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銘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那表情仿佛在說,說了你也不懂。
朱凡示意他少說話,「先生正為這事煩心著。」
史密斯識趣的不再問這個問題,討好地說︰「梁先生既然喜歡古董,我那里倒是有幾個,不知道能不能讓梁先生看得上。」
朱凡故意和他對話,「是嗎,都有些什麼?」
史密斯說了幾樣古董,還真的有真正的寶物,不過,這些引不起梁銘峰的興趣,他用最快的速度鑽進了車子里。
朱凡看似是在幫史密斯,向他使了個眼色。
梁銘峰去了梁家大宅,他去安慰梁鐘碩了,因為他從嘴巴不嚴的佣人嘴里听到了媽媽被綁架。
本來一個智商十歲的人對綁架沒有多大的概念,梁雄森跟他說過郭言消失,他也沒有什麼感觸的,佣人不知道從哪里听來的,說是郭言被綁架到了國外,被嚴刑拷打,鮮血淋淋,隨時都能死掉,而梁雄森找到了郭言的具體位置,但是卻沒有能力將她救出來。
梁鐘碩听到佣人描述那血腥的場面,頓時就受不了了,在家里叫喊著要去解救媽媽,要去打壞人。
梁銘峰趕到的時候,他正氣喘吁吁的坐在床上,胸膛還在劇烈起伏著,臉因為生氣而脹的通紅。
他寬慰他,「你放心,我一定將媽解救出來。」
梁鐘碩雖然沒什麼智商,但是媽媽疼愛他,那樣的親情如果失去了,就是切膚之痛,想到親媽在受苦受難,血流成河即將永遠離開他,他有點難以承受這樣的悲痛。
可是,他沒有想過自己「解救」,他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解救」,他只能哭鬧著發泄自己的情緒,任憑佣人如何安慰都不濟于事。
「真的?」他驚喜地抓住他的胳膊。
梁銘峰重重的點頭,「對,一定。」
「明天我就能見到媽了嗎?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了,他們,說,說……」梁鐘碩說話磕磕巴巴的。
梁銘峰一點也不著急,做足了一個合格的弟弟的角色,安慰的話一句沒少,保證的話也說了一車 轆。
可是,好像無濟于事。
兄弟二人說的話越來越多,直到後來梁雄森聞訊從集團趕回家里來,拖著破碎的身體還在操勞公事的老人,此刻看到心愛的兒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頓時悲從中來。
梁雄森又安慰了兒子一會,就想知道是誰在梁鐘碩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梁鐘碩什麼具體的問題都答不上來。
是男是女,有沒有看清楚那個人,聲音像是誰,他連一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
梁銘峰心知肚明,老大這是受了刺激,精神不太好,梁雄森卻只感覺到了自己和兒子的悲痛。
越是悲傷的時刻,他越不希望小兒子在場,于是,他嚴厲的命令小兒子必須按照約定的日期將郭言救出來。
梁銘峰點頭,「是,爸爸放心。」
梁雄森怒喝道,「那你倒是去啊,杵在這里做什麼?!」
梁銘峰趕緊離開了,生了一肚子氣的人,晚上就去和史密斯共進晚餐了。
席間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朱凡小心翼翼的問,「先生,是不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你從來沒有這樣喝過酒。」
史密斯見狀趕緊說︰「有什麼痛快不痛快的,都說出來,如果能為你盡綿薄之力更好。」
梁銘峰睜著一雙通紅的眼楮,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踏媽的為了梁氏集團吃不下睡不著,天天工作到半夜,結果呢?老大病了,是我的錯,陽虎符被偷了,是我的錯,我媽被綁架了,也是我的錯,憑什麼都是我的錯,我到底錯在了哪里?我唯一錯的就是做了梁雄森的兒子,別的我沒有錯……」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聲聲都是對家庭的不滿,都是被偷了重要古董的壓力,都是各種委屈。
朱凡搶過他的酒杯,讓他不要再喝了,可是梁銘峰拿起酒瓶子就喝,咕嚕嚕地像喝水一樣,喝完將瓶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告訴你們,我的寶物被盜,我去哪里找人說理?誰能為我主持正義,一個個的天天要我做這做那,我都成了老梁家的牛馬了,只有干活的命……」
一聲聲,一字字,似是多年的委屈在傾瀉而出。
史密斯見狀,給他倒酒,跟他干杯,「梁先生丟了古董?這麼大的事應該報警啊,肯定值不少錢吧。」
朱凡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說這件事,「這件事有隱情。」
史密斯一副認真的表情,看著他的眼楮,問,「家里物品被盜有什麼隱情?」
梁銘峰扯過朱凡的胳膊,「你起來,讓我喝酒,我告訴你,這個陽虎符,他能開啟未來的世界,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寶貝?而且我還告訴你,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報警,陽虎符既然能一次到我的手里,就能第二次,我一定能將我的陽虎符搶回來。」
史密斯似乎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繼續和他干杯,朱凡勸阻無效,眼睜睜的看著梁銘峰將自己灌了個爛醉如泥。
然後,梁銘峰被朱凡送到了凱萊酒店,當然,並未去頂層,而是去了最豪華的套房,陪同在一旁的,是史密斯。
褪去了外衣,男人躺在床上,滿嘴酒氣,史密斯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和朱凡閑聊,聊聊梁銘峰的過去和現在,聊聊他們對項目的規劃,聊來聊去,聊到了陽虎符。
在他們第五次從口中說出「陽虎符」三個字的時候,梁銘峰似乎突然清醒了,猛地坐起身,「朱凡,你去將陽虎符給我追回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偷走我的陽虎符,看我不將他剁成肉醬!」
然後,他又將自己摔倒在床上,腦袋一歪,開始打呼嚕。
朱凡和史密斯對視了一眼,暗自偷笑,朱凡啞著嗓子,小聲說︰「出去了可別說梁先生喝的酩酊大醉,滿口胡話,他極少喝成這樣,更不會在別人面前喝成這樣,難得的一次還被你看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