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求婚
第253章求婚
豆腐西施到半截，頓了一下，抬起眼來，上上下下打量賀五，繼續︰「隔壁每月賣三百個箱包，每個箱包往少里算七百萬錢，我還听那些女孩兒出嫁的時候，將用這樣的籠箱，百十個的裝嫁妝。
如今海州的風俗，平民戶也台嫁妝，你自己算一算十六只籠箱值多少錢，便是箱子里空空dngdng，光是這筆箱子錢不老少，你家能拿出相稱的聘禮嗎？」
賀五再次用腳蹭了蹭地面，不滿意的反駁︰「魯蘊屈鑫李石又算什麼東西，三個被趕出家mn別立mn戶的學徒而已，他們有什麼身家，憑什麼他們娶得，我賀五娶不得？」
「啐，魯大三個人，那是祖宗燒了好香，拜上了一個好師傅。你沒那身家，也要有那運氣，人家能整日湊到女娘們身邊，讓那些娘子們看順眼了，便是身無分文，這樁婚事也能成。可以看看你——
魯大等三人雖然淨身出戶，可人家有力氣肯吃苦，學了一身師傅的本領，如今掙錢也不少，言談舉止總算有個男子漢的樣子，可你瞧你，天生就是走街串巷的嘴，話畏畏縮縮，總不見丈夫樣——抬起頭來，跟人話老低著頭，哪家姑娘看得上你。」
mn外的歌聲暫停，豆腐西施嘆了口氣︰「五，回去吧，魯大三人那是運氣，娘子們剛落難的時候就相處上了，如今那些女孩兒學的東西越來越多，眼力價也越來越往上漲，便是魯大等三人現在湊過去，那些女孩還不定選的上他們呢。
賀五扭了扭身子，站在原地不肯走︰「李三娘，你我母親提媒，大郎會不會轟媒婆出去？」
豆腐西施搖頭︰「別問我，大郎的脾氣我猜不透，我估模著，那些女孩兒與大郎相處久了，漸漸的便以大郎為典範，你若是像大郎一樣能文能武會掙錢，或許還有想頭，可如今，恐怕是竹籃打水。」
賀五鞋底不停的在地面上露n蹭，兩臉羞紅︰「我覺得，墨芍姑娘挺不錯的，大郎才回來，我母親忙過這陣子，等大郎閑下來就提媒，李三娘，你能不能幫我探一探大郎的口風？」
李三娘搖頭︰「墨芍，哎……我也就是幫你問一下，你明日過來听回話，但我覺得……」
隔日，賀五如約過來听信，這時豆腐西施已經關了店mn，賀五敲開旁mn，豆腐西施一見他，立刻嘆氣︰「五，你不要想了，墨芍姑娘一口回絕，是自己年紀，還要尋找父母，兩三年內，不會考慮婚嫁的問題。」
賀五依著mn，鞋底不停地在地上蹭著，鼓足勇氣問︰「墨芍……墨芍姑娘在家嗎？我想讓她親口回答我。」
豆腐西施搖頭︰「你呀，都街坊鄰居，人家不好明白拒絕，這話已經得挺婉轉了，你怎麼還不明白？至于你要見墨芍姑娘的面，已經晚了，墨芍姑娘下午跟著時大郎去了鄉下，是要忙完春耕再回來。」
賀五滿臉的失望︰「那就是，要兩個月後才能回來……似乎崔莊離城里並不遠？」
豆腐西施無奈的跺跺腳︰「我跟你實話吧，崔莊那頭有管家穆順照顧，還有崔姑娘在那，原本用不著墨芍姑娘跟著去，是墨芍姑娘自己要去的，你明白嗎，人家擺明是要避開你。」
賀五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他依著mn，渾身無力，只看見豆腐西施嘴一張一張，他卻听不到任何聲音，許久過後，他漸漸恢復了听覺，只听豆腐西施催促︰「……回去吧，院里的姑娘幾乎都走了，連黃娥也去了，鋪子她們交給了劉牙儈介紹的掌櫃，從今往後女娘們不再拋頭l面做生意，店里的生意都由雇來的掌櫃照管，你以後就是去了鋪子里，也見不到她們了。
五，忘了她們吧，人家是天上飛的天鵝，偶然落在泥塘里，終究還是要飛上雲端的，他們跟你不是一類人。」
賀五眼楮漸漸的紅了，他緊緊的捏住拳頭︰「憑什麼？」
豆腐西施臉一變，啪的掩。賀五愣愣的看著關上了mn，腦海中空空dngdng，什麼都沒有。
天黑了，夜市的喧鬧涌了上來，賀五逐漸的回過神來，他捏著拳頭，茫然的東游西逛，直到耳邊再三響起呼喊，他才想起抬頭看路。
喊他的人是一位曾經的客人，這客人從事幫閑職業，過去總照顧賀五生意，一來二去就熟了，這幫閑身邊站著一位員外打扮的人，見到賀五回過神來，那幫閑和員外低聲了幾句，大約是介紹賀五的身世來歷。
