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是吧？深兒那小子果真是好眼光，這姑娘可真是俊俏。」林惜竹淺笑著，看著如意的眼中滿是善意。
她不比洛千蝶的溫柔如風，反倒像是平淡如水的那種柔，柔中帶剛，與常人不同。
如意知道她的身份，更明白她從小到大都不是那種中規中矩的大小姐，倒也不覺得奇怪。
「良妃娘娘氣色不算太好，可方便讓民女診脈？」如意上前兩步，看著她面白如紙，也明白這些日子她肯定沒好好吃藥養著。
要不然，她武將之女的身體底子在，一點點的病不至于折騰成這樣。
不過相思病這玩意兒多少復雜，雖不是病，卻也相當嚴重。
林惜竹本想拒絕，可看洛千蝶眼里的鄭重，還是伸出了手腕。
「娘娘的病沒什麼大礙，只是心中小有郁結，加上這兩日染了風寒，調養一段時日便無事了。」
把脈的結果多少出乎如意意料之外，畢竟，她知道左天磊活著之後本該開懷一些。
可看她胸氣郁結，倒不像是多高興的樣子。
「姐姐，你看，我都說了無事了，您就是不信我。」林惜竹淺笑著收回了手，面上帶著無奈。
她知道姐姐都是為了她好，只是這病，本就不算什麼。
「好，無事就好。虧得你底子好，若是本宮，這麼折騰下來怕是要掉半條命。」洛千蝶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淺笑開口。
「姐姐說的這是哪里話？這是生病，又不是什麼好事兒，你怎麼能往自己身上扯？」林惜竹皺眉，趕忙開口打斷她還要說的話。
「姐姐心疼我，惜竹明白。只是這病本就無妨，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林惜竹面上淺笑依舊，只是卻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苦楚，看得人心中格外不痛快。
只是她心里苦，難道還能要求她笑容甜美嗎？
林惜竹眼神與如意簡單交匯，看出她似有憐憫也不惱，而是淺淺笑著︰「如意姑娘，本宮有件事情想問你一聲，可能有些冒昧，還請姑娘莫要怪罪。」
如意一愣，點頭示意她盡管開口。
她與洛千蝶姐妹相稱，也就是她的長輩。只是問話而已，她自然不會拒絕。
「賢妃昨日去你那里鬧騰的事兒，本宮也听人說了。你，你當真治好了那二皇子？」林惜竹眼底終于不是之前那般波瀾不驚。
洛千蝶听的皺眉，剛要制止，就听如意回道︰「不算是。」
「那就好，那就好。」林惜竹松了一口氣，面色緩和了一些，低笑道︰「賢妃這些年沒少按照欺負詆毀姐姐，她的兒子，也不是個好東西！」
「如意，你是個好姑娘，深兒果然是沒看錯你。」林惜竹淺笑著，看向如意的眼中竟多了幾分感激。
雖說賢妃之前同她們不和，可她折騰周雲昊，她也應該是高興才是。這感激從何而來？
沒等如意問，林惜竹冷冷一笑繼續道︰「當年若不是賢妃一脈和德妃一脈互相勾結，左家軍又怎麼可能會全軍覆沒？」
她緊握雙拳，指間交錯發出咯吱聲，足以見她的憤怒。
哪怕近二十年，她每每提起，心中的恨意便無法平復。
即便天磊並沒有死，可他們這二十年的折磨，又如何去算？
洛千蝶微紅著眼輕拍林惜竹的手背，溫聲道︰「惜竹，都過去了，咱不想了好不好？深兒已經在找證據了，她們欠了你的，遲早是要還的。」
「好，听姐姐的，不提了，不提了。」林惜竹胡亂模了一把眼淚，涼涼一笑。
她是不想讓洛千蝶擔心的，可有時候情緒她控制不住啊。眼淚像是長了腿一般，拼了命的往外擠。
洛千蝶抬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珠，輕嘆一口氣道︰「左家那小子要是看到你這般，指定是要心疼的。」
她話落，忙緊張的看了一眼如意，看她一眼淡然，方才松了一口氣。
想來，這件事情她同深兒一起去南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林惜竹點了點頭，沖著洛千蝶笑了笑道︰「姐姐說得對，我得笑著才行。當年，他可是最喜歡我笑著了。」
如意在一旁靜靜听著，不問，也不去窺探她的傷口。
時間雖過去了，可傷痕還在。她現在說什麼，都是在雪上加霜。
傷感的心情過去，林惜竹也冷靜了些許，對上如意的雙眼淺笑道︰「如意，深兒那小子呢，他難道沒陪著你一道來嗎？」
「將軍去御書房了，皇上有事要同他商量。」如意老老實實回答，也不管洛千蝶是不是故意將人支開。
反正，她說實話就好了。
「皇上也真是，本宮都多久沒見到深兒了，他也不說讓他過來看看。罷了罷了，還是姐姐好，知道過來陪著我。」
林惜竹幾句話的功夫，表情已經調整得體，沒了之前那種梨花帶雨的模樣。
在宮中為妃多年，哪怕只是有名無實，可和賢妃德妃這些年的相處，也讓她明白如何隱忍。
方才不過是洛千蝶在，她才放縱了自己一些。
「是本宮讓他去的。賢妃這幾日折騰的厲害，免得傳出去不好听，本宮就沒讓他過來了。」洛千蝶淺笑解釋，對如意幫她遮掩的表現更為滿意。
這兒媳婦，當真是聰明！
听她這麼說，林惜竹自然不會再說什麼，而是拉著她的手故作撒嬌道︰「姐姐，深兒沒來，那你今日就好好陪陪我算了。那臭小子下次來了，再讓他過來見我。」
她與洛千蝶雖年齡相仿，可卻沒有她的半分端莊。與周雲深在一起的時候，甚至像是他的姐姐。
畢竟，她的弟弟和周雲深也是兄弟相稱，她就算是當個姐姐也不算太佔便宜。
洛千蝶淺笑著答應，附和道︰「下次咱們出宮去，在宮中悶得很，著實無趣。」
「出宮？」林惜竹眼簾一顫，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
她都多久不曾出宮了？三年？五年？亦或是十年？
因當年入宮之前和父母決裂的緣故，就連三年一回家的省親日她都免了，自然是沒別的理由隨便出宮。
若是真能出去，她或許就能見到天磊了！
林惜竹原本如死水一般的眼底波瀾驟起，看著洛千蝶的眼中滿是激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