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
周雲深冷冷開口,看著雲九的眼中不免多了幾分狐疑。
雲九還是那個雲九,一如既往的嘴貧。可怎麼如今越看,似是越不聰明了?
難道說來到京城之後,他反倒被他那兩個弟弟給帶傻了?亦或者說,他原本就不聰明,不過是他平日想多了。
雲九被這眼神看的發毛,輕咳一聲,反問道︰「主子,我臉上是有字嗎?」
「當然有,傻子那兩個字那麼大,你看不見?」雲六恭敬的進了書房,狠狠的瞪了一眼雲九,差點兒就罵出口。
他在外面冷嗖嗖的待了那麼半天,他可倒好,就知道出去撿現成的功勞!
早知道如此,他當時就應該讓獅虎獸咬他一口,也省得麻煩!
「你,你說誰呢!」雲九氣急,挽著袖子就要去跟雲六理論。
雲六斜了他一眼,訕訕道︰「說誰誰急,我反正不指名道姓,你上趕著要認我還能拒絕不成?」
「好你個雲六,你等著,我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雲九氣得咬牙,說著便掄起拳頭要去打他。
「踫!」是什麼東西被重重摔在桌上的聲音。
原本爭的面紅耳赤的兩人頓時閉了嘴,一臉悻悻並排站著,等著周雲深的處置。
要是還能說話,雲九肯定大呼冤枉。可現在他余光偷瞄一眼臉色不虞的周雲深,頓時後背一涼,不敢再想。
「說夠了?」周雲深淡淡反問,語氣听不得太大的情緒波動,但也絕對算不上高興。
「主子息怒,是屬下失言。」雲六率先開口,態度恭敬不已。可他面上雖一片淡然,可手心卻早已經濕潤。
該死,都是這個嘴賤的雲九,他就不應該同他多說話!這下好了,主子動了怒,他怕是又得去山谷挨鞭子了。
感受到深深怨念的雲九不由輕哼一聲,格外的不服。可一想到懲罰,他也覺得渾身上下都隱隱作疼。
那些老鼠蛇蟲什麼的,簡直太惡心了!要是再讓他去一次,他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在他們兩人一心的視死如歸之時,周雲深只是淡淡開口道︰「既然說完了,便去蘇家別院守著。得了機會便將信送到如意手中,順便同她說一句點到為止。」
「啊?」雲六雲九皆是一愣,沒想到今日的周雲深這麼好的脾氣。
男人眉心微動,看著他們一臉錯愕,嘴唇微動似是還想說什麼。
雲九一見不對,連忙開口道︰「主子放心,刷新定然會將信盡快送到如意姑娘的手中!」
雲六見狀,也快速開口接話︰「主子放心,屬下也會將您剛剛的話帶到!蘇姑娘最是聰慧,必然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兩人說完,不服的對視了一眼,這才同時轉身朝外走。
就連離開的速度與方式,都小小的較量了一把。
書房內只剩周雲深一人,看著桌上的那張布防圖暗暗出神,面上染了幾分深意。
躺在破舊木床上的如意,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便醒了。到底不是自己的床,她很難睡得慣。
蘇家別院地處偏僻,除了老蘇家一家子極品之外,便只有蘇錦升派來守著她的四個侍衛和兩個丫鬟,無人動作透著一股子寂靜。
只不過,听在如意的耳中,反倒是有幾分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翻身下床,穿戴整齊之後,這才打開了門。
門口,兩個丫鬟已經備好了梳洗要用的一應器具等候,看到她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小姐。
如意掀了掀眼皮淡淡應了一聲,絲毫不以為然,半點沒有兩個丫頭之前預料的無措。
她並非當初沒見過世面的原主,自然不會因為這一點點的小恩小惠而感動。蘇錦升如今這般,為的也不過是他的一己私欲。
「那兩個老家伙呢?」坐在了餐桌前依舊沒見到蘇家人,如意這才問了一句。
不過他們人去了哪兒,昨晚听到動靜的她,其實知道的七七八八。或者說,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中。
為她夾菜的丫鬟手一頓,一塊兒上好的牛腿肉便落在了桌上。可她半點不慌,只淺笑道︰「回小姐的話,老爺子和老夫人晨起外出散步了,許是不回來吃飯。」
「哦?那二房那兩個呢,莫不是也有這閑情雅致,出去散步?」如意冷冷一笑,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即便看出她動了怒,可兩個丫鬟卻也依舊不慌,眼中甚至多多少少的浮現出了幾分鄙夷。
不過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罷了,雖生的絕美且身段妖嬈,可也改不了是個土包子的出身。
若不是老爺強行命令,誰願意來伺候這麼個出身不明不白的野丫頭?還小姐,我呸!
將她們的神色盡收眼中,如意眸色更冷,抬眸看著兩人冷冷道︰「你們既然是他蘇錦升派來的人,想來來之前,他已經同你們說過我是個什麼脾氣。」
兩個丫鬟一愣,在腦海中快速的回想著蘇錦升的話——「那丫頭不是個好招惹的,你們兩個給我仔細伺候著,若是跑了或者委屈了,本官定然饒不了你們兩個!」
想明白這話,再看一看如意眼中的森冷之意,兩人這才終于有了些許懼意。
「小姐息怒,奴婢確實是不知道幾位主子都去做什麼去了。只是,似是在尋找什麼。」一個丫鬟連忙開口,態度比之前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而另外一人卻眼帶狐疑,有些懷疑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蘇如意,到底能有幾分本事,竟然讓馳騁官場的蘇錦升都為之忌憚。
如意听的面上多了笑意,反問道;「這點事情都不知道,你們這兩個丫鬟,是怎麼伺候主子的?」
「我,我們只是被老爺派來伺候小姐的,其他的人,我們一概不知……」那個丫鬟試圖辯駁,卻被如意的眼神給嚇到。
那眼神銳利異常,半點不像是個農家女應有的。
「既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廢物,還不去自掌嘴巴?」如意看著兩人姣好的臉上露出些許慌亂,眼底沒半點同情。
她以為她們昨日來的時候,議論的那些話,她半點沒听到?
只是說她來自鄉野不必重視就算了,居然還好死不死的說她肯定沒家教,這不是上趕著找死?
兩個丫鬟頓時白了一張臉,磕頭求饒。只是現在說這些,顯然太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