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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你擋得住嗎!??

「左大人,我忽然想起來,家中還燒著菜,我就先回去了。」

「指揮使,我這家中老姑今日出嫁,我做晚輩的怎能不出面,您還是先讓我回去吧。」

「指揮使,今日家中母豬下崽,這可是大事呢,我怎麼說,晚上也要回去看著。」

「……」

被錦衣衛的人架著走在街道上,魏忠賢的目光一直望著最前面,騎著馬的左天問。

臉上的褶子寫滿了不情願,看著四周聲勢浩大的錦衣衛,臉上掛滿了無奈。

魏忠賢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左天問,竟然膽子大到會用軍中的利益開刀。

這可是得罪人的活計啊,滿朝文武,誰敢說自己沒從其中拿過錢財,這身為指揮使的左天問,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開刀就開刀吧,這左天問自己想要得罪人,想找死。

他魏忠賢能有什麼意見,可問題是,這左天問,怎麼非要帶上自己呢!

一臉苦澀的走在這昏暗的街道,月光很亮,映在巷子的街頭,能夠清晰的看到地面上的磚石。

眼楮不住的在四處張望,魏忠賢想著自己究竟如何才能夠從這里月兌身。

這左天問找死,非要帶上自己。

他魏忠賢可一點兒都不想去曹家看看。

還什麼美其名曰,讓自己見見世面,看看什麼叫做家財萬貫?

他魏忠賢自己沒有萬貫家財嗎,雖然比不過曹家,但是也不遑多讓,還需要這左天問讓自己見見世面?

這個時候,魏忠賢要是還不清楚,左天問是為了讓自己背鍋,他也就不用在當這個東廠的廠公了。

身子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在這黑暗的街頭磨蹭,還沒走兩步,青龍和白虎就站到了魏忠賢的身邊。

「魏公公,指揮使大人可是走遠了,我們也要趕緊跟上才是,不然可見不到大場面了。」

白虎輕聲的沖著魏忠賢說道,抬起頭看了看對方,魏忠賢的目光移向了另外一邊。

青龍的眼楮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忍不住嘆了口氣,魏忠賢最終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這兩個家伙看著自己,他就算想跑,也沒有辦法。

青龍的實力在整個大明王朝都算數一數二的存在,讓他來看著自己這個從三品武師修為的太監?

呵!這左天問還真的是看得起他魏忠賢!

馬掌的蹄鐵踩在地面,發出噠噠的脆響,左天問坐在馬上,看著面前的曹家府邸。

寬闊的大院比自己的左府高上不知多少,這些勛貴在軍中沒有了什麼掌兵的權利,但是在軍伍里的能量還在,雖說不能打仗帶兵,但撈點錢財,克扣軍餉,吃些孝敬,還是非常容易的。

或許財富,變成了他們心中最後的慰藉。

貪財,其實這件事情,左天問心中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感。

當官嗎,有幾個不貪的,這些寒門子弟如此的努力拼搏,真的就是為了心中崇高的理想?

這話說出來,也沒人會信,利益是驅動人類前行的原始。

當初洪武大帝那麼嚴苛,完全是因為大明開國,一切皆是亂世,平定天下需要的是狠勁,是嚴厲的律法。

後世無論是所謂仁君建文帝,亦或者是靠著兵權奪天下的永樂大帝,其實對于貪財這種事情,永遠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貪可以,但因為你貪,影響到了國家大事,影響到了軍隊安穩。

這,就不行了!

尤其是這勛貴世家,趴在這大明的軍伍之中,吸了多少年的血。

大明的軍隊日漸衰弱,他們在這其中的影響,是不容抹去的。

你吸血不看時宜,人都快病死了,你還趴在他的身上不斷抽出僅存的血水。

那這些勛貴,可就別怪有人伸出巴掌,一掌將他們拍死在身上。

遼東戰事緊張,用這些勛貴開刀,作為緩解邊界情況的第一步,在左天問看來,是最有效,也是最快速的一個辦法。

坐在馬匹身上,左天問抬了抬手,四周數不清的錦衣衛頓時明悟了其中的意思。

右手搭在繡春刀上,黑夜之中暗藍色的飛魚服,將這曹家的院子圍得滿滿當當,點亮的火把在黑夜中燃燒,像是一條火蛇在這空氣中騰舞。

寂靜無聲,只有沾了油,點燃的火把棍,偶爾發出燃燒的爆響聲,微弱而又清脆。

「撞門。」

沖著身旁的金躍說了一聲,左天問坐在馬匹上,目光冷冽的看著這曹家府邸的朱紅大門。

朱門骨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事情,或許滿朝文武管不了,不過他左天問今日倒是想管上一管。

平定戰事,安定天下,為往聖繼絕學,為天下開太平!

