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落,相比咸陽那熱鬧的的景色東郡這荒郊野嶺的大營中只有操練了一天饑腸轆轆,不願再多說一句話的士卒們。按理來說此時已經到了飯點,但是火頭上說劉晏吩咐要吃肉,只能等著劉晏了。
「咕咕咕」
不知道是那個倒霉蛋的肚子餓的直叫,讓氣氛頓時又萎靡了些許。將士們都已經餓得前心貼後心了,就地隨意的坐在地上焦急的等著。
「將軍來啦!」
箭塔上的士卒用雙手放在嘴邊對著大營內大喊了一聲,整個軍營頓時沸騰了起來。火頭軍們抓緊將大鍋上了灶台,洶洶的柴火哄著大鍋不是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亦如早就焦躁的士卒們對食物的期盼中的吶喊。
隨即大門打開,劉晏和封疆並頭在前面又說有笑的走了進來。後方跟著的侍衛們拖著十幾頭野鹿和一串串的野兔什麼的。就最後的那個士卒所騎的馬背上盡然還馱著一匹牛犢大的灰皮大野狼。
「庚痴,你去把振宇博和殷江都叫到我的大帳中,今晚咋們樂樂!」
「好 !」
庚痴笑呵呵的答應了一聲後下了馬直奔著前營和殷江的大帳中去了。劉晏則是忙碌著吩咐廚師們抓緊下鍋,說是要煮得爛一點太硬了可不好就酒。
劉晏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在眾人面前說了個軍中大忌,喝酒!秦律嚴明,軍務在身不得飲酒!此令無論大小官將都無一列外,但是劉晏就這麼大刺刺的說了。愣是將周圍的士卒們嚇得大氣不敢喘,就連咕咕叫了許久的肚子也不再叫了。
尷尬半天,劉晏不得已從帳中拿出了幾壇酒一人少少分一點大家都解解饞吧。待幾人都到帳中,士卒們將最先出鍋的各種大雜燴的肉都端了上來。劉晏也不待幾人言語什麼的抓起一支兔大腿開吭,滿屋子都是吧唧吧唧的咀嚼聲混雜這劉晏偶爾吸溜吸溜的喝酒聲。
隨即外面也熱鬧了起來,地下將官們也都大氣了了起來。乘著那個總板著臉的殷江不在和下屬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就連平日里最倒霉的崗位都每人端去了幾塊肉和湯解解饞。
半小時後,眾人皆吃飽喝足往地上一攤開始長膘。賬內幾人更甚,各個酒灌的都差不多了。紅著臉打著飽嗝滿足的坐在桌前無聊的打著哈哈。至于之前所有事情沒有人再提起,劉晏也沒有再說起。只是一直責怪他們將王都尉給放走了,沒有好好謝謝人家。當然,這途中死去的另外九位都尉王都尉並沒有多封疆他們提起,這也就不得而知了。
春日中旬的大風還是如約而至,每次定然會跟著月亮的升起一同前來。「呼呼"的大風肆虐過大營,將營旗刮得一同亂叫。冰涼的鎧甲讓軍士們都清新了許多,隨著上司的命令整齊的走進了帳篷中休息去了。而劉晏也有些倦意,將眾人遣散走後一人靜靜的坐在大帳之中。
風越來越急了,吹的劉晏心里癢癢。頓時一股空虛感襲上心頭,即使劉晏不斷的添酒這股子揪心似得空虛還是驅趕不走。撩開帳鏈,大風攜著黃土瞬間將劉晏隨即打理的頭發又吹的大亂。但這沒有抵擋住劉晏的腳步,就見他雙腳用了後瞬間就上了營牆看著遠處一片昏暗。
遠處偶爾傳來一聲狼嚎,劉晏手不自覺的往邊上模了模。
「沒有帶酒啊!」
劉晏本就空虛的心里又添上了一絲懊悔。戰甲還沒有來得及月兌去,大風攜帶的砂石砸在上面鐺鐺直想。
「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大學畢業都快一年了,就知道待在家里,就不能出去轉轉找個工作?」
「你別以為你的身份尊貴我就會對你放松!」
「這兔子也很聰明,每一個兔子都有好幾個洞口。喏!你看,那邊煙冒了吧!」
「大人,這孩子能跟您學習是他這輩子的福氣!」
「晏,你要回來!」
一瞬間,母親、餮、吼還有很多給自己留下了很多印象的人一一都出現在了劉晏的腦海。心頭頓時感覺有吧冰涼的刀子一直冰著心口,給不了個痛快的也讓你一直難受著。
「就知道你閑不住,給!」
劉晏的眼眶正紅,一滴淚在眼眶中晃了好久剛要涌出被後方的一句話個活活憋了回去。轉身一看,原來是封疆手里提溜著兩壇酒上來了。劉晏明明確定了自己上來之前沒有任何人跟著,但是不知這封疆是從哪兒知道的。
「謝了!這些天你辛苦了!」
