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紫月才明白了——原來是自己誤會了。雖然隔著黑色的皂紗還有一層面具,她依舊能腦補的出江輕離那張如花的臉慍怒時的模樣,雖然有點兒丟人,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一伸手,就把兩個人拉了過來,裝模作樣地打了兩下嘴巴︰「哎喲,我剛才都說了些什麼~這人啊,上了年紀就愛給別人操心,這,這不是……一種美好的祝願,二位可別介意。」
顧惜城一頭霧水,可是迷茫之中居然因為這種誤會而有一點欣喜。只不過他不好表露出來,只是木木地跟著點了點頭︰「嗯,沒事。」他把江輕離拉倒面前,「她想見見你這朋友,我陪著她一起來的。你們姑娘中間一起說話,我就不打擾了。」
雖然帶著一張面具,但是氣度風格卻依舊顯眼的很,紫月對這個顧惜城的印象不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她伸手,招來了一個小廝,輕聲吩咐道︰「請這位公子去花廳上喝茶,我去去就來。」
江輕離有點無奈,伸手取下了冪籬,十分歉疚地看了顧惜城一眼,就和紫月走遠了。兩個人往二門出走,她才輕輕咳嗽了兩聲,先開了口︰「我看這里頭的東西都翻新了一遍,應該出了不少血吧。」
「也沒有多少,也就買材料的時候花費了點。相公他在這一片的聲譽極好,一听說咱家的宅子要翻修,自己就集合了一群勞動力過來幫忙。我們過意不去要付工錢,他們也不願意收,最後還是我挨家挨戶的過去發了紅包。你瞧瞧,這兒這兒,這種邊邊角角都是仔細翻修過了。原本買下來只花了幾十兩,這麼一修……說是幾百兩恐怕都有人願意買呢。「
成了家的女人,說起自己的家總是津津樂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她興奮的評說著宅子里的點點滴滴,臉上很自然的洋溢起幸福的微笑。江輕離听著听著,就有點兒不耐煩了︰「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來找您听你和我秀恩愛的。剛才的事情都還沒和你算賬呢,現在又說這個說那個……」
「嘖,好好~」紫月也不生氣,很識相的停住了話題,然後就又一笑,「上次不是還和我氣鼓鼓的賭咒發誓,說再也不相見麼。我以為你這樣的人,是最言而有信的。這次來,又是和一樣的人來,我那樣想也無可厚非,你有什麼可怪我的?「
「……算了,這次不是和你說這些的。我前些日子,去了柳宅。」江輕離開門見山,把自己之前在柳府看到的場景都說了出來。當然,隱去了一些惡性的情節,但是大概都描述的清楚,「這次來找你,也是想你問問你那相公,柳煙兒的那胎可是有什麼蹊蹺的地方?算算月子,實在是來得太快太準了。」
「這個我一早就想過,不過那時候覺得和自己沒關系,也就沒放在心上。如果你說是燻艾還用藥,那就有些蹊蹺了。如今算算日子也才四五個月,哪兒是用得著燻艾的時候,除非這胎一直就不穩固。嗯……不過這方面我也不懂,相公也不是專門婦科的,這方面可能也不是特別精通。嗯,我記下了,等晚上的時候我再問他,你很著急麼?」
雖然說紫月如今金盆洗手,從前的那些事情盡量不提起就不提起,即便事實不能更改,那也希望起碼那段不光彩的記憶可以徹徹底底的消失。只不過偶爾為了朋友,提起來也倒也沒什麼。何況柳煙兒的確作惡多端,若是真的能順水推舟的幫一把,能叫她罪有應得,那也沒什麼。
雖然紫月在定芳樓的時候還算平安,但是只要是花魁,哪兒有不欺負別人的道理?柳煙兒仗著美貌,下手也同樣陰狠,如果連姜傾梨也算上的話,手上也有七八條人命了。雖然說都不是她親自動手,拿得刀子,但是都和她有逃不月兌的關系。紫月回顧起那不堪回首的日子,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臉上漸漸升起了愁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