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就是還有轉機了,柳娉婷堵在心口的那口氣終于松了下來,雖然還是恨恨地瞪了青桃和青蝶一眼,但是終究沒有想著動手,反而是走回去了︰「若是還有的補救,那這次就算了。若是不行,那到時候的過錯,就通通算到你們頭上!」
兩個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劈頭蓋臉的挨了一通罵,現在江輕離在邊上說了兩句,又算了,都是模不著頭腦,看向江輕離的時候,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過去將她撕碎了。
「小姐,那請叫兩位姐姐出去吧。」江輕離嘴角含笑,舉止大方。
柳娉婷對兩個人揮了揮手,屏退了人,才開口問道︰「這手絹兒被她們過了人氣是不是有什麼影響?你這……要怎麼補救?」一想到好不容易有的希望,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要溜走了,哪兒能不心急如焚呢。
「小姐不要著急,一個手絹沒了,再換就好了。只不過這話還是要說清楚,本來還是第一個選的最好,現在被中途打斷了,又被她們拿來拿去,就等于是失敗了一次,再一次的話,效力可能不必第一次的好,但是小姐放心,有用肯定都是有用的。現在,小姐還是把貼身的手絹給我吧,再去拿那些不常用的,就不管用了!」
這番危言聳听,說的柳娉婷冷汗岑岑,當即把腰間一方淡粉色的手法取了下來︰「你看看,這個能用麼?!」
「能的,是帶在小姐身上的,那就最好不過了。」江輕離看也不看,順手就放到了自己的袖子中放著,又說道,「只不過這次,我被幾個姐姐嚇到了,這事情還是要暗地里做比較好,這樣的話,時間可能要遲些,原本一兩天就行,現在恐怕要三五天了。而且現在鬧得滿城風雨,終究是小姐你面上過不去。再者說了,小姐,青棋還有青桃青蝶,其實都是跟了您許久的丫鬟,您剛才那樣,怕不是傷了她們的心。您這以後都是要她們服侍的,一些事情,就沒必要那麼計較了。」
其實柳娉婷也算是那種無藥可救的人,只不過是因為從小沒有被好好的教導,家里的女人們爾虞我詐,她耳濡目染,自然就養成了一副善妒刁鑽,愚蠢又自大的性格來。只不過,若是好好的和她說,趕上良辰吉日,她心情好了,也是願意听上那麼一听的。
「你說的也是,只不過剛才不是在氣頭上麼。再者說了,那些丫鬟都巴不得我站在她們那一頭,給她們臉面,幫著她們給另一面兒的好看。倒是你,你被那些人合伙兒排擠欺負,不覺得委屈麼?」
江輕離頓了頓,說道︰「我從來相信善惡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她們作惡就由她們去,總歸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就算老天爺公務繁忙忘記了,那我也會親手來把帳算清的。這是後半句,但是她並沒有說出來。
做了虧心事的熱呢,听到這種話,沒來由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柳娉婷覺得頭疼,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嘀咕道︰「真是奇了怪了,這身子莫名其妙一天不如一天了。算了,青芍,你順便去給我弄安神茶來吧,我想休息一會兒,要是我娘過來問,就直接說我睡了,明天我會過去找她說的。「
晚上,江輕離和聞鶯縮在了一個被窩中。因為換了一個地方住,所以都不必顧忌周圍的人了,說話都可以用正常音量了。天氣漸漸涼了,兩個人自然挨在了一起,江輕離伸手把聞鶯圈在懷中,接著月色看她的臉,問道︰「打的可疼了?我去了之後,她們可還有找你的麻煩?」
下午的時候兩個人都在忙活別的事情,自然是沒機會說上話。江輕離這個時候才閑下來,伸手撥了撥聞鶯的臉蛋,道︰「我還是覺得不應該帶你過來,做的是一樣的事情,苦卻要多收不少。畢竟這里不是我的地盤,也不知道這種事情今後還會不會發生。「
聞鶯搖了搖頭,說沒有那麼嚴重︰「疼是疼了些,但是其實過一會兒就不疼了。而且我看到那些人,因為姐姐的幾句話就都垂頭喪氣的,還挨了打,心中就舒暢了。這比起所謂的苟且偷生,還是隨時隨地有人撐腰的感覺更好。姐姐你也說了,我在哪兒干得也都是這樣的活,為什麼不要我過來幫你呢?」
其實她說的也是,如果江輕離這次是孤身一人來的話,進展不可能有那麼順利。畢竟她自己的確不精通家務活,沒人幫襯,那就只能傻干活兒了,哪兒能像現在這樣游刃有余?到底,她還是謝謝她的。
