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殺之而後快,是最好的選擇。
只不過江輕離仍舊惦記著那時候高以明說的‘那些人’的那句話,若是殺了他,那些被他荼毒又尚且在人世的姑娘們怎麼辦?一輩子的當做傀儡嗎?若是不知道就算了,若是知道,那怎麼能放任不管。
只是這種事情,完全沒有頭緒,要怎麼查?她一個人正想著主義,不知不覺地就回到了熟悉的院子。因為要讓聞鶯和泠月早點熟悉王府中的生活,所以她美名其曰去多多幫忙,所以兩個人一早就沒有在自己跟前侍候。這會兒里面靜悄悄的,她也不以為然,剛走了兩步,就撞上了一臉焦急的某人從屋子中走了出來。
顧惜城苦著一張臉,眉頭擰的很深,可是一抬頭,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容,身形頓時僵住了。片刻之後,那籠罩在臉上的烏雲就散去了,他大步走過來,伸手握住了江輕離的雙肩,表情很是耐人尋味︰「你昨夜去哪兒了?難不成在真的是在先生那里研究了一晚上那個易容的玩意……也不叫人知會一聲,我只當你是丟了,都想要出去找了!」
平日里不太喜歡他的噓寒問暖,但是在真正受到了委屈和傷害之後,才真正的體會到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懷是多麼的重要。沒來由的,江輕離竟然感動到有些鼻酸。還好自己是不一樣的,若是真的,恐怕連看到外面的太陽都很難了!雖然對她來說是有驚無險,可這‘惡’卻不是輕輕嘆口氣,掉幾滴眼淚就能過去的。
她其實也沒那麼需要那個易容面具,不過一來的確是為了穩妥起見,二來也是不能拂了顧惜城和王爺兩個人的面子。現在知道了高以明的真面目,那東西就更不重要了。
江輕離暫時還沒想好要不要說以及要怎麼說,所以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答非所問的笑了笑︰「等得太久,那易容面具我都不想要了。」她的語氣拿捏的極好,並不是某種正式的通知,而像是小女兒一氣之下的話,用來試探,是最好不過的方式了。
「都等了這麼久了,這幾天又等不了了?」顧惜城當然不相信討論易容能討論一晚上,兩個人差了二十多歲,更不是能秉燭夜談的配置。所以按照他的思維,他更傾向于是相信江輕離自己有了什麼主意,又去別處晃蕩了一晚上。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答應她的安慰。
現在听到她這樣說,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沒有急著再說話,反而是把她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一遍,問道︰「受傷了沒?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江輕離難得伸手放在了顧惜城的胸膛上,用眼神給了他一個回答,又低聲道,「進去再說。」
這種事情自己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麼,畢竟人家是江湖人士,自己一個十六歲的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再怎麼七竅玲瓏心,也難說好歹。江輕離推開門,僅僅是隔了一天,卻覺得這里的東西居然陌生又熟悉。果然……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就是這種感覺。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把門關上。
顧惜城的武功好,有他在,也不用擔心什麼隔牆有耳之類的事情,畢竟他都能察覺的到。江輕離去模了模茶壺,發現里面還有剩下來的涼茶,一點都不嫌棄的倒了兩杯出來,自己喝了一口,接著才慢慢開了口︰「對于高以……先生,你怎麼看?」
「他?他怎麼了?我和先生也不相熟,總共也就說過幾回話,大多也都是有人在場的寒暄問話之類。怎麼好端端的,問起了這個來了?」
「我……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和你說。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他麼?這件事情,我不太想驚動王爺,最好我們兩個能私下解決了,就私下解決了。」江輕離實在是難以開口,她倒不是怕自己說出來了沒人,或者被倒打一耙。她怕的是自己對那種巫蠱術無效的事情解釋不清,而且自己能躲過,顧惜城是實打實的凡胎,也能躲過嗎?她不知道,也不敢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