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林建南打來的。
林子衿把車停到路邊。
「孽障，你是在玩火自焚你知道嗎？再不收手我打死你！」林建南在那邊怒吼。
白斯寒听到吼聲蹙眉，竟敢吼他的女人，找死？
「死的是誰還不知道呢。這才是個開始，怎麼，怕了？」林子衿眼里散發著幽幽冷光。
這是白斯寒第一次看到她這種眼神，像一頭狠狼。
她在他面前再燥怒，也只是一只發威的小野貓。完全不同。
那麼，是林家的人！
「該怕的人是你！我是念在最後一點親情上才勸你早點收手。你女乃女乃已經知道了，打算對付你，是被我勸住了。你要是一意孤行，我可就不管你的死活了。」
「沒人要你管。還有，我沒有爸，也沒有女乃女乃。你讓林蘭盡管放馬過來，我不怕她！」
「 擦——」掛了電話。
「林家的人威脅你了？」白斯寒眯眸。
「跟你沒關系。」林子衿冷冷地說，放下手機，繼續開車。
「怎麼沒關，我是你老公！他們欺負你就是和我作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林家的人是嫌命長？」白斯寒瞳孔殺氣騰騰。
林子衿听到這話就好笑。他不是要保護她，只是受不了對方挑釁他白斯寒。他的臉面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交給我，我替你解決。」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誰管？商墨？」
「林子衿，我才是你老公，你要依靠的人是我！」
林子衿心里回答︰她只靠自己，不依靠任何人。
然而嘴上道︰「商墨比你可靠多了。」
白斯寒炸毛，「他哪里比我強？」
「哪里都比你強，就連一根頭發絲都比你強。」
「林子衿！」白斯寒氣得心髒痛。他從小被捧著，天之驕子，在她面前卻尊嚴一塌糊涂。
隨之大腦也開始猛烈地痛起來。
病癥又發作了。
他的臉色迅速失血，「停車！」
「這里不能停車。」
「我讓你停車！」
「白斯寒你有神經病吧。」林子衿忙停靠，以為他是在鬧脾氣，但轉頭一看，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在冒冷汗。
一句「你怎麼了」差一點月兌口問出，忍住了。
白斯寒急忙解開安全帶，疼得手在顫抖，著急地解不開。
他病發了？林子衿掠過一絲擔心，想要去給他解開安全帶。
「 擦——」白斯寒急忙逃下車，想是要找地方掩護，跌跌撞撞，腳步踉蹌。
「白斯……」林子衿追下車，他已經走進車流。她忍住了，沒追上去。
別再關心他！
要狠就狠到底，這樣才能徹底斷絕。
……
視線瘋狂旋轉，腳步踉蹌，白斯寒臉上不斷地冒出冷汗。
有幾個人被他撞到。
「走不路長眼？」
「看不看路的？」
在暈過去的前一秒，他才扶著花壇坐下，缺氧的魚般大口喘氣。
手死死攥緊邊緣，指骨都是冰涼的。
有人看出他的異樣，上前關心，「先、先生，您沒事吧？」
白斯寒閉著眼楮，痙攣，神色痛苦。
「先生？要幫您叫救護車嗎？」
「你怎麼樣了？能听見我說話嗎？」
「先生？」
「嗡嗡嗡——」周圍一片嘈雜，白斯寒什麼聲音都听不到。
大顆大顆的冷汗滴落在花壇上。
他慶幸沒有被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樣子。
可若她在身邊該有多好。
白斯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回頭，晃動的視線里，沒有她。
她沒有追上來。
呵，別再妄想了，她不會在意你的死活。
她巴不得你死掉才能擺月兌！
心比身體痛苦萬倍。
……
林子衿剛到公司，林茜撞了一下她，冷著臉從她面前走過，「來我辦公室。」
「你去找金爺了？」門一關上了，林茜立刻質問道。
「我讓你坐了嗎，你給我站著！」
「找了又怎麼樣？」林子衿眼波一挑。
還是第一次看林茜這麼氣急敗壞，很好，她急了。
「啪——」林茜拍桌而起，「這個項目一直都是我在跟進，你私下去找金爺就是沒有團隊意識。你這樣金爺會認為我們公司管理混亂，有損公司形象！」
林子衿笑了，「說到損害公司形象，林歡才是高手，我們公司這個月業績下滑30%都是拜她所賜。」
「還不是你挑起內斗的結果？你才是罪魁禍首。我命令你立刻退出。」
「我拒絕。」
「我是你的上司，你必須服從我的安排。」
林子衿淡淡地望著她，眼有嘲弄，「急什麼？覺得我會贏，你怕輸？」
「我什麼資歷你什麼資歷，我需要怕你？」
「那你何必怕和我公平競爭！」她反問。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公平競爭！」林茜吼道，「我是靠實力，而你是靠出賣你的身體。」
激動地低吼︰「別跟我談什麼公平，我唯一一次輸就是輸在那個女人和客戶上床，我最討厭你們這種女人。」
這是林茜多年的心結。
林子衿不背「那種女人」的鍋，但她也不屑解釋。
「那跟我有什麼關系？」她不以為意道︰「總之我明明白白告訴你，讓我退出項目，不可能。」
嫣然笑道︰「而且金爺很看好我，說非常期待我的設計。」
果然林茜一听更怒了，「是期待你的床上功夫吧，當了表子還想立牌坊？」
都用髒話來攻擊她了，看來她是真的急了。
林子衿哼笑一聲，「不服，你找金爺去。」
揚長而去。
「你沒事吧？」凱文焦急地等在門口。
「能有什麼事？她還能把我吃了？」
「金爺的項目我已經爭取到機會了，和林茜一起遞交設計和競標書。」
凱文驚喜，「真的？子衿你也太牛了！就沒有我女神辦不到的事兒！」
「別光顧著高興，只剩一周多時間了，抓緊。」
「嗯，我現在去把項目資料調出來。」
林子衿瞳孔明亮，有了努力的目標，精力充沛。
可這時候，眼前還是掠過白斯寒痛苦的臉。
猛的一下，心好像被抓了一把的感覺。
工作時，頻頻看手機。
拿起，要不要……問一下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