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時南。
他對面坐了一個盛裝打扮的女人，應該是他的新女朋友。
她再見到時南心情十分平靜，可時南在看到她的瞬間眼里立刻激起驚濤駭浪，眼神變得很激動。
如見陌生人，林子衿淡然收回目光，「我去洗手間。」
「子衿。」時南在走廊上追上她，擋住她的去路。
「時少，你在女洗手間門口堵人不合適吧？」林子衿語調帶刺，冷漠高貴。
「你和白斯寒還在一起？」
「他是我丈夫，我當然和他在一起。」
「他對你不是真心的，你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你有什麼資格指點我的生活？」
時南被她的話和犀利的眼神刺激，他受不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林子衿早就已經死了。」
「不，她還在我心里。過去的每一秒我都沒有忘記，以前你溫柔善良，說話很純真……」
是啊，那是她傻，看看她最後落得一個什麼結果？
善良軟弱的人肯定會被欺負，她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我更喜歡現在這個我。」這個獨立堅強的她，而不是一點小挫折就會被打垮，不堪一擊的林子衿。
「不，現在這個你渾身是刺，一點都不好，都是白斯寒害的。他害你不幸福，所以你的性格才會變得這麼偏激。」
「別把自己當成上帝！讓開！」林子衿厲眉，她現在心情很差。
「我不走。」
「要讓你女朋友來看看你死纏爛打的樣子？」
「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家里安排的相親對象，我已經拒絕她了。」時南以為她介意，忙解釋。
但林子衿說道︰「你不用跟我解釋，不關我的事。」
「小菲是你撞的？」
又來了！林子衿听到這個愚蠢的問題就來氣。
如果他相信她，就不會這麼問。既然他不信，她否認有用嗎？
「我坐牢半年你嫌不夠？還想抓我回去？」
時南抓起她的手，但他急急地說道︰「跟我走。我不管你還有沒有撞小菲，我也不想知道。我們拋下一切離開這里，重新開始，永遠別回來。」他發瘋地愛她，不能沒有她。
「離開我的家人，離開白斯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換做以前無知的林子衿，肯定會被這份浪漫沖昏頭腦，覺得這就是偉大的愛情。奮不顧身，拋棄一切。
但現在她看實在愚蠢，私奔是極端不負責任的行為，不是一個有腦子的人會做的事。
虧她之前認為時南很成熟，其實他幼稚極了。
「我們現在就走。」
「放開我，我不跟你走，時南。」
「你給我松手！」林子衿使勁地推他，「時南！」
「放開她！」
一股強大的力量推開時南。
白斯寒擋在林子衿面前，像霸氣的王。
她有些心慌，害怕他又打人。
「子衿根本不愛你，你也不愛他。白斯寒，你放過她。」時南激動地說。
「她是我的妻子，我們彼此深愛，是你別再糾纏她。」白斯寒警告道。
他的臉緊繃著，眼神危險，但他沒動手林子衿就已經很驚訝了。
「子衿和我從小青梅竹馬，如果不是因為車禍的事，我們早就結婚了。」
白斯寒冷笑，目光如炬，「可你沒有相信她不是嗎？是你選擇放棄她！」
時南被狠狠噎了一下，啞口無言。
「當初你沒有相信她，那麼現在也就沒資格再挽回。時南，你不配出現在她面前。」
時南反駁道︰「你少正義凜然，當時所有證據都指向子衿，而且小菲也說是她撞的。換做是你你會相信？」
「我會！」
堅定得讓林子衿心頭一震，狠狠沖擊了她的心髒。
時南臉色一紅，「馬後炮誰不會說，事情不發生在你身上，你想怎麼說都行。」
「我愛她，那麼即便全世界不相信她，我也會堅定地相信，守在她身邊保護她。絕不會放開她的手，更不會讓她坐牢。」白斯寒每一個字眼擲地有聲，震撼著林子衿的心，驚呆地望著他。
如果當初那個人是他，是不是結果就不同，她就不會坐牢？
「你口口聲聲說青梅竹馬，十幾年的感情，你卻不相信她。時南，你根本不配說愛，你的感情和你一樣脆弱。」
「還好子衿沒和你結婚，否則將來遇到危險，你一定會拋棄她。」
「我，我不會……」時南羞愧地否認著，他後悔也沒用了。在強悍的白斯寒面前，他突然變得很渺小，像個懦弱的小丑。
「我不屑和一個懦夫爭論。滾——」白斯寒讓人把時南趕出了餐廳。
……
林子衿麻木地切著火雞，還沒從剛才被貫穿靈魂的震撼中緩過來。
「火雞不合胃口嗎？不喜歡換成牛排？」
對面傳來溫和的聲音。
燈光撒在白斯寒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暖光的緣故，輪廓格外柔和，眼神有光。
林子衿像被燙了一下，一時間有點局促。
她剛才以為白斯寒肯定會狠狠揍時南一頓，沒想到他一下都沒動手。
還有他那番話……那是真的嗎？
耳邊有一道聲音瘋狂強調︰那是假的，謊話！你們現在都在演戲。
可她就像被海浪包裹著，克制不住心悸的感覺，從頭到腳都是酥的。
「還，還好。」
「我覺得有點干，可能是吃不慣吧。這好像是我第一次正式過聖誕節。」白斯寒嘴唇微揚，環視了一圈，到處張燈結彩，貼滿了聖誕老人和雪花。
「挺浪漫的。」
如果不幸，也許這是他人生中最後一個聖誕節了。
但和她一起過，也不枉此生。
「是啊，聖誕節也是一年中我最喜歡的節日。」林子衿不自覺放下偽裝，說出心里話。
「陪你過你最喜歡的節日，我很開心。」白斯寒拿起紅酒。
林子衿舉起面前的橙汁，和他踫杯。
清脆的聲音，激蕩在兩人心頭。
林子衿像在一個真空的罩子里，忘記了之前的一切，有些沉醉在聖誕的美好中。
「你有聖誕願望嗎？」白斯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