賀五機械的唱諾，行禮，幫閑介紹︰「這位員外是舉人老爺，姓方，與時承信同住在崔莊，听你住在時承信城里屋子的隔壁，這不，七拐八拐，大家也算熟了。五，今天你怎麼沒去賣簽菜，怎麼瞧著失魂落魄的。」
賀五滿月復的委屈，滿月復的抱怨，滿月復的不甘與失落，這是有人提了頭，他也不顧自己是在大街上，拉住幫閑的手開始傾訴。
將事情前因後果交待完，賀五有想哭︰「憑啥，當初她們來的時候我也見了，不過是一群差被拐賣的女孩兒，神情狼狽，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還是官府出面，才讓她們頭有一片瓦。這樣一群女孩兒，名聲都壞了，我清清白白的一個良人，她們憑啥不嫁？
憑啥，便是她們真不嫁也就罷了，那魯大三人淨身出戶，窮的兩個肩膀扛著一張嘴，我家好歹也是簽菜世家，清清白白的良人，她們這種壞名聲的女孩，憑啥看不起我家？」
方員外開口了，嗓音很低沉，充滿著風吹雨打的粗糙︰「那是，這些女孩兒不過是湊巧好運，遇到了時承信蘇醒過來，幸而得到解救，如果事情反過來，這些女孩不過是百十貫的身家，隨便買過來任大家如何踐踏，她們還要討好賣乖，現在，哼哼，居然高貴起來了，什麼玩意兒？」
「就是就是」，賀五的心弦仿佛找到了共鳴︰「原本都是出來賣的，現如今拿張做喬，瞧不起人，哼哼，我還瞧不起她們呢。」
方舉人看了幫閑一眼，幫閑連忙頭，轉身吩咐賀五︰「五哥，員外上次吃了你們家的烤鴨，覺得很美味，便滿城尋找，眼瞅著恰好是晚飯時間，快去，拿兩只烤鴨來，員外吃得好了，沒準也賞你一杯水酒，讓你也陪著坐坐，閑聊一下海州風物。放心，不耽誤你做生意，員外會格外打賞你。」
傍晚時分，時穿一行人抵達了崔莊，才一下馬車，管家穆順引領這幾個團練頭迎了上來，團練頭們齊聲呼喊教頭，等他們一個個上前行禮完畢，穆順湊上前來，低低的︰「東家，船上的貨才卸了十分之一，我估模著還有四五天的工夫才能卸完。」
完這句話，穆順退了半步，繼續︰「听東家回來的消息，崔姑娘堅持擺宴，我也沒有勉強，東家是看，您打算先去工，還是先去吃飯？」
時穿抬頭望望天︰「都什麼時候了，去什麼工地，既然崔姑娘那里已經準備好了，那你們就不麻煩了，來，姑娘們，一起去崔園吃飯。」
崔園內，崔清姑娘以及留守在莊中的兩三名姑娘迎在mn邊，崔姑娘一見時穿，便熱情的招呼︰「大郎幸苦了，你風里雪里走這一趟，一路幸苦不，還特意記掛著我，真是……
大郎，你帶來的那些禮物我已經收到了，真是喜歡……來，見一下伯伯。」
崔姑娘一側身，l出身後一名三歲左右，瘦弱膽怯的男孩，她牽著男孩的手，向時穿引薦︰「這是瑄兒，原是我族中幼子。大郎走後，我父親听了桃花觀事件，知道我離開桃花觀自立女戶，擔心我將來沒有香火，特意從族中選了這名男孩兒過繼與我，嘻嘻，也是防備我這份產業最後雨打風吹而去。」
崔清把這件事的風輕雲淡，但時穿知道，涉及到財產上面的爭執，從來就是紛爭不已，不過，既然現在事過境遷，崔清不願細，時穿便放開手了。他隨手從懷中模出一把短刀，塞到那男孩手里，︰「來得匆忙，沒帶什麼禮物，湊合用吧。」
崔清責備的看了時穿一眼，目光微沉︰「人家送孩，送的是筆墨紙硯，有誰送刀？」
時穿也不在意，他邁步向mn里頭走，mn邊還站著兩位姑娘︰鄭瑞芯與鄭瑞秋，便是在那場海州動露n中，借給褚素珍車馬，順帶著，也在崔莊躲避了一段時間，地主之女。
崔清趕忙解釋︰「這兩位姑娘如今閑著沒事，家里忙活春耕，便讓這幾位姑娘過來住上幾日，順便跟我女紅與管家。」
時穿回身吩咐管家︰「回頭從我在京城里買的錦緞里選兩匹，送給兩位姑娘做禮物。」
管家穆順答應著，其他的團練頭不好跟進去，只得站在mn口跟時穿拱手告別，時穿舉步走向mn里的時候，忽覺得背部一陣刺痛，他轉過身去，四處打量一下，見到是一群團練告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