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堯抿著唇角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他站了很久，一直到顧江川進去了，徐家兩父子出了門，他還站在原地。
徐父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有點心疼的說︰「堯堯，都是爸爸的錯。」
徐堯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徐父，抬腳慢慢朝外面走去，他輕聲說︰「我出去一趟，你們先回家吧，不用管我。」
兩人對視一眼，沒人知道這人去了哪里，也沒人敢問。
半個小時後，徐堯看著面前男人，心里涌起無邊無際的黑暗。
「白宇。」
他輕聲開口。
白宇慢慢抬眸，若不是他身上的衣服，一切都還像是當初白家三少爺時矜貴的模樣。
「來找我有事？」白宇說完這話忽然低低笑了一聲，「哦對，也是，畢竟現在咱們徐家二少爺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還將人徹底毀掉，多難過啊。」
「我是听難過的，可是白宇，我真的為你感到悲哀。」
看著他偏執的目光，徐堯慢慢開口，「說真的，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你，明明愛慘了自己的妹妹，卻還是用這樣的一種方式將她推向深淵，白宇，你知不知道你就像是一個惡魔，讓別人難受的同時，也要讓自己的妹妹難受。」
「你說謊，我才沒有。」
白宇眼神瘋狂，忽然一下站起來想要朝他這邊撲過來，站在房間里面的人一把將他按住。
徐堯將自己的手放在桌面上，他輕聲說︰「你知道麼，現在海城所有的人都在議論白露，她是你的妹妹，你為什麼可以這麼的殘忍呢。」
「因為你的一己私欲，你毀掉了兩個女孩子，她們今年都才剛剛二十幾歲，還有美好的前途，大好年華。你說你究竟是為什麼，這麼殘忍啊。」
白宇手指在桌子上狠狠地扣著，顫抖著。
他不相信，他才不相信自己真得像是徐堯說的那樣。
他那樣的喜歡白露，自小都是。
怎麼可能做出那些事情來呢，他才不會相信。
神情癲狂的說，「你說謊，我沒有。」
白宇忽然想起什麼，他哈哈大笑起來，「你知道嗎，你知不知道八年前，顏聲為什麼會忽然離開你，分明她那個時候那麼的喜歡你，你知道為什麼她會選擇離開你嗎？」
徐堯神情一滯，什麼意思。
腦海中全部都是八年前顏聲離開時對他說的話。
「還難為你記得我喜歡吃的東西。」
「徐堯，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和宋煜已經在一起了。」
「因為我喜歡他啊，而他現在也喜歡我。」顏聲笑著，微微眯起眼楮掩蓋了眼中的那些情緒，「為什麼我們兩個彼此相愛的人不能夠在一起呢，徐堯，你說對不對。」
「你看你這人，這件事情這麼容易有什麼需要決定的。」
那個時候她有多痛啊。
徐堯啞著聲音問︰「所以呢，其實都是因為你，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白宇咧起嘴巴笑，他現在的樣子壓根不像是當初那個睿智陰郁的心理醫生，「不然你以為呢，我當初請她喝了一杯咖啡，我問她喜不喜歡你，雖然她沒有承認，可是她的那些表情出賣了自己，我能夠看得出來，她喜歡上你了。」
「後來我告訴她，我希望她能夠離你遠一些，然後不要再出現在你的身邊，誰知道，那個傻子居然相信了，然後還答應了我。」
白宇哈哈大笑，他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拂過桌面，慢慢握成拳頭砸在桌子上。
「可是誰知道，她三年後回來，居然又和你糾纏在了一起，我在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給她打電話威脅他，卻不曾想這人這麼固執，她以為她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就可以了嗎？」
「真是蠢。」
「我害死了你媽媽，然後這一切全部都嫁禍在她的身上，而你呢，你卻絲毫不曾懷疑，就連立案調查都沒有，這是為什麼？」
白宇起身，身後的男人警惕的身手想要桎梏住他，男人慢慢笑起來。
彎下了點腰，雙手撐在桌面上與徐堯平視。
「因為你太過自負，你只是覺得你自己認為的都是對的，你覺得你調查出來的那就是真相，可是卻沒有想到過，其實就在你調查之前，我就已經將所有的真相全部都換成了假的。」
徐堯手指收緊，看著他的臉咬住牙齒。
「徐堯，這一切全部都怪你，你總是自以為是，覺得顏聲離開過你一次，所以她殺害你母親這都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但是你卻沒有想到過，這一切都是我干的。」
終于，他面前的男人不再忍耐。
起身一拳砸過去，白宇的下巴揚起，被打的一個趔趄朝後仰去，幾個踉蹌坐在了椅子上。
徐堯繞過桌子撲在他的身上，一拳又一拳，聲風一般的全部都落在他的臉上。
剛才進來時，徐堯早就已經打好了關系，眼下看著人越來越不行幾個警員才進來將她他拉開，徐堯盯著嘴角流血的白宇。
「白宇，你該死。」
「我是該死，可是徐堯……咳咳……」白宇咳嗽了幾聲，攀著椅子把手坐直，邪氣的笑著看向他，「我告訴你，你更該死，如果不是因為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所以造成這一切得人其實是你自己，你為什麼不能夠反省一下你自己呢，徐堯，你才是罪魁禍首。」
這話一出，徐堯頓時連連後退。
他深吸幾口氣，眼角硬生生的被逼出淚水。
是啊，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啊，害的自己母親喪命，害的顏聲失去一切，害的白露被人指指點點。
轉身慢慢朝門口走去，還沒站穩，一口血涌上喉頭噴了出來。
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這人直接到了過去。
閉上眼楮的那一刻，徐堯從來沒有這樣的後悔過。
如果能夠償命，那麼他寧願將自己的這一條命獻出去，還給顏聲，還給自己的母親。
閉眼的那一刻，他仿佛看見顏聲踉蹌著朝自己跑來，嘴角慢慢待上一抹笑容。
如果是真的，神明啊，我願意失去一切也想換回顏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