封疆覺得劉晏在這次醒來的那一刻開始變了,眼神里沒有了以前的清澈和單純。這些都是一點一點的消失了,之前他不知道劉晏在咸陽城中嫪毐的那次行動中經歷了什麼。但是從那次以後就再也沒有了以前的那樣,但是也沒有想現在一樣。看向他的眼楮時就好像是在看一個能將人的視線全部吸進去的深淵一般。
「你看你說的,咱兩什麼關系你還和我這麼客氣?」
劉晏听了封疆說這話不時哈哈大笑道︰「是是是,我打算明天開始進行攪正叛軍之亂。怕是要死好多人啊!」
封疆見劉晏笑中帶仇,將酒壇往他身邊一遞,兩人同時一踫酒壇後封疆道︰「自古戰爭哪有不死人的,要是想沒有戰爭就只能有一個大一統的帝國。只是苦了那些百姓,不願無故的跟著我們一起受罪,家破人亡啊!」
劉晏點了點頭,對與歷史的理解他可比封疆理解的透徹多了。不說別的,就是劉晏腦子里裝得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可不是封疆一個簡單的秦國人能理解的。但是封疆也說的對,嬴政也做的對。只是歷史選擇了一個暴烈的君主罷了,也因如此七國百姓也才安安穩穩過了幾天沒有戰陣的日子。
就在兩人感慨時,劉晏忽然將身子一挺,耳朵順著風聲道︰「有人來了,一騎而已!」
封疆本覺得這是劉晏听錯了,但是當門外傳來高昂的喊叫聲隨後又是一陣陣吱呀的開門聲是他才意識到劉晏的五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匹及的。隨即兩人也沒說話,草草處理了酒壇怕被軍士們看見自己在開小差後兩人端坐了了大帳之中。
剛剛坐定,一個滿身襤褸鎧甲破爛的軍士在侍衛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從頭到腳全是早已干涸的鮮血,遙遠就能聞到一股惡臭的味道。而劉晏一眼就能認出這就是本營的士卒,好像是之前見過,劉晏現在記性也非常不錯,過目難忘。
那士卒見到劉晏頓時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說︰「救我!」
劉晏皺了皺眉往邊上一看,封疆也只是皺著眉看樣子沒什麼想法了。
「給他點水!」
賬下侍衛從里拿出了一瓢水,那士卒一把將水瓢搶了過來,也不管劉晏還在,也不管什麼禮儀。直接往嘴里送,大帳中充斥的全是咕嘟咕嘟的喝水聲。待一瓢水完後,士卒在地上癱了一會兒,劉晏也沒有再過問,讓士卒盡情的休息夠了。有什麼事也不差這一會兒。
待稍微有些緩和,那士卒慢慢爬起道︰「報將軍,小的是振宇博將軍下斥候先鋒。三日前振將軍命小人帶一隊人前去奉縣打探敵情順便聯系當縣令采購糧草之事。但是今日日落前,亂軍急急來攻!奉縣守軍不多,被亂軍攻克後亂軍見人就殺將整個奉縣人殺完了!」
劉晏一听,這簡直是要了命了。你說這東郡雖說是屬于秦國,但是這里曾經也是魏國的土地啊!這幫人該是多麼喪心病狂!
「去,把振宇博叫過來,讓他認下人!」
侍衛一听劉晏口氣嚴肅,定是要有什麼大動作了。終于等到要打仗了,自從到了東郡連個大仗都沒打過,這整天守在大帳里升官發財要等多少輩子了。
要說人做事還是要有奔頭,或者說要看到利益。不到五分鐘,這侍衛就硬是將已經進了被子的振宇博拉進了大帳之中。
「你看看,這是你手下的嘛?」
振宇博一進門就被劉晏下了命令,來不及回神解乏,揉了揉朦朧的雙眼看了看士卒道︰「阿和,你怎麼了!」
在士卒將原來的話講了一遍,有哭訴著和自己一起出去的十幾個兄弟都已經被砍了腦袋。頓時氣得振宇博滿臉發紅,當即就在帳前一跪道︰「將軍,我申請出戰!」
劉晏點了點頭,看了封疆一眼道︰「你怎麼看?」
封疆笑了笑道︰「你躺在地上睡得像個死人我說說,但現在醒了我可不再挑這個擔子了!」
這氣的劉晏差點將胃里的酒吐得滿地都是,瞪了一眼封疆一眼後對著振宇博,也是帳中的侍衛道︰「來人,緊急集合全軍。命所有副將、先鋒立即在大帳中集合!錘戰鼓!他們不是屠城嗎?好,見天我也屠個城!」
帳中眾人猛地一驚,就連振宇博也沒想到劉晏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一時大帳之中鴉雀無聲,劉晏略感尷尬,大喝一聲道︰「你們等著砍頭?」
「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