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申請了一個設計展,大家一個月的準備機會。」奧雅剛剛申請下來便把任務說了下去,機會難得,更何況是為她們三個人爭取的。
這也是被人認可的一個好機會,畢竟是打著紀氏的幌子,掛著奧雅的名字。
但是設計才是最重要的。
她們點點頭,說是設計展,更是三人間的競爭。
這和設計圖不同,這次是要把她們的成果拿出來,設計實物必不可少。
「憂憂,你去一趟醫院吧。」奧雅把她叫進來的時候,神色有幾分復雜。
「是不是安老師出事了?」這是秦無憂唯一能想到的。
「你去看看吧。」她多說無益。
何益一直在門口等著秦無憂,直到看到來人才松了口氣,「丫頭,只有你才能救小染。」
聞言,秦無憂有些詫異。
安染自殺了,何益看到她時,安染手里是剪碎了的照片,年輕時的她還有如今的秦無憂,照片拼湊在一起宛若一個人。
何益把手中的照片拿給秦無憂,「丫頭,你自己看看。」
眉眼像了七八分,陽光下的安染手中的玉佩和她的如出一轍。
秦無憂手顫抖的拿著照片,脖頸中的半塊玉佩讓她感到陣陣寒意,記憶仿若昨天,「你這玉佩真好看。」初見時,安染如是說。
難怪啊,那麼厲害的安染怎麼會對她一見如故,明明早就退隱又怎會為了一個陌生人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明明害怕極了人群卻陪她外出采景。
「不會的,不會的,我的母親是厲榮,我的父親是秦友林。」秦無憂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呆呆的後退。
她不能接受親生父母的拋棄,哪怕任何理由,即便安染也不行。
當初她知道真相時就發誓不會去找她的親生父母,既然可以拋棄她,那她又何必再去尋找。
「丫頭,小染她也是無辜的,當年……」何益想去解釋。
秦無憂捂住耳朵,「既然她當時選擇了拋棄,就應該做好接受一切的心理準備,而不是現在我的一切回歸了正常她再來打擾。」
若是當年安染沒有拋棄她們,吳悠不會死,她不會備受煎熬。
「丫頭,當年是那個男人拋棄了小染,小染經受不住輿論的壓力得了抑郁癥,除了抑郁癥她還神經衰弱,連自己都控制不了,才不得已把你們送人啊。」何益是看著安染一路走過來的,他是她的老師更像一個父親。
而他口中的那個男人是秦無憂的親生父親,在安染懷孕時公然和一個女星發生關系,小有名氣的安染被輿論抨擊了徹底,本來孕婦就易多愁善感,那段時間更是讓她換上了嚴重的抑郁癥,秦無憂出生之後,長期的積壓讓她再次神經衰弱。
「丫頭,進去看看她吧。」何益語氣中戴了乞求。
消毒水味讓她一陣反感,安染躺在雪白的床單上,面色也是雪白,垂下來的手腕裹著厚厚的紗布。
「憂憂。」安染呢喃,出自本能。
秦無憂沒有走過去,她沒辦法原諒她,哪怕她有自己的無奈。
如今連一聲安染老師都叫不出,她緩緩的摘下脖頸上的玉佩,終是走向床邊,放在安染的床頭,「我一直在找她的主人,現在找到了。」
兩只玉佩合在一起,安染痛的不能呼吸,她低估了秦無憂的怨意,她確實沒有資格當一名母親。
「憂憂,對不起,我知道我不配做一個母親。」安染的淚水浸透了乳白色的枕頭,她想模模秦無憂的臉,可是她沒有勇氣抬起手來,她欠了太多。
秦無憂有些諷刺,多年以後,一個自稱母親的人給她說著對不起,「你不該這麼懦弱,更不該為了一個男人拋棄了你的女兒。」
秦無憂出了病房,無力的蹲在門口,她不知道怎麼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她明明該恨的,可是如今的安染讓她恨不起來。
「丫頭,沒有呢哪個母親不愛自己孩子的,她只是怕傷害你。」
病房的燈再次亮起,安染的傷口很深,卻不小心感染,剛剛恢復平靜的手術室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秦無憂無神的靠在牆壁上,任由眼淚濕了整個面龐。
手術室中的是她的母親啊。
很久,秦無憂都失去了知覺,再次睜眼時一旁是同樣躺著的安染。
「憂憂。」安染小心翼翼的喊。
秦無憂笑的難看至極,還好她還活著,哪怕仍是叫不出那聲母親。
「安老師,沒事了。」曾是熟悉的稱呼,如今喊出來卻感覺嘶啞難听。
好在,秦無憂還願意離她,安染把枕頭往上邊移了移,這樣看的更清楚一些,她錯過了太多有關秦無憂的時光。
「安老師,別再折磨自己了,走出來吧。」秦無憂清晰的听的到安染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帶著節奏。
安染嘴角的笑有幾分淒涼,「好。」
曾經那個男人毀了她的所有,她固執的想把他們之間唯一的紐帶也毀掉,多麼可笑啊。
原來秦無憂才是她的救贖,那個她尋了二十幾年如今就在眼前的女兒。
秦無憂依舊每天提著煲好的燙來看她,安染的氣色也好了很多,傷口恢復的也很好。
只是秦無憂的稱呼一直是安老師,兩人的關系也如同以前,只有她們心里明白,一切終究還是發生了變化,例如閉口不提的玉佩,還有當年安染拋棄秦無憂的原因。
出院那天,安染期待很久的秦無憂沒有來,何益把東西收拾好。
「丫頭最近很忙,我沒告訴她你今天出院。」算是寬慰。
其實,秦無憂來了,只不過她沒出來,她怕還是忍不住會問,當年是否還有一個和她長相極像的姐姐,無論結果是與否都是安染接受不了的,也亦是她承受不住的。
就這樣也好,如果一切都能放下,那祝她們都一切安好。
「憂憂,你怎麼了?」程珂坐在她的對面,已經不止一次看到她走神了,設計展馬上就要到了,如今秦無憂的狀態根本不行。
秦無憂搖搖頭,「我在想為何蛇喜歡吃老鼠。」
什麼亂七八糟的,程珂覺得她的擔心有些多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