他身後錦衣衛數萬,大明聖人為他好友,待到孫承宗奪了勛貴在軍伍之中的權利。

有了這可謀天下的權勢,左天問倒是想問一問大明的文武將臣。

你,擋得住嗎!

砰!

沉悶的轟響,厚重的圓木樁撞擊在朱紅色的大門之上,巨大的沖擊力,讓縫隙中的灰塵不斷地往下掉落。

銅扣發出輕顫,每承受一次的撞擊,就帶著脆弱的哀嚎。

砰!

砰!

砰!

富有節奏的撞擊,攻城木在這大門前來回搖擺,巨大的響聲漆黑的街道回蕩不斷。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曹家的眾人驚醒,站在大門外,能夠清晰的听到里面傳出來的嘈雜聲響。

驚慌失措的聲音中帶著疑惑,站在門口的錦衣衛,嘴角忍不住咧著笑,撞門的眾多錦衣衛再一次奮力一擺。

轟!

再也承受不住的大門,哀嚎著倒塌,門後粗壯的檔桿沒有斷裂,反倒是這固定的銅扣,從牆壁之中掉落,帶著碎磚裂石,滾在地上。

望著倒塌的大門,左天問的目光移向了身旁,被青龍架著走過來的魏忠賢。

臉上露出一個自認為極其和善的笑容,左天問的目光凝視著魏忠賢。

「魏公公,不知道這抄家的事情,魏公公擅長嗎?」

面色難看,看著被直接撞開的曹家大門,魏忠賢臉上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了。

這左天問,是要將曹家趕盡殺絕啊!

听著左天問的話,魏忠賢心中一冷,仿佛有股寒意從他的身體中流過。

抬起頭看著左天問臉上的笑容,他看見的是,是一頭饑餓的老虎,遇見食物的歡笑。

「指揮使,您這不是調侃咱家嗎,我一個宦官,這些事情那里輪得到我來做,咱家怎麼會擅長這些事情。」

臉上掛著笑容,事已至此,他魏忠賢就算在逃避也沒有用了,索性就攬了下來。

他魏忠賢幫左天問背了這口黑鍋,這家伙難不成還要過河拆遷。

真要是做了這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的事情,那左天問做事情,也就太不地道了。

左天問望著魏忠賢這認命一般的神情,臉上的笑容愈發的和善起來。

「魏公公何故如此,不過一個曹家,還不至于讓您魏公公這麼難做。抄家這件事情,日後您怕是少不了,倒不如今日多學一學!」

左天問的手中抓著馬匹的韁繩,魏忠賢是一條忠犬,日後這家伙絕對用得上。

畢竟背黑鍋這種事情,放在他身上,做的心里穩當,要是換個人,左天問這麼做,說不定還會覺得良心不安。

至于魏忠賢,多背幾口黑鍋,也沒什麼事情,養著他這條惡犬,不就是想這麼用的嗎!

「如遇反抗者,殺無赦!」

嘴里輕聲的蹦出了話語,左天問看著被撞開的曹家大門,冰冷的目光里面,沒有絲毫的人味兒。

蹭!

繡春刀被金躍從腰間湊了出來,刃口摩擦在刀鞘上的輕響是那樣的悅耳。

瓖嵌著反復花紋的繡春刀高高的舉起,指著曹家的府邸,金躍朗聲大喝。

「指揮使有令,如遇反抗者,殺無赦!」

「殺!殺!殺!」

肅穆的聲音沖巷口傳進破開的大門里面,冰冷的話語讓曹家大院中,不知所以的眾人感覺血液凝固。

長鞭揮舞,朱雀將大門口,探出腦袋查看的小廝抓了出來,隨著鞭子的用力,小廝的身體騰空,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腳掌踩在這小廝的身上,朱雀帶領著眾多的錦衣衛,沖著曹家的府邸涌入。

近千人的隊伍,北鎮撫司里的錦衣衛幾乎傾巢而出,就連南鎮撫司,那些巡管案件的錦衣衛,都一起被調動了過來。

今日,他左天問,要讓這曹家的人,插翅難逃!

