉一動,因為一直見不到江玨,所以蕭金雲以為江玨是被江家的人看得很緊,或多或少對江亦清存在幾分忌憚,卻怎麼也沒想到這江玨膽子竟然這麼大。
和江亦清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虧他還想得出來!
這張桌子前坐著的人,哪個跟江亦清關系好了?
單說她自己,就差點要了江亦清半條命。
封九辭和江亦清的關系更不用說,水深火熱。
「這不太好吧。」蕭金雲忍不住了。
江玨說︰「蕭大小姐放心,你我也算是一家人,在我的地盤上,鬧不出什麼大事。」
蕭金雲不語。
而從門外走進來的江亦清也恰好听到了這句話,他挑著眉,渾身的氣息冷得駭人,他的出現讓四周一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少東家。」三個字,毫無尊敬,還透著幾分狂妄。
江玨說︰「怎麼是你來,你父親呢?」
「他在國外。」江亦清說。
江玨輕笑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嘗了一口今日做的菜,味道還算合口,他說︰「剛好到飯點,今日飯菜做的不錯,沒有別的事就一起用餐吧,來人,給江亦清添一雙碗筷。」
「少東家這家里,好生熱鬧。」江亦清挑起尾音。
他不高興了!
渾身上下爆發出來的氣息,都透著濃濃的怒氣。
他警告過江玨,不要做出格的事情,江玨也說過這次回國為的就是珠寶大會,可如今把封九辭邀請到自己家里面做客,還坐在一起享用晚餐,他回國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參加一個普通的珠寶大會嗎?
「是很熱鬧。」江玨不痛不癢,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他。
佣人已經把碗筷添上了,江亦清還沒有要坐到位置上的意思。
吳揚說︰「江亦清,我們少東家賜座,你敢不坐?」
江亦清眼神冷酷。
江玨︰「既然不餓,那就到外面等著,作為江家的新任家主,我想你該不會連這點禮貌都沒有吧。」
「謝謝邀請。」江亦清拉開椅子直接坐下。
江玨嘴角彎了彎。
「來找我,什麼事?」江玨問。
江亦清說︰「听說我的未婚妻來了你這里,所以,我有必要親自過來一趟。」
「哦?你的未婚妻也在?是誰?」江玨故作不解。
「秦薇淺。」江亦清說。
一口咬著牛排的秦薇淺差點把自己嗆死,她是真沒想到江亦清竟然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這個時候還把她當槍使。
秦薇淺說︰「只是商業聯姻,算不上未婚妻,而且,我們也不熟。」
「熟不熟不是你一人說的算,江玨畢竟是我江家的人,你見他,可有問過我的意見?」江亦清問。
秦薇淺心想那聯姻的合約不是自己簽的,江亦清坐不住想來找江玨麻煩就明說,至于拿她當擋箭牌嗎?
「你想在該見的都已經見到了,該走了。」秦薇淺沒好氣的回答。
江亦清冷笑。
人已經坐下來了,他就不會走。
整個餐廳的氣氛都變得非常古怪,五星級廚師做的菜,原本香噴噴的,在這個時候卻顯得沒有那麼香了,似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餐桌上。
至于門外,江亦清來的時候並非孤身一人。
他是有備而來。
本來打算在餐桌上說的那些話因為江亦清的到來無人再提及。似乎這也是江亦清要的結果,他不會給江玨和封九辭太多接觸的機會。
「江先生,我忽然好奇一件事。」蕭金雲忽然開口。
江玨︰「問。」
「江家和蕭家的人聯姻,是否都要以股份作為聘禮?」蕭金雲說。
江玨說︰「娶的是蕭家的繼承人,那麼是需要的。」
蕭金雲笑著說︰「看來江家主對秦薇淺的感情不如封總真心,至少,封家願意讓秦豆豆繼承封家的產業,提前指定秦豆豆為下一任繼承人,你那麼喜歡秦薇淺為什麼沒有半點表示?」
「跟你有關系?」江亦清問。
蕭金雲說︰「難道是因為你實際上並不掌權嗎?既然如此,那我們剛好可以談一談江玉蘭遺落的那筆巨額遺產的事,江家主既然並不掌權,想必心里面也不會對這筆遺產有任何非分之心,不如就趁著大家都在,你給個準話。」
遺產這件事其實一直都沒有挑明,既然今天大家都在,蕭金雲就一次性把所有事情都擺到明面上來。
蕭金雲也知道,江亦清其實是忌憚江玨的,她就不相信江亦清敢當著江玨的面承認對江玉蘭的遺產動了歪心思。
「江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系?」江亦清問。
這話擺明了就是在說,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我們的事了?你一個姓蕭的,配嗎?
蕭金雲說︰「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說的算的。」
「我說的不算,難道你說的算?你不過是蕭勝從外面撿回來的一個野孩子,雖然姓蕭,但你身上可流著半點蕭家的血?江玉蘭是我江家的人,她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提?」江亦清字字珠璣。
蕭金雲皮笑肉不笑,「說起關系,你又跟江玉蘭有多大的關系?左右就是佔了個姓江的便宜,如今這家主的位置,也不過是從別人那施舍來的,我蕭金雲再不濟那也不會搶別人的東西,跟你比起來可高尚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