既然都這樣說了,就不必再說那些不能改變的事情了。江輕離點了點頭,說道︰「那那個手絹就麻煩你了,我雖然也會繡,但是到底手藝不好,你就隨便繡著,只要這個意思到了,我自然有法子讓君如羽對她青眼。」
提起這個名字,聞鶯的表情有那麼一絲的悵然。江輕離看到她衣服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笑,就問她︰「怎麼了?好端端的,這樣的表情。」
「小姐……那個三皇子到底是您的未婚夫,您看著他現在這這麼多的女人糾纏不清,卿卿我我,現在還要親手把他和別人撮合在一起,心里不會難受麼?雖然我知道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怎麼說呢……就是曾經是自己的東西,現在拱手讓人了,就不會難過麼!」
’噗嗤‘
江輕離一下子笑了出來,說道︰「你這想法倒是和我不謀而合,但是你也知道了,這人不是什麼好人,別說人了,恐怕這街口的狗兒都比他好一些,我為什麼要稀罕他?不光不稀罕,我更是巴不得他可以離我離得遠遠兒的,也不要讓人記得我和他有過那麼一出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才最好。」
「這樣啊。」聞鶯嘆了口氣,也跟著傻笑了起來,「小姐,是我多慮了。其實小姐這樣的人,本來就會有這種無稽的憂愁。」
江輕離知道她是在這里呆得悶煩了,身邊也沒什麼可心的人兒,自然的就容易惆悵,這是人之常情。她伸手模模她的臉,跟著就把眼楮合上了,輕輕說道︰「趕緊睡吧,等到下次要見面了,更是有的忙呢。」
以後的幾日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四個私底下商量過什麼,倒是一下子風平浪靜了,見面了還是和從前一樣,該打招呼打招呼,改干活干活,明明一個賽一個小心眼兒的人,居然都學會了一笑而過。江輕離也懶得去探求她們在背後到底搞什麼把戲,通通笑臉相迎,只是唯一的,是青桃被青蝶挑撥之後,對自己甚至連裝樣子都不會了,早已一視同仁。
而聞鶯也手腳麻利,趁著每日空下來的時候,把手絹繡好了交給江輕離,她還問道︰「姐姐,真的只繡這兩句就夠了麼?我特地去查了這事,明明後兩句更……更那個。」
江輕離笑了笑,說道︰「太直白露骨,就失去送帕子的意義了,你不要急,到時候就有得好看了。」
才拿了帕子不就,一日大清早,她便被叫去了屋子里。柳娉婷也是剛剛起來,氣色不太好,大抵是這些日子都沒有睡過安生覺。看到江輕離來了,她才是像看到救星一樣,對她招了招手︰「快來快來。」說著又揮退了在一邊的青桃和青畫,急不可耐的說道,「你之前拿走的那帕子呢,可做好了?給我瞧瞧。」
「自然是好了。小姐,我怕這光是帕子不管用,就將法術施在了線上,繡進了帕子里,所以……稍微改了一下您的帕子,您不介意吧?」江輕離也是只是程式化的隨便問了一句,反正木已成舟,沒什麼好計較的。
柳娉婷自然點頭,把帕子拿了過來,又念了一遍上面的詩,問道︰「這些的什麼意思?」
「這什麼意思不重要,小姐,只要您到時候把這帕子交到三皇子的手里,自然就效用了。只不過,這法事復雜,不光要有引子,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等到時候小姐再要見了,我再一一告訴您。」
「若不是要見了,我叫你來干什麼——那個柳煙兒也是好大的膽子,消息都送到我這里來了,說是請我中午一起用膳,三皇子也要來。這不是,沒多少時間了,我才要你來的麼!」
「不忙不忙,現在說也來得及。」江輕離微微一笑,「這法術啊,穿什麼衣服,做什麼表情,懷什麼心思,都大有講究。但是小姐你也不要覺得麻煩,不必做得十全十美,只要有那樣一個意思,就算是可以了。您今日梳妝打扮了麼?若是沒有,那就容我愉悅了。」
這種神神叨叨東西,誰听得懂?柳娉婷也懶得問,就老老實實听江輕離的安排,叫人打水進來重新熟悉。原本繁復的飛天近香鬢改成了簡潔可愛的百合髻,她喜歡隆重的打扮,又是去見情敵,所以頭上堆滿了珠翠,江輕離吧那些都卸了下來,僅僅在鬢邊放了兩朵粉白的絹花,一只鎏金嵌寶的珍珠步搖。
大紅大紫的衣服改了,換成了煙綠雙繡凌霄的裙衫,外罩深青描金團花褙。臉上的脂粉擦去了大半,只是淡淡的抹上了一層均勻膚色,畫了一副遠山眉,唇輕輕點了幾分胭脂,余下的就拍在了臉上,增添氣色。原本就是個還算清秀伶俐的姑娘,這樣打扮了一番,揚長避短,愈發的清麗可人了。
不說如何的天姿國色,但是讓君如羽眼前一亮,還算絕對有效果的。江輕離拍了拍手︰「好了,就這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