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嚇了一跳回過身來，看見宋言就站在她們身後，臉色都白了。
宋言走到她們兩個跟前，目光落在吳小雨的臉上，溫溫和和大大方方︰「你真是個好員工，會替自己的上司考慮。」
吳小雨臉色訕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宋言接著又說︰「如果你能學會不在背後議論自己的上級，那可能就會更好了。」
吳小雨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有點不忿地回答︰「言論自由，難道我們還不能背後說幾句對別人的看法了？」
「說看法是可以，但要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如果連別人說的話是真是假都沒搞清楚，就人雲亦雲，那就是個蠢人，如果憑著自己的惡意猜測去造謠生事，那就更加面目可憎了。」
宋言的話說得十分不客氣，吳小雨臉色十分尷尬，卻又不服氣就這麼被人指責，昂起頭來看著她︰「你說清楚，我怎麼背後造謠生事了！」
「說我剽竊別人的勞動成果，你應該知道，在設計行業，剽竊和抄襲是非常嚴重的行為，是被人所不齒的，你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最好還是謹慎一點！」宋言厲聲說。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你要看副總監選出來的底稿，不就是想要將他的勞動成果佔為己有嗎！」吳小雨脊背挺得筆直，好像只要她比較直就比較有理似的。
宋言看著吳小雨問︰「副總監選出來的底稿你看了嗎？」
「我是他的助理，我當然看了。」吳小雨很自豪地說。
宋言輕輕笑了︰「照你的邏輯，你看了，也是想要剽竊副總監的勞動成果了？」
「我——」吳小雨語塞。
宋言睨著她︰「我相信看過副總監選出來的底稿的還不止你一個，那麼那些看過的人都是想剽竊了？」
吳小雨說不出話來，臉色十分難看。
宋言淡笑一聲︰「既然是這樣，你說我要剽竊副總監的勞動成果，算不算造謠呢？」
「哼，就算不剽竊，你也是想借鑒！」吳小雨不服氣地小聲嘟囔。
「我借鑒什麼？我只是選底稿而已，要借鑒什麼？」宋言冷冷地問。
她梗著脖子回答︰「你沒有那個水平選出有水準的底稿來，所以要參照副總監選的底稿來選擇！」
宋言冷聲道︰「我有沒有水平不是你來評判的，也不需要你來肯定。既然我現在是設計部的總監，那我就有權管理下面的員工，這次你在背後造謠生事我就不予計較了，但如果讓我再听到第二次，就別怪我請你回家了！」
吳小雨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你憑什麼！你說讓我回家我就回家嗎——」
「就憑我是飛鳥設計部的總監，是孔長東的上司。如果我對孔長東說你的這個手下再能干我也不能留，你覺得孔長東會怎麼說？」宋言略略提高了聲音。
听到「孔長東」的名字，吳小雨不吱聲了。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清清淡淡地響起來︰「你們飛鳥的員工都這麼沒大沒小的嗎？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三人同時回頭，看見蘇行站在不遠處，眼中帶著嘲諷。
看見蘇行，吳小雨的同伴臉色頓時不同，嚅嚅地喚了聲︰「蘇總……」
宋言掛上職業微笑，對蘇行說︰「蘇總，這麼巧，中午吃飯還能在這樣的街邊小店踫到蘇總啊？」
吳小雨有點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同伴，同伴在她耳邊輕聲說︰「蘇氏集團的蘇總！」
吳小雨立刻露出敬畏的表情，顯然她雖然不認識蘇行，但對蘇氏集團的蘇總的大名還是如雷貫耳的。
蘇行冷冷一笑，目光上下打量著吳小雨，吳小雨十分局促地低下頭來，看都不敢看他。
「沒想到我們新創費盡心思想要挖過去的高端設計人才，竟然在這樣的小地方被那些有眼無珠的小員工冒犯，秦璐寒，你難道不後悔去了飛鳥嗎？」蘇行用冷傲的口氣說。
話听上去是對宋言說的，但其實是說給吳小雨听的，吳小雨的臉一直紅到耳朵根，羞得頭都抬不起來。
前一刻她還說人家總監沒水平，要剽竊別人的勞動成果，還梗著脖子據理力爭，下一秒，人家蘇氏集團的大總裁就出來幫總監說話，說人家總監是他們一直要爭取的高端人才，還順道把她給罵了，她真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才好。
還是她的同伴反應快，賠著笑說︰「那個，蘇總、秦總監，我們剛剛吃完飯，就不打擾你們用餐了，我們走了哈。」說完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去。
宋言目送那兩個女孩落荒而逃，一時無言。
倒是蘇行先開了口︰「吃什麼口味的？」
宋言回過神來，訝異地看著他，沒說話。
他皺眉不耐煩道︰「問你呢，點餐吃什麼口味的米線？」
宋言這才回過味來，對他嘲諷道︰「蘇總，你是跟蹤我了麼，怎麼我上哪吃飯你就來哪啊？」
「我說是你打听好了我喜歡吃這里的米線，所以故意來想要邂逅我的吧。」蘇行悠悠回答。
宋言氣結︰「你胡說什麼啊！」
「我可沒胡說，你要不信就問這里的老板娘。」蘇行說著對結賬台後面的老板娘看過去。
老板娘是個五十來歲的阿姨，笑起來一臉和善，她早就將自家餐廳里的這點戲看了個清清楚楚，這會子見蘇行這麼說，立刻點頭對宋言說︰「這位美女，蘇總確實是我們這里的老常客了，不過往常他讓助理來買得多，偶爾也會親自來。」
宋言無話可說，噎了半天才對蘇行皺皺鼻頭︰「你一個大總裁，吃這個不掉面子？」
「美食無貴賤。」蘇行回答。
宋言心里一跳，這句話可是她好多年前經常掛在嘴邊的呀！怎麼他也來這一句？
「快點，什麼口味的，我請客。」蘇行不耐煩了，催促道。
宋言這才回過神來，點了個酸菜米線，蘇行則點了個海鮮米線。
此刻已經快一點了，吃飯的人少了許多，所以兩人倒是沒有被人關注。兩人面對面坐著，低頭嗦米線，等著吃完了，宋言臉頰微紅頭布薄汗，一邊拿餐巾紙擦嘴一邊忍不住開了口︰「蘇總看來對美食還是有點愛好的啊，我還以為你只選貴的不選對的呢！」
「我不是那種生下來就可以只用貴的人。」蘇行優雅地擦著嘴巴，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