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莽接連的大聲呼喚。
終于,他听到了一聲回應︰「阿莽!我在這里!」
聲音很虛弱,但是,很清晰。
是光爺!沒有錯!
他高興的又回過頭來,指著「蛛網」︰「大人,听見沒?光爺在里邊!」
沈雲老老實實的搖頭︰「我什麼也沒有听到。」
沒听到?明明光爺的聲音很清晰!余莽難以置信的又回過頭去看「蛛網」。
恰好端木光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阿莽,大人也在,對嗎?」
余莽顧不得多想,連忙應道︰「在呢。大人和我在一起。我們進不……」
話未說完,被端木光急急的打斷了。
「你們肯定進不來……咳,咳,你跟大人說,要用他的一滴血,為你開路。你鑽進來,再帶我出去。」
原來是要用血開路。余莽問道︰「我的血,不行嗎?」
「你是人嗎?」端木光飛快的反問道。
余莽呵呵。
老子是妖,還真不是人。
怕耽誤時間,他沒有再多說,而是又轉過頭來,一五一十的向沈雲匯報。
後者一听,立刻明白過來了。端木光說的「一滴血」沒那麼簡單。是指他的一滴真魔之血。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為什麼道力通不過「蛛網」,而端木光卻能打出一條百來尺長的小密道來。
端木光必定以血開道。
也難怪密道里處處余有他的氣息。
「好。就按他說的辦。」沈雲說著祭起一滴心頭血來,彈向「蛛網」。
果然有效!
殷紅的血珠子一沾到「蛛網」,後者好比寒冰沾到了被燒得通紅的烙鐵,淡淡的青煙之中,現出一個指頭般大小的洞來。並且,那個小洞在飛一般的往後退。
「開路」的說法,在這里簡直是用得不能再恰當了。
「阿莽,快!」沈雲連忙提醒。
余莽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聞言,立時回過神來,化成一道淡紫色的亮光,嗖的一下,鑽進小洞里。
于是,沈雲看到淡紫色的亮光頂著自己的那滴血,滋溜的往前沖去。
確實是正解!
找對了法門,事情變得簡單多了。
數息之後,淡紫色的亮光已經到了長洞的另一頭。
剛剛好,他的那滴心頭血也消耗殆盡。
可是,他還是什麼也听不見。
淡紫色的亮光在洞口停留了不到兩息的時間,接著,開始打回轉。
與之前的速度相比,此時,速度明顯要快多了。
沈雲目不轉楮的盯著,心又一次的提到了嗓子眼里。
少頃,淡紫色的亮光沖到了「蛛網」後面。
就在這時,兩道黑影呼呼的劈面向他飛來。
不管是力度,還是速度,都遠遠超過先前的那一次。
沈雲不敢再硬接,當即往後退一步,穩穩的站住,同時,揮動左袖,全力使出一記「流雲袖」,嘗試著將兩人兜住。
「滋啦——」
左袖猛然一沉,旋即,自腋下撕裂開來。
接著,兩團黑影在他面前滾做一堆。
余莽自己都還沒站起來,嘴里已經焦急的叫起來︰「光爺!你沒事吧?」
「咳咳咳……」另一道黑影蜷縮成一團,咳得驚天地動,根本無法回應他。
這團黑影就是端木光。
他用一塊破破爛爛的黑布把自己整個兒包圍了起來。
便是沈雲也暫且看不清他的情形。
只是聞到了濃烈刺鼻的血腥氣。
沈雲左手捏成一道法訣,祭起「收」字訣,指著端木光,大喝一聲「走」。
端木光應聲不見了。
他去了哪里?
被沈雲收進了虎牙空間里。
那里是禁靈之地,對端木光沒有一點限制也沒有。最主要的是,虎牙空間里的時間流相比于外界非常之緩慢,對于重傷中的端木光來說,此時是最好的去處。
「快,阿莽,變回本體,我們離開這里!」沈雲一揮劍,指著黑黝黝的頭頂,大聲下令。
事情變化得太快了。余莽有點反應不過來。听到命令,他瞬間回神,什麼也不想,馬上現出本體︰「是!」
說時遲,道時快,沈雲已經重新跨坐在他的頭後。
「走!」
余莽還是什麼也來不及想,完全憑本能在行事,用最快的速度往上全力沖去。
這一路上去,還是漆黑的一片,與下來的時候,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另一邊,端木光一進入虎牙空間里,立時有一種全身都在蘇醒的感覺。
巨大的痛疼,血脈的力量……齊齊向他涌來。
「滋——」端木光強行忍住痛苦,馬上試著動用血脈之力。
可以用了!
血脈之力的封印,解了!
他連忙用它聯絡沈雲︰大人,快,離開!這里馬上就要塌了!
旋即,他收到了大人的回復︰安心。我們正在離開。
「咚!」
那是端木光數月來一直緊繃著的心弦斷了。
兩眼一黑,他放心的沉入了無盡的黑甜之中。
外面,沈雲和余莽都發覺了不對勁。
他們的四周還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只是,時不時的從黑暗里傳出刺耳的「滋啦」之聲。好象有什麼東西在崩裂。
最開始時,這樣的聲音比較輕,且只是稀稀落落的出現。
然而,數息之後,崩裂的聲音更大了,也更為密集。
余莽心里著了大急,將吃女乃的力也使了出來,奮力往上沖。
「莫慌,這樣就很好了。」沈雲的金色小圓圈在這里完全派不上用場,是以,他能做的,只有這樣安撫余莽,不要讓後者亂了心神,忙中生亂。
又過了一會兒,崩裂聲已經算不得了什麼。
黑暗之中,沈雲最先听到頭頂傳來重物墜下的聲音。
這是已經開始崩陷了。
唯一能感到慶幸的是,從聲音可以辨斷出,墜落下來的重物,最大的,也不過海碗大。更多的是棗核大小的細顆粒。
當然,對于全速上沖中的余莽來說,哪怕是這樣的小顆粒,也是非常危險的。
沈雲自然不會讓它們成為隱患。他揚起青霜劍,不論余莽鑽向哪里,都能提前將他的頭護得水潑不進。
就這樣,兩人一路上沖,其勢不可擋。
大約過了半盞的工夫,兩人同時猛的眼前一亮!
終于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