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怎麼樣了？」林子衿一個箭步沖上前，雙腿緊張得發軟。要不是白斯寒一直扶著她，她早就直接跪地了。
「病人本身就有癌癥，加上這段時間不注意休息和飲食才導致暈厥，沒有什麼危險，但絕對不能再刺激她的情緒，否則下次就不一定有這麼好運了。」
「謝謝醫生，謝謝……」林子衿已經快沒了半條命。
……
守在陳瑤床前，握著她的手，眼淚止不住流著。
「對不起，媽……我不該和你生氣，不接電話，不回家不見你……」
「如果不是我和你賭氣，你就不會暈倒。」
「媽，我再也不和你鬧脾氣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林子衿滿心愧疚。
白斯寒看著她流淚，心疼地做悶發緊，只覺得那些眼淚都流進他心里去了。
站在她身後，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別太自責，伯母會好起來的。」
「我會陪著你……」握著她肩膀的手，輕輕用力。給她力量，告訴她他在。
……
凌晨四點多，林子衿才累極，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白斯寒也陪著她一直沒有睡覺，輕輕放平她的身子，幫她蓋上被子。
「媽……」即使在睡夢中，她也眼角掛著淚水喃喃。
白斯寒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撫模著她的發絲。
「對不起，從前讓你一個人承受那麼多，無助，委屈，孤單，壓力……」
她這麼縴細的肩膀是如何能承受住那麼多壓力，白斯寒一想到就愧疚極了。
他豈止是個失職的丈夫，他是個糟糕透頂的丈夫。
想到過去對她的種種傷害，他能理解她為什麼非要離婚，都是他種下的惡果。
「子衿，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不好？」吻著她的手指喃喃。
……
「媽，對不起……」
陽光照在眼皮上，林子衿緩緩睜開酸痛的眼皮。
白斯寒還坐在她媽床前，看得出他已經很疲憊。眼窩凹進去，下巴的胡渣也出來了。
可他一直大眼楮保持清醒，她媽有輕微的響動他都會立刻緊張。
如果他只是演戲，何必在她睡著的時候，也沒必要做到這份上……
可他和許羽輕害死了她的孩子。
一想到這個，林子衿的一絲感動蕩然無存，無法原諒。
她起身上前，冷淡地說︰「你走吧。」
「才七點多，再睡會兒。」明明更疲憊的人是他，但白斯寒還是更擔心她。
「不用，我在這就行了。」
「兩個人守著好過你一個人太辛苦。」
「這是我媽，她是我的責任。」林子衿道。
「她也是我媽。」
「她不是，她和你沒關系。」
「她是我岳母。」
「白斯寒，你沒臉說這話。從前我媽病危的時候，我問你借十萬都不給我，還羞辱我和我媽。你沒資格站在她面前，請你離開！」
「那是從前，那時候你不也很恨我嗎？」
「我現在更恨你。」
「……我的意思是正因為我做錯了，所以我更想要彌補，請你給我一個機會。你讓我怎麼做都行，一天72小時都陪著也沒關系。」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又想說我在演戲騙你生孩子是吧。那我現在就去做結扎。我們一輩子都不生，你還會覺得我在騙你？」
「……」林子衿震驚片刻，這肯定又是他的謊言，一套接一套。
「快別說這種蠢話了，你結扎，你媽能放過你？爺爺能放過你？白家能放過你？」
「生不生孩子是我的事，跟他們有什麼關系？再說了，孩子他媽不生，我自己一個人怎麼生？」
他這純屬耍無賴，胡攪蠻纏！
林子衿忍著想罵他的話，「白斯寒，你我之間再怎麼鬧，能私下處理嗎？我媽隨時會醒，我不想她看到你。」
「既然你之前從來沒出現過，那就干脆不要出現，這樣她腦子里沒有你，可以少一些難過。」
「她知道你要離婚？」白斯寒皺眉。
「當然知道，而且她還很支持，她很喜歡商墨，希望我們結婚。」
「林子衿！」白斯寒特想捏死她，「我一個正牌老公還活著，你就帶小三見你媽，你這麼做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你過去沒出現，以後也沒必要出現了，我媽只要見商墨就行了。」
「見鬼！」白斯寒低咒。
「算我求你了，別讓我媽見到你，你快走。」林子衿推他。
「我不走。」
「白斯寒……」
「我就不走。」
兩人糾纏間，陳瑤醒了，發出微弱的聲音，「子衿？」
「你快走。」林子衿急了，誰知白斯寒搶先一步，「媽，我在這。」
「……白斯寒！」
陳瑤疑惑地望著他，「你，你是……」
「媽，我是子衿的丈夫，白斯寒。」一向冷傲的男人滿臉溫順謙恭的笑容。
面對這個傳聞中從未露面的女婿，陳瑤懵了。這是什麼情況？他怎麼來了？
「媽，您還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我，我還好。」陳瑤只是很困惑，」子衿，他，他就是……」
「他不是。」
「媽，這是我和子衿的結婚證，你看這是我。」
他竟然把結婚證帶在身上，林子衿徹底失語，他腦袋被門夾了吧。
白斯寒指著結婚證上自己的名字，「媽您看，照片是我，白，斯，寒，這是我的名字，您可以叫我阿寒。」
叫他個王八蛋。
照片還是P的圖，他哪來的臉。
「……」陳瑤還是懵。
「我媽剛醒，你別煩她。」
「媽，我已經給您找了最好的醫生，這段時間我和子衿都會陪著您。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說，哪里不舒服了，想吃點什麼，哪怕想吃龍肉都是您一句話的事。」
說真的，林子衿沒見白斯寒對哪個長輩這麼討好過，就算是對爺爺也不曾這麼賠著笑臉。但他所做的事情和他的罪行放在一起，就都變得特別諷刺。
他可真是一個好演員！
「我，我有點頭暈，你去幫我找醫生。」
「好，我這就去，馬上回來。」
人一走，陳瑤忙問︰「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