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基」怎麼會消失呢?
不僅是圍觀的弟子們呆若木雞,沈雲、雲景道長和袁峰也是目瞪口呆。
「怎麼回事?」
魏清塵還未站穩身形,三人便迎上去,急切的詢問起來。
「我也不知道……」魏清塵低聲回復道。
沈雲目光微閃,打斷道︰「那麼,布陣是成功了嗎?」
「成功了。」魏清塵點頭,「現在,整個新營區完全在‘陣基’的覆蓋之中。」
沈雲略微放心了,揮手道︰「先回去。去我那里細說。」
這里不是說細節的地兒。
魏清塵也正有此意,不過,眼下,他還不能走,遂如實向沈雲匯報︰「主公,‘陣基’是個全新的東西。我想等會兒在這里加測幾組數據。」
不等沈雲回復,雲景道長掃了一眼百步開外的紅線那邊,也提議道︰「主公,這里是不是要先宣布結果?大伙兒都揪著心。」
「清塵,布陣是你主持的,你來宣布最合適。」沈雲順序做出了安排,「我們三個先走。你這里的事情完結後,就去我那院里。我們在那里等你。」
「是。」
魏清塵得令,向紅線走去。
果然如沈雲所料,他抓住了線里線外,全場弟子的注意力。待他走到紅線後面,將之一把扯掉。呼啦啦,紅線外面的弟子們象潮水一般的向他涌來,轉眼間,里三層、外三層的將他圍住。
「魏長老,‘陣基’到底成沒成啊?」
「它怎麼沒長高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問著。個個急得不行。
魏清塵向他們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頓時,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只是依然焦急的望著他。
「‘陣基’很成功。」魏清塵其實自己也存著一肚子的問號呢。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安撫眾人,「如果不成功,跟山一般大的陣影怎麼會消失呢?陣影消失,就是‘陣基’成功的表象。」
袁峰听到這里,忍不住抬手遮了嘴巴,悄聲向沈雲請教︰「原來那是叫‘陣影’!我以前听都沒听說過。是你們這次搞出來的新鮮東西?」
也難怪他會這麼問。在青木派里,隔三岔五的整點新鮮把戲出來,刷一刷大伙兒的三觀,儼然已經成為了常態。所以,不懂就問,已經不是單純的品行問題了,在很多時候,完全是因為工作的需要。
沈雲其實也是頭一回听說。只是在這里不好直言,遂聳聳肩︰「回去再說。」
于是,三人不約而同的又看了一眼百步開外的熱鬧,悄然離去。
等到了主院,袁峰已經快憋壞了,剛進院子門,便迫不及待的又一次問道︰「雲弟,到底什麼是陣影啊?」
沈雲看著他笑道︰「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那麼大的一坨,比我們後山還要高大,你不要告訴我說沒有看到。」
袁峰撓頭︰「我是看到了。可是,我看不明白呀。」
這時,雲景道長輕輕一甩拂塵,笑出聲來︰「一天十二個時辰,我差不多有十個時辰在‘陣影’上走來走去。老實說,我也是剛才方知,原來它叫‘陣影’。」
「彼此彼此。」沈雲指著自己的鼻子,附和道。
袁峰瞪大眼楮,張嘴結舌的指著院門外邊︰「是是魏,魏長老他,他隨口編出來的?」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
我的天爺!
剎那間,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節操叭塔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是不是隨口編的,還是真有說頭,得等他來了之後,听他自己分說。」沈雲說著,伸手請道,「走,我們先去屋里燒水……唔,我听說,對面昨天過來找事,沒有得逞,卻被你們反掏了一把。掏到茶葉沒有?我屋里只有開水,今天能否喝上茶,全得看你了。」
後面說的就是袁峰他們外圍防線上的黑話了,意思是,昨天有小股「除魔大軍」侵襲,結果沒有佔到便宜,反倒被袁峰他們抓住機會偷營成功,得了一批戰利品。
因為是昨天的戰事,所以,這會兒相關報告肯定還沒來得及報到長老會。
到底繳獲了哪里戰利品,沈雲他們不得而知。不過嘛,袁峰人都已經過來了,肯定不會空著手過來。
于是,沈雲向他討茶葉。
袁峰笑道︰「知道你這里斷了茶葉。一共就繳獲了百來斤粗茶,我全給你帶過來了。」
雲景道長撇嘴︰「大老爺們也窮了?居然不喝靈茶,也喝起粗茶來!」
「你們不知道嗎?如今在修士同盟軍里最時興的就是喝粗茶。從上至下,都搶著喝粗茶。」袁峰故意拿「你們都是鄉巴佬」的眼神,表情夸張的瞅著他們兩個。
雲景道長真的驚訝極了︰「我還真不知道!這些天,我的心思全放在工地上了。長老會的院子里都去得少了。」說著,扭頭去看沈雲,「主公,你知道嗎?」
沈雲攤手︰「我天天貓在這屋里畫圖稿,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呢。」
雲景道長便對袁峰說︰「你莫要再賣關子了,說吧。對面近來又抽什麼風了!」
仙山的修士們,尤其是高階大能們,以前喝個靈茶都必須講究個品階,非三品以上不喝,如今卻從上至下的,全喝上了在凡人界里也只有販夫走卒們才會喝的粗茶,可不是抽風嗎?
袁峰想到這事,便禁不住的模著嘴樂了︰「因為他們覺得我們全是一天到晚喝粗茶的緣故,才戰力了得。」
「啊?」雲景道長聞言,被雷得差點兒沒拿住手里的拂塵。
沈雲也是難以置信︰「謠言吧?」
「真的。」袁峰強忍著笑,「這一次模營,我們的人抓到了兩條活魚,個頭還不小。這些都是他們招供出來的。我可是一個字也沒改。全是原話!」
接著,他還告訴沈雲他們兩個,這股喝粗茶的風氣,早在個把月之前就初成氣候了。如今,已經傳遍仙山。很多門派和世家都在囤積粗茶。
「粗茶現而今已經成為了很重要的修行物資。其價格迅速翻了百來倍。」袁峰很是肉疼的說道,「這次繳獲的百來斤粗茶,我們是一兩也沒有留下,全都上交公中……」
沈雲啐了一口,笑罵道︰「奸商!」
袁峰驚詫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奸商?」頓時象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眼見著要跳起來。
雲景道長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快語解釋道︰「不是說你。」
袁峰氣鼓鼓的扭頭看他︰「那是說誰?」
「還能是誰!肯定是我們余坊主!」雲景道長挑眉,「我就說奇怪了,一連倆月,都沒見他送半片茶葉進來。這里頭要是沒有他的手筆,我不姓秦,改跟他姓。」
嘴上雖這麼說,他在心底里還是很能理解余莽的。沒有辦法,雲霧山脈一窮二白,要什麼沒什麼。如果沒有余莽在外頭削尖了腦袋的賺錢、收集各種物資,門派的處境只會更慘,很難繼續運轉下去。
都是聰明人,袁峰一點就透,迅速鼓起來的腮幫子又飛快的扁了下去,臉上全是驚艷︰「厲害啊,我們余爺!」
哪知沈雲又道了一句「奸商」,並且明確的解釋道︰「峰哥,這回就是說你了。說罷,你那百來斤粗茶是個什麼價?這回想換點什麼回去?」
袁峰呵呵笑了。好吧,他承認,剛才反應那麼大,確實是因為有一點點心虛在里頭。
「那個,听說器部新近搞出來一種符……」
雲景道長听到這里,沖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真是奸商!我們這里可不信粗茶有什麼神奇的效果,你不能這般獅子大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