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燕歸能說出這些細節來,黃進立即就知道她的針灸之術可能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高明一些。
他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這樣訓,老臉有些拉不住。
他想說上幾句場面話為自己找回場子,景燕歸只冷笑了一聲,完全沒有搭理他的心思,扭頭就上了車。
黃進還在那里大聲說︰「我知道什麼啊!」
景燕歸懶得理他,他想要追過來,車子已經發動,他跟在後面狠狠地吃了一口汽車的尾汽。
他忍不住咳了幾聲,嘴里罵罵咧咧地說了幾句。
只是他罵完之後,才想起來他跟過來的目的。
他其實是想讓景燕歸答應他不將他家傳的針灸之術外傳,然後再教他解開下面的幾層。
可是景燕歸這樣的態度,卻讓他無法將這些話說出口。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里就更加悶了。
景燕歸上車之後施老爺子輕聲說︰「黃家就黃進一個兒子,黃進在針灸這事上沒有什麼天份。」
「他的兒子就更沒有天份了,黃氏精絕的針灸術很可能就會斷在他手里。」
「我之前也曾去勸過他,讓他把銅人拿出來給大家一起參詳參詳,他死活不同意,還罵我多管閑事。」
「我如今年紀大了,這些事也確實管不了,只是可惜了黃家的那個銅人以及精絕的針灸術了。」
景燕歸听到這里,總算明白黃進今天為什麼會針對施老爺子,黃進這人不但沒有醫學的天份,心眼也小得很。
對于這樣的一個人,景燕歸決定等她了了溫家的事情之後,得想辦法給他一點教訓。
她也惦記黃進的那個銅人,她今天只解開了不到一般的經脈技法,她對後面的技術也相當好奇。
她輕聲說︰「我看看以後有沒有機會跟他好好聊一聊,商量商量。」
施老爺子听到她說到商量這兩個字的時候眉梢微微一挑,他輕笑了一聲︰「你悠著一點,畢竟那個銅人是黃家的命根子。」
景燕歸微笑︰「師伯這話說得好像我要去搶他家的銅人似的,我是個醫術高超,醫德也很好的醫生,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施老爺子笑了笑,想起她跟苗若華之前也曾說過商量之類的話,最後是誰都沒有跟誰商量,真動手的時候,誰也沒有手下留情。
他不管景燕歸出手和教訓苗若華,畢竟就苗若華做出來的那些事情,實在是讓人不齒!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車剛拐進施老爺子家門口的巷子時,景燕歸就眼尖的看見方弦之站在施老的門前。
施老爺子扭頭朝景燕歸笑了笑︰「小方這是怕是出事,親自到家里來接你了。」
他這話有了幾分取笑的味道,景燕歸的臉微微一紅,卻還是很淡定地說︰「畢竟這事鬧得這麼大,他擔心我。」
方弦之走過來,為施老爺子打開了車門。
施老爺子看了方弦之一眼,笑著說︰「你這麼急著來接燕歸,肯定有話要跟她說,我就不留你們在這里吃飯了。」
方弦之也笑了起來,問︰「施老最近身體怎麼樣?」
施老回答︰「我現在天天在家里讀書看報,日子過得悠閑的不能再悠閑,這樣養著,再加上燕歸開的藥,自然是一天比一天好。」
方弦之輕點了一下頭︰「那就好!」
施老爺子對方弦之的印象很好,長得好,家世好,性子好,對景燕歸也好,他覺得方弦之和景燕歸實在是般配。
這樣的方弦之比起方家的那個老頭子,要招人喜歡得多。
景燕歸此時也下了車,施老爺子又問方弦之︰「會下棋嗎?」
方弦之不知道施老爺子為什麼會這樣問,卻還是點了點頭。
施老爺子便說︰「你以後要是有空了,就到家里來跟我下幾局,我往後都閑得很,閑的時間長了,在家里就有些無聊。」
方弦之笑著答應了,施老爺子便把他和景燕歸離開。
景燕歸拉著方弦之的手問︰「你怎麼來了?」
方弦之回答︰「你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景燕歸都沒有瞞著方弦之,也一直跟他匯報事情的進展。
她輕笑一聲︰「這事也不算很大,我應付的過來。」
方弦之定定地看了看她,她的眉梢微挑︰「怎麼?你不信?」
方弦之搖頭︰「不是不信,而是覺得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應該陪在你的身邊,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就應該患難與共。」
景燕歸的眉梢微挑︰「說得對,我們不但要患難與共,還要有喜事一起分享!」
她說完拿出她的從醫執照放在方弦之的手里,略抬起頭,有些得意地看著他。
方弦之已經有好些時候沒有看見她做出這種有些幼稚的動作了,把她手里的本本拿起來一看,也笑了起來。
他太知道她有多想拿到這個證了,今天她如願以償,難怪她此時的樣子這麼得意。
他伸手模了模她的腦袋,溫聲說︰「恭喜景醫生!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正兒八經的醫生了,以後誰也不能拿這事來說事了!」
景燕歸嘿嘿一笑︰「可不是嘛!往後我想給誰看病就給誰看病,再也不用去避諱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了!」
方弦之看著她說︰「有這樣的大喜事,景醫生不請我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景燕歸笑彎了眼楮︰「當然要,走,我請你吃大餐去!」
方弦之難得看到她這樣的表情,眼里的笑意更濃。
兩人最終卻並沒有去飯店里吃飯,而是回了家。
因為她經過施氏草堂的時候錢白急匆匆地喊住了她,說岳晴照在施氏草堂。
景燕歸有些意外︰「我媽怎麼來這里了?」
錢白回答︰「她心髒不舒服,過來找我看病。」
景燕歸嚇了一大跳,忙問︰「她現在怎麼樣了?」
錢白看到她的樣子笑著說︰「沒大事,看起來是被氣到了,你一會好好安慰一下她就好。」
他們進去的時候,岳晴照正坐在椅子上休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