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寒眉心深蹙。
他也想接，很想很想。
可是，他不敢。
他怕一听見她的聲音所有的偽裝就會瞬間轟然崩塌，就會告訴她真相，不顧一切地去找她。
不如對她徹底殘忍，讓她很上他，對他死心。這樣，她就能完全接受另一份感情，不會為他而有一分的痛苦。
「Boss，接吧。」卓風看出他明明很渴望，實在是于心不忍。
白斯寒放在桌上的手，手指一根一根抽緊，最終，還是沒有踫觸手機，等著它的光線消失，徹底地……歸于平靜。
他的心，也徹底沉入谷底。
……
另一邊。
等待林子衿的是無止境的忙音。
這是她今天給他打的第五個電話，依然沒接。他的態度很明顯就是在回避她了。
這麼快就急著徹底一刀兩斷嗎？
或許這樣狠更好，可是為什麼，她就是有一種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結束，還想要……必須要再見他一面！
她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但她就是覺得有什麼話還沒說清楚，必須當面說！
「篤篤。」李芊隨便敲了兩下門就走進來，把文件往林子衿面前一放，「那，報告。」
林子衿心煩氣躁，翻了一頁便「啪」地合上，扔回她面前，「以後這種垃圾別浪費我時間。」
「你罵我寫的東西是垃圾？」李芊很生氣，「你都沒有看完，你就隨便掃了一眼而已。」
「第一頁已經是垃圾，還需要往下看？拿回去，重寫，寫到我滿意為止。」
「這已經是我最好的水平了，就算你讓我重寫我也改不出來了。」
林子衿滿眼冷漠︰「如果你不會寫報告，那麼你就寫辭職信。」
「你今天吃炸藥了吧，明明就是你自己心情不好還**到我身上，你這樣太過分了吧。」
「等你坐上我的位子再來說這話吧。」林子衿昂著下巴，氣勢上完全壓倒李芊。
李芊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只能生氣地拿起報告，甩臉走人。
林子衿捏眉，李芊這個人很討厭，寫的東西也是垃圾這個沒錯，但她自己的情緒也的確是非常糟糕，被白斯寒攪得煩躁不堪。
早上那顆避孕藥還在她包里沒有吃，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矛盾些什麼。
……
「姐，林子衿罵我寫的報告是垃圾。」李芊一出門撞上何紫，怨氣深重。
自己這個表妹的水平如何，何紫心里很清楚。要不是她罩著，剛進公司就被趕出去了。
「你沒看到她今天那個樣子，跟吃了炸藥一樣，我看是更年期提早到了吧，拿我發火。我又不是她的撒氣桶，氣死我了。」李芊直跺腳。
「姐，你不是說幫我出氣嗎？也沒見你對付她啊，你不會怕她吧？」
「商氏的項目是我談下來的，我需怕她？」何紫很狂地反問。
「就是啊，那你更有底氣，應該把她踢出局，干嘛要讓她分一杯羹，白佔了你的功勞？」李芊趁機提議道︰「不如你讓她out，把我拉進去吧？」
商氏的項目油水豐厚，就算只是從指縫里漏一點給她，那也賺翻了。
「姐，這種好事你不能白白便宜那個女人，要多幫幫我呀……好姐姐，親姐姐……」李芊拼命撒嬌討好。
若是何紫能選，她當然是恨不得把提成全佔了，讓林子衿一分錢都分不到。可是她自己都不確定，到底是靠自己的設計還是靠林子衿。
與其賭，倒不如穩妥地分到她的二分之一，那也是一大筆錢。
何紫嘴上道︰「這個項目一開始就是我們兩個人接手的，現在我中途踢她出去，你讓其他人怎麼看我？」
「你管她們怎麼看呢，哦不，她們肯定會支持你的。林子衿那麼遭人厭，大家都巴不得她out。」
「話是如此，可不該由我來出這個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哎，說是這麼說，可我實在太討厭那個女人了，天天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我快給她折磨瘋了。」李芊抓狂了。
「沉住氣，來日方長。姐向你保證，走的那個人一定是她。」
看她說的那麼肯定，李芊心里頭才舒服那麼一點點，「你說的哦，快一點把她搞走。」
「知道了。」
……
心情糟糕，林子衿今天一整天的工作效率可想而知。看什麼都煩躁，做什麼都不順心。
明明面前的文件堆積如山，卻滿腦子都是白斯寒和離婚的事情，一點也看不進去。
明知道他不接電話，更不可能主動打過來，卻還是忍不住的頻頻看手機，焦躁地等著他的電話。
一直到臨近下班時間，卓風打電話來，「林小姐，離婚協議簽好了嗎？」
卓風的聲音有些為難。
「他呢？」
「Boss在開會。」
「你今天一整天都和他在一起？他沒看到我的電話？」
「抱歉，這個我不清楚。」
「不清楚？呵，你每天形影不離地跟著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Boss今天很忙。」
林子衿忍不住起身捏拳，「他以前再忙都會秒接我的電話，這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他在你身邊嗎？你把電話給他！」林子衿急切地命令。
卓風為難地看了一眼白斯寒，搖搖頭，「他……他不在。」
「你在說謊！他肯定就在你旁邊。你讓他听電話。」
「您有什麼事情告訴我，我代為轉告。」
「我要親口對他說，不需要中間人！怎麼？他現在就這麼膽小？嗯？連我的電話都不敢听？不敢見我嗎？」林子衿氣憤地質問著︰「白斯寒，你別再像只縮頭烏龜了，我知道你在听！」
「你不敢見我，連電話都不敢听，難道是怕我糾纏你嗎？你別自作多情了，我比你更加想離婚。」
卓風默默吸了口氣，「既然想離婚，那您簽字就可以。」
「字我簽了，你讓他自己過來拿。」
「Boss工作繁忙沒空，我替他跑一趟就行。」
林子衿蹙眉，「你听不懂人話嗎？要他自己來拿！否則誰來都不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