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其實關于周雲深的身份……」到了李鳳霞的房間，如意便選擇先坦白為敬。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的態度這麼誠懇，想來娘親也是能知道的吧？
李鳳霞沒等她話說完，便點了點頭，沉聲道︰「娘知道。深兒那孩子一路拼殺也不容易，這個將軍的身份，是他應得的。」
本來如意听到這話應該多少高興一點，畢竟李鳳霞願意接受，就是好事兒。
可她一想到周雲深真正的身份是大周的太子，她就怎麼都笑不出來。
這一一山高過一山，過了眼前這一關，還有往後……
「如意，娘也沒有阻止你們在一起的意思，你不必露出這種神色。」李鳳霞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自己嚇到了如意。
沒等如意開口，她語調溫柔繼續道︰「娘是個鄉下人，不算讀了幾天書，可基本的道理卻還是明白。你如今在京中的生意越來越好，咱們同將軍府雖有差距，可還是能慢慢的拉回一些。」
李鳳霞的話讓人多少詫異，如意听著，一時間也是心緒復雜。
她們如今人雖住到了京城來，可到底還是尋常百姓的身份，與堂堂太子殿下著實不相配。
若她真的知道周雲深的身份，怕是不如如今豁達了。
「雲深也是個好孩子，平易近人，沒有什麼大將軍的架子。他對你也很細致，不像那些大男粗里粗氣的，看著是個懂得心疼人的，不是壞孩子。」
「如意，娘也不能給你什麼，也無法同右相府一樣，給你可靠的後盾。咱們這樣的家庭，若是你將倆真的嫁過去受委屈可怎麼辦……」
李鳳霞先前還一臉豁然，可說著說著，卻突然傷感起來。
她們家底單薄，若不是這個女兒聰慧過人，一家子怕是早就被那扒皮的公婆拆的七零八落了，哪里還能有如今的好日子？
可如今，她眼看到了婚嫁的年紀，且自己找到了兩人。但他們的家庭，卻撐不起……
「娘，您在胡思亂想什麼呢？周雲深他是身份尊貴不錯，可我們也並非是要高攀他，您大可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
如意無奈一笑，手忙腳亂的替她擦拭著眼淚。這才多大點事兒？
她今日就這麼擔心她來日嫁到將軍府受委屈，若是知道那其實是皇宮，怕是受不住……
看如意神色有些不自然，李鳳霞還以為她是不好說嫌棄家中的話，更覺得心疼。
「如意，說到底還是娘不爭氣。若是那蘇錦升是真心待我，說不定當年便會接咱們母女入京。你怎麼說，也能是個侍郎府的大小姐……」她邊擦眼淚邊開口，面上滿是難掩的愧疚。
此刻的她，似是忘了之前蘇錦升那些禽獸不如的動作，著實看的如意一肚子火氣。
「娘，您怎麼好端端的提起來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他就是觀拜丞相，與咱們又有什麼關系？他蘇錦升再逍遙，也改不了翻臉不認人的本性。」
如意提到他便氣得咬牙，若是人在她眼前，她指定要抓著他的衣領左右開弓來個幾耳光。
李鳳霞听著她的話，才恍然醒悟過，抹了一把眼淚道︰「你看我，竟是說這些糊涂話。如意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娘只是覺得自己沒本事，反而還拖累你……」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紅的更厲害了，顯然是想到了此前的傷心事。
如意輕嘆一口氣，拉著她的手安撫道︰「娘，您別擔心太多。將軍府雖看著權勢滔天，可說到底，我將來要嫁的人也不過就是他周雲深一個。」
「若是他真心對我，哪怕家中事情再多，也總能護我周全。可若是他生出了別的心思，縱然孤寡一人無親無故也照樣不是個事兒。娘親，您說對嗎？」
如意笑容淺淺的看著李鳳霞，半點不怪她不曾給她多好的家境。能護著他們三人平安長大，她已經盡了所有的力氣。
若是這樣，她都還要埋怨，那與蘇錦升那種狼心狗肺的人有何區別？
李鳳霞接連說了三個好字，眼淚卻還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看著如意，她幾度哽咽。
如意只是拉著她的手靜靜坐著，在她需要的時候伸手抱抱她，不多說半句。
等李鳳霞臨睡，如意才起身告辭，回房間後簡單收拾睡下。
按周雲深的意思，明天怕是還有一場好戲等著她。面對客人，她總得養足了精神才好接待。要不然，豈不是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第二日，如意早早便爬了起來，挑了一身顯眼的緋色長裙在身，簡單梳了個發髻，將周雲深先前送她的蓮花簪插入發間。
先前就覺得這小東西精巧好看，如今放在一眾首飾里，果真還是它最清淡典雅。
只是蓮花簪的質地是白玉，與她今日的一身裝扮並不符合。是以，她又極其不情願的選了一根金步搖作陪。
這物件一看就是出自宮里，且是十分稀罕之物。若是宮中有身份的人見了，定然明白這物件有多珍貴。
以至于，賢妃之前曾有意想從周擎天那里討要，都未曾得到應允。不曾想，最後兜兜轉轉竟落到了如意的手中。
懸醫閣內，幾個大夫早早的便自發起來問診，門口的病人已然拍成了長隊。
反倒是其他的幾家醫館，各個大門緊閉。哪怕門口有幾位等著的病人，也都在探頭往這邊看。
如意自然不是給這些人洗了腦，而是稍微調整了一下醫館內的制度。所謂多勞多得，這一點在任何生意上都十分受用。
其他的幾家雖都有鎮店的大夫，也個個手藝高超，甚至有些比她這里的大夫還要好上許多。
可那些掌櫃的都是開的大價錢尋來的人，架子高，且大多都是死工資。而且這里的藥店又不比現代，還能自己拿提成。
是以，他們看多看少，也都是那麼一回事兒。再加上許多大夫自命清高，每日里固定看多少個病人。
這麼一來二往的，自然就有人習慣了這種模式，想著法兒的偷懶。
可懸醫閣不是。她不僅工錢是京中如今數一數二的，規則還是更人性化的。誰嫌棄錢多燒手？
至于惡性競爭？除了那些個不長眼的店鋪之外。店里的這些大夫都是斯文人，也做不出爭搶病人的事情。三天一小聚，十天一大聚，至少目前來看他們的關系都還不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