「這可是曹家,你們要做什麼!!」

擁擠的人群之中,曹朗的聲音顯得格外明顯,中氣十足的話語,帶著驚慌。

才從房中出來,就看到大量的錦衣衛沖進自己的家門,這種事情,放到大明王朝任何的一位官員身上,都沒辦法鎮靜下來。

「錦衣衛行事,閑人避讓!」

南鎮撫司的腰牌伸出,守在街頭外的錦衣衛,冷漠的看著自己面前查看的巡城官。

面色驟變,看清楚人之後,巡城官連忙退去,手中的燈籠在黑夜里來回搖擺,與水面上漂流的船燈無異。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錦衣衛在這里?!

漸行漸遠,繞過一個巷子之後,這巡城官才敢回頭去張望,看著遠處隱隱傳來的光亮。

那個方向,可是功勛世家曹家的位置?

這錦衣衛,竟然對著曹家出手了!?!!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亮起,這兩名巡城官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恐。

「這曹家,是要出事了?」

「京城明日,怕是要變天了!」

兩人不由的嘀咕了一聲,低著頭朝著遠處離去,這朝堂高官之間的斗爭,他們這些小人物千萬不能夠摻和進去,一個不小心,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

曹家府邸,空曠的院落里面,數十名尸體堆在地上,另一旁,無數的家眷婦女膽怯的站在一起,連哭都不敢,臉上的驚恐表露無疑。

刀刃壓在眾人的脖頸處,曹朗死了,奮力反抗之下,直接被朱雀來了個尸首分離。

至于曹家的家主曹納,此刻斷了兩條腿,跪在地上,一雙目光死死的盯著左天問,眼神里面是無比的憤恨。

沒想到這都成了圈養起來的勛貴,曹納竟然還能夠有著正四品的實力。

要不是金躍及時出手,指不定還讓這家伙趁亂逃月兌了。

站在不動,被白虎打斷了雙腿,此刻的曹納,想不跪著都不行了。

「左天問,你私闖官員府邸,縱容行凶,今日這件事情,你最好想明白在朝堂之中該如何解釋!」

面色憤怒的看著左天問,今日曹家被錦衣衛血洗,他也沒想著自己能活過夜里。

但是,這左天問毫無緣由的沖著曹家動手,惹怒的不僅僅是曹家身後的那些勛貴實力,更是會惹怒與他們曹家合作的葉向高!

死死地咬著後槽牙,他曹納千想萬想,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左天問竟然回來這樣一個魚死網破的作為!

他怎麼敢動曹家的!他左天問,怎麼敢!!!

「這件事情,就不勞你們曹家操心了。」

至始至終,左天問都沒有從馬匹上走下來過,淡然的看著身旁的錦衣衛將這曹家血洗控制,左天問望著曹納的面孔,臉上帶著輕笑。

「曹家貪贓枉法,私吞朝中軍餉,迫害遼東士兵,這些事情,你們曹家先仔細想想該怎麼交代吧!怎麼,覺得有葉向高在,我就動不了你了?軍中戰事緊張至此,你們這些勛貴,倒是好不悠閑。」

冷哼一聲,左天問的話語,讓曹納的面色瞬間慘白,整個人掙扎的想要沖上來,卻被白虎重重的踩在腳下,根本無法動彈。

「左天問!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劇烈的嘶吼,聲嘶力竭的望著左天問,曹納整個人極為的瘋狂。

他沒想到,左天問竟然會用這樣的理由,如果一旦做實,這件事情影響到的,可就不僅僅是他曹納一脈,整個曹家,都會以為這件事情,遭到責罰。

在這種時候,影響遼東戰事,那是整個曹家都會遭殃的罪名!

「你就不怕勛貴的報復嗎!!」

口中不停的噴出血水,這是曹納咬碎了自己口中的牙齒。

狠狠的瞪著左天問,曹納一字一句的說著。

「天下文武百官,誰在這件事情上面沒得過利益,你敢動這塊蛋糕,全天下的人,都會對付你的!!」

沖著左天問威脅起來,他曹家已經被錦衣衛給控制,沒有絲毫的辦法,但是如果左天問能夠顧及到天下百官的態度,那他曹家,就還能夠有這一線生機!

他曹納死了,沒有關系,但是曹家必須要留下來,要給日後的曹家,有著出頭的機會!!

「文武百官?他們敢嗎!」

凌厲的目光對視著曹納,左天問的眼中毫無畏懼,都以為動了這塊蛋糕,天下都會沸騰,可這些人卻忘了,人,都是自私的。

這件事情,沒落到他們的頭上,這天下百官,有誰,敢與他錦衣衛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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