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雪走了，但沒有完全走。
她在白靈肩膀上留下了一顆很不起眼的小水滴。
那是凌清雪的一個水靈分身。
這是凌清雪的天賦神通，她可以借助水滴，監視、監听。
必要之時凌清雪還可以化身成為千萬顆水滴保命。
即便本體被人轟殺，只要有一個水靈分身存活，凌清雪都能活下來。
正因為有這樣的本事，凌清雪才敢潛入恆水仙宗做臥底。
此時，凌清雪離開宗門任務大殿，御劍飛起，假裝往聖女峰方向趕路。
實際上，盤坐在飛劍上的凌清雪，正沉浸心神，偷听著王昊和白靈的對話。
……
此時的白靈，已經交完任務，正跟著王昊往藏書閣方向走去。
居然真的是去藏書閣！
凌清雪有點意外，她剛才還以為王昊是在騙她。
「師兄，之前你在回音石林救了我，我還跟你道謝呢！」
白靈笑吟吟地找話題，那雀躍的小表情，像是在向全部人宣告，她對王昊有好感。
「小事一樁，對了……」
王昊擺了擺手，問道︰「你剛才怎麼會跟凌師姐一起來任務大殿的？」
來了！
果然提到了我！
凌清雪瞬間打起精神。
她留下水靈分身監視，就是想通過王昊的話語來分辨有沒有暴露身份。
王昊確實在懷疑凌清雪的出現不是巧合。
但白靈卻誤會了。
「原來師兄真的對凌師姐有好感！」
「我剛才就發現你在偷看她了……」
白靈神色很是懊惱。
王昊臉色一黑，這什麼鬼？
遠在幾里外的凌清雪也是一愣，難道自己想多了？
王昊打听自己是因為他對我有好感？
不對啊！
王昊要是對我有好感，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回聖女峰呢？
難道他只是臉皮薄？
凌清雪陷入沉思。
作為一個萬年老精怪，凌清雪其實很難揣摩人族的復雜感情。
大多數時候，她都只是扮演一個高冷的禁欲系美女天才。
凌清雪知道自己這身皮囊在人族之中算是極美的。
不管她去到哪里，總能能听到恭維、仰慕之聲。
她本來以為，勾搭王昊，只需要勾勾手指就可以了。
沒想到，王昊卻拒絕了她。
「男人的矜持嗎？」
凌清雪暗暗總結經驗教訓，準備下次改進方法，再接再厲。
……
啪！
王昊用手指輕輕敲了敲白靈的小腦殼，打得小丫頭一陣驚叫。
「啊，師兄你弄疼我了！」
白靈捂著頭，委屈巴巴地看著王昊︰「你的肉身很硬你不知道嘛……」
王昊︰「……」
「讓你胡說八道！」
「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王昊輕咳一聲，板著臉說道。
白靈回想一下王昊剛才的問題，說道︰
「我剛才從乾元峰飛下來，在山門大殿廣場下地時踫到了凌師姐。」
「她當時還在跟幾位師兄談話，好像是想從師兄們手里收購宗門貢獻點。」
「但幾位師兄的宗門貢獻點不夠，她見到我，就順勢問了我……」
「我也不夠，不過我看到凌師姐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我想起了師兄你手上有十萬貢獻點……」
「于是，凌師姐就陪著我一起找師兄了。」
「沒想到，剛進宗門任務大殿就踫到師兄你了！」
白靈復述一遍她跟凌清雪的踫面過程，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
一切都很正常啊！
師兄問這個干嗎？
白靈心里疑惑。
王昊也沒有听出問題。
但恰好，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這說明，凌清雪是個演技天成的奸細啊！
「你跟凌師姐很熟嗎？」
王昊又問一句。
白靈微微側頭，臉上露出一絲迷茫︰
「我也不知道我跟凌師姐的關系好不好……」
「我剛進宗門的前幾年，其實是在聖女峰修行的。」
「當時能跟凌師姐經常接觸到，但凌師姐個性高冷，跟我和其他師姐師妹都沒有什麼話題……」
「師兄你為什麼要問這些？」
「難道你覺得凌師姐是臥底嗎？」
白靈口直心快地發問。
另一邊，正在專心偷听的凌清雪猝不及防，差點被嚇得從飛劍上摔下來。
怎麼回事？
我這就暴露了？
還是被白靈這小丫頭猜出來的？
「噓！」
王昊示意白靈噤聲，小心隔牆有耳。
白靈雙眼睜大，原來，師兄真的懷疑凌師姐？！
這時……
白靈忽然想起周恆跟她抱怨過，這兩天清查內鬼，只抓到幾個其他門派安插進來的暗樁，一直沒能抓到行刺案的真凶。
如果真凶是凌清雪的話？
大概率不會有人懷疑她的！
因為凌清雪是聖女峰的天才代表，也是長老陳玉華最重視的親傳弟子……
不對啊……
白靈忽然覺得不對勁，師兄是因為什麼懷疑凌師姐的？
難道就因為凌師姐找他兌換宗門貢獻點？
證據呢？
「師兄為什麼會懷疑凌師姐？有什麼證據嗎？」
白靈施法撐起一個隔音罩子，認真問道。
此時的凌清雪，已經完全懸停在半空中，不再假裝趕路了。
她要認真傾听接下來的對話，這關系到她該什麼時候真正跑路……
……
「我可沒這麼說啊，是你在胡思亂想。」
王昊真猜不透白靈這丫頭的腦回路。
這丫頭看起來傻乎乎的，但有時候又會相當機靈，真不知該說她什麼好。
白靈還要說話，忽然感覺到懷里的傳訊靈符傳出一陣震動。
白靈拿出傳訊靈符一看，原來是周恆給她發信息了。
「師兄，我師父要見你……」
白靈沖王昊亮了一下手里的傳訊靈符，上面果然有周恆的傳訊︰
【靈兒，找到王昊，帶他來見為師。】
王昊本來還想去藏書閣尋找突破築基期的線索，既然掌門召見，只好暫時押後了。
白靈知道王昊要「化凡」，直接召喚出本命飛劍，注入靈力，使劍光擴展到兩米多長，然後帶著王昊踏上劍光，御劍飛往乾元峰。
而此時……
凌清雪陷入了抉擇。
通過偷听，她已經基本可以確認王昊確實在懷疑她。
接下來，王昊去見掌門周恆，十有八九會說出這件事……
那樣的話，凌清雪要面對的就是天羅地網般的追捕了！
「要逃跑嗎？」
凌清雪看了眼不遠處的聖女峰，內心涌出一絲不舍。
如果能夠一直在恆水仙宗修煉，其實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