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絕情如此，那她也不必再不甘和執著。
林子衿的心已經徹底冷下來，面色平靜，喉嚨的顫音也被她努力地控制住了。
「明早我搬走的時候把離婚協議放在桌上，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撂下這句狠話，她推門而出。眼淚卻在那一瞬間奪眶而出，流了滿臉，滾燙的淚珠滑落，嘴角揚起了淒然的笑容。
回到家，她失去了力氣，靠在門上，任由身子緩緩滑落，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喵喵」，小白白見她哭得這麼傷心，焦急地在她腳邊繞來繞去，不斷用頭去蹭她的手。
「喵喵。」
林子衿閉著眼，崩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將全部的情緒盡數宣**來。
很久很久，哭干了眼淚，嗓子都哭啞了。
雙眼紅腫。
淒然地抱著小白白，仿佛它就是唯一的慰藉。
這一晚，林子衿徹夜未眠。早上的時候，麻木地收拾完行李。
她的東西很少，可這間房子里的回憶卻很多很多。
她一只手拖著行李箱，另一只手拎著小白白的貓箱和一些用品，落寞地站在客廳。
苦笑，「小白白，以後只剩下我們相依為命了。」
她走出大樓，殊不知那輛黑色捷豹也在黑夜中停了一夜，于白斯寒也是一個難熬的未眠夜。
他坐在駕駛座上，沉默地望著她離去。臉因為克制情感而抽筋，手指緊緊抓著方向盤，手背上一片青筋。
他看著她打車離開，良久，才起身上樓。
滿心恐懼地，顫抖地推開房門，一室冷清。
這個溫馨的家不再有她的影子，空蕩蕩的，心里格外難受。
他送給她的衣服，全都原封不動地在衣櫃里。
桌上放著一份離婚協議。
白斯寒臉色慘白，顫抖的拿起來。
男方他已經簽了字，女方那寫著「林子衿」三個字。
男人高大強壯的身體因為痛苦而虛晃，痛苦太強烈，身體痙攣著，抽搐著，幾乎支撐不住。痛得不得不扶住了桌子，才沒有倒下。
痛，那麼強烈。
猶如遭到當頭一棒，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頭開始劇烈地作痛，近乎要了他的命。
耳旁響起她那句︰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從今以後，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心如同被撕裂了，炸開了一個巨大的洞，鮮血淋灕。
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從此人生徹底陷入了黑暗，等待他的只有痛苦以及死亡。
只希望他的放手能對她好，讓她獲得幸福。
這是他放手之後，唯一的遺願。
子衿，請你務必要幸福。
……
「林總，林總？林子衿？」
林子衿回神，面前是一臉不耐煩的何紫。
「我都叫你多少次了，你今天沒帶魂來上班嗎？」何紫埋怨地說︰「現在項目正是緊張的時候，你還有功夫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你這不是拖後腿嗎？」
「我知道商總看重我的設計，你心理不平衡，但你能不能有一點團隊意識？我和阿峰都在努力的，你呢……」
「別這樣。」楊峰忙打圓場，「子衿肯定听進去了。」
「她一臉呆滯的樣子哪里像听進去了，是不是失戀了？」何紫鼻腔里發出幸災樂禍的一聲冷哼，「拜托，你好歹是公司副總，就算失戀了也麻煩有點職業精神，別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里來，太不專業了。」
「我們又沒得罪你，憑什麼被拖累啊？這個項目要是弄不好，損失多大，你賠得起嗎？」
林子衿本來就因為離婚的事情鬧得失了魂，加上何紫像只蒼蠅一樣在她耳邊「嗡嗡」地叫，實在鬧得她心煩。
捏了捏眉心，「我去泡杯咖啡。」
她離開了。
「你說話別那麼難听嘛。」楊峰皺了皺眉。
「我說話難听？難道不是她態度不專業在先？這可是職場，不是聊天說笑的地方，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何紫咄咄逼人，「倒是你，每次都幫著她。你到底是我男朋友還是她男朋友啊？」
楊峰頭疼地想，他倒希望自己不是她男朋友，完全是被逼的，太痛苦了。
他一直想找機會和她說清楚，準確來說是擺月兌她，卻一直沒開得了口。
「我去洗手間。」楊峰剛走出辦公室，就听見茶水間傳來「 當」一聲。
「子衿！」他急忙趕過去，只見林子衿一臉無奈地看著地上摔碎的杯子，咖啡濺得滿地都是。
「你沒事吧？」楊峰緊張地問。
林子衿搖搖頭。她就像丟了魂，泡咖啡燙到手，杯子都打碎了。
彎腰去撿，楊峰忙拉住她。
「你別動，我讓清潔阿姨過來打掃。」
「你不舒服嗎？我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
「可你不像沒事的樣子，昨晚一整晚沒睡？」楊峰擔心地看著她，「失戀了？」
林子衿沒說話。比失戀還慘，是離婚。可是心中的苦，又能對誰說？
她以為離婚後自己的心情應該是解月兌的，可恰恰相反，她的心髒就好像烏雲壓著的城，快要塌下來了，要將她壓垮了，悶得透不過氣，連呼吸都是奢侈。
她不知道這樣還要持續多久，但感覺太糟糕了。
「我沒事。」
「我都看著呢，你別逞強了。哎，何紫也是的，明明看你心情不好還那麼說你，不是火上澆油嗎？」楊峰搖頭。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刻薄的女人，而且何紫還特別會裝。
「你千萬別往心里去，有什麼不開心的告訴我，或許我可以開導開導你。」
林子衿一抹深長無奈的苦笑。如果開導有用，那世上就沒有那麼多想不通的人。
尤其是感情，自己若走不出來，就是一只困獸，誰開導都沒用。
現在所有的苦澀，她都只能自己一個人往肚子里咽。就算再痛，再難受，也只能生咽下去。
如果有特效藥就好了，能夠麻痹神經，讓自己感覺不到痛苦。
這滋味兒，真的太難受了。
熬到快下班時，林子衿已經超負荷了，每一秒都感覺快暈過去。
頭重腳輕地走出商氏。
卓風候在門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