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岑大海盡管滿心的懷疑，卻還是接過了水囊。
「讓紀大哥跟你一起去吧！」岑雁擔心老爹會不按照她說的去做，就又把紀雲湛叫了過來。
紀雲湛自然是願意的。
但岑大海卻不樂意跟他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雲湛不是得讀書參加科考嗎？就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頭了！」岑大海說著，就是一個人拎著水囊，又帶著一只木桶，背上背著鋤頭，出了門。
這塊地離家里不遠。
是以，岑大海沒走幾步，就到了地頭。
這會兒，太陽已經沒那麼炙熱了。
岑大海把水囊和水桶放在一邊，開始鋤地。
有人見到他在這塊什麼東西也種不出來的荒地上干活，就指指點點地議論起來。
岑大海才不管他們議論些什麼，就只認真地鋤地。
一遍地翻動完之後，他盯著那只水囊，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按照女兒說的去辦。
他去村頭的河邊打了水，把水囊打開，藥水倒進水桶里，開始澆地。
而他干活的這一幕，則恰好是被從地里干活回來的岑大江和岑大河看到。
「二弟在這兒干活呢？」岑大江主動走過來找他說話。
岑大海聞聲，抬頭看了二人一眼，卻並不搭腔。
「二弟，你咋地連句話都不說了？」岑大江見自己被無視，不禁有些掉面子，又問了一句。
「我不是你二弟。」岑大海這才是直起腰來，淡淡地看他一眼，「我跟老岑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說完，他就拎著水桶，要去澆另一邊。
而他說的這些，岑大江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
他之所以主動過來打招呼，並不是說他還顧念過去的兄弟之情，而是為了羞辱他！
「唉，二弟，你可真是薄情，什麼沒有關系？到底是血濃于水的關系，又怎麼是一張族譜束縛得了的？」
岑大江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不過二弟，這兩塊地是荒地，什麼東西也種不出來，當初分到咱家，爹就沒讓種過東西，你在這里，這是忙活啥呢？還澆水，近來雨水這麼充足，你小心把地給澆壞了。」
「是啊二哥，你咋地還澆地哩？」一旁，岑大河也是一臉疑惑。
「別不是二弟你因為被爹從家里趕出去，這里，不太對勁了吧？」岑大江接過話頭，就是抬手指了指腦子這里。
說完，他還嘿嘿笑了兩聲。
過去他要是這麼嘲笑岑大海，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是你這里有問題，不是我。」但如今的岑大海，顯然不會再願意忍氣吞聲下去了，當即就是冷淡地反駁道。
「你！」岑大江怎麼也想不到，岑大海這一次竟然敢反抗！
他冷笑了一聲，譏諷地道，「還說不是腦子出毛病了？在這里對著兩塊根本不旱的荒地澆水，能澆出個什麼來？二弟，以前在家里的時候，誰都夸你是老岑家最會種地的人，但現在看來，你是真的要不行了！要是腦子壞了，哥哥勸你還是早點去找周大夫看看，周大夫那麼護著你們二房一家，你要是找他，他可肯定趕緊給你治好呢！」
「不必了，需要看腦子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你，你除了需要看腦子，還得好好治治那懶病，種地除了經驗，還得勤快，似你這般懶惰，只怕到今年秋收，家里得減產一半！」岑大海又是一開口，立即就是又把岑大江給噎了一陣。
「你！」岑大江被踩到痛腳，一時說不出話來。
「算了算了，咱們趕緊回去吧。」岑大河眼見著要吵起來了，忙就是拉著岑大江要離開。
他還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但岑大江可咽不下這口氣。
「老二，你別給臉不要臉！我願意搭理你，那是還把你當親兄弟看待！你要是再這樣，可別怪我以後不把你當兄弟看了！」岑大江指著岑大海的鼻子威脅道。
這一招，他從小就用，可謂是百試不爽。
然而，今天的岑大海，卻似乎就是要跟他唱反調。
「親兄弟？那還是算了吧，第一，我已經不是老岑家的人了，跟你再也算不上兄弟；第二，你真當我傻啊？你從未把我當做是兄弟過！」岑大海冷冷這麼說著，就是繼續拎著水桶澆地。
「岑大海！」岑大江則是徹底被他這一番話，給激怒了。
從小到大，他都從未被這般拒絕過。
岑大江氣不過，當即就是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徑直朝著岑大海砸了過去！
然而岑大海對于他這一招，也早就習慣了，根本就是有所防備的！
是以，那石塊一砸過來，他就反手一下接住！
「嘶！」只不過這一下，那石塊的一端有些尖銳，一下子就是劃傷了岑大海的手心，一下子就是見了血。
鮮紅的血滴子掉在了泥土里。
一旁的岑大江一見到岑大海見血，就是愣了一下。
「大哥，趕緊走吧！」岑大河見此，就又是拉了岑大江的衣角一下。
「這，這可不關我的事！你的手，是被你自己劃傷的！」岑大江嘴里這麼給自己找借口，心里卻是害怕的。
這石頭的另一端那麼尖銳，幸好是被岑大海的手接住了。
這要是砸到岑大海的頭上……
那絕對是能把岑大海給再砸一個頭破血流！
岑大江想起上一次把岑大海的頭砸破，他魂魄飄蕩在家里的事情……頓時就把自己嚇得狠狠打了個哆嗦！
特別是此時岑大海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里，眼神幽深地望著自己的樣子……
還真是有些可怕！
「大哥，還愣著干啥？趕緊走啊！」岑大河也想起這事，跟著就是害怕起來。
「好，走！這就走！這可不關我的事！家里爹娘還在等著我回去呢！走！趕緊走！」岑大江說著，拎起鋤頭，就飛快地往家里奔去。
岑大河看了岑大海一眼，自然也是趕緊溜走。
兄弟兩個一路小跑著，活像是身後有人追著似的。
而岑大海則一直到兩人身影不見了，才是蹲子，用水桶里的清水，清洗一下傷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