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白斯寒上次已經有了答案。
只是當時沒來得及開口悲劇就發生了。
他的目光閃了一下，不說話。
「你會選林子衿？」許羽輕當下臉色死灰，心拔涼拔涼，像泡在冰水里。
顫抖的手指更用力抓緊他的手臂，快抓出血，「你說，你是不是選擇她？你說啊！」
「是。」白斯寒回答道。
許羽輕像被他一手推進萬丈深淵。
「呵……」
「呵呵……」眼角笑出蒼涼的淚。
「我們好幾年的感情，我還救過你的命，卻比不上她？你們才認識幾個月？白斯寒，你還有良心嗎？」許羽輕怒聲尖叫著，突然想殺了他。
「感情不能這麼比較。」白斯寒道︰「我愛她。」
他第一次親口說出他愛她，卻沒想到是當著許羽輕的面。
「你愛她？」許羽輕如遭雷擊，「那我呢？你不愛我嗎？」
「我曾經以為是愛情，直到遇到子衿，我才知道那是感激。」
「放在從前，感激也許也能維持一段婚姻，但是現在不能。我的心已經完全被她佔滿，是她讓我嘗到了百爪撓心，吃醋嫉妒，害怕的滋味，這些都是以前不曾有過的。」
「我……我從來沒有讓你有過那種感覺？」許羽輕心痛，不甘心，不願接受。
「沒有。」
兩個字，徹底否認了他們的感情，否認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她曾以為他只是變心，可現在他卻告訴她連以前的感情都是假的。
那是她曾經生命的光，她最美好的東西，支撐著她熬過一個個漆黑絕望的夜！
白斯寒，好殘忍！
許羽輕不肯接受，「不，不可能，你以前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
「你只是現在嫌棄我是瘸子，怕我纏著你，才否定了我們以前的感情。」
「如果我愛你，那麼別說雙腿殘廢，即便你變成植物人，我依然會日夜守在床前，不離不棄。」
「如果瘸的是林子衿，你會一直照顧她？」許羽輕血液逆流，磨著牙，心淌著血問。
白斯寒毫不猶豫地回答︰「會。我不能沒有她，我離不開她，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舍棄她。」
「別再說了！」許羽輕捂著耳朵瘋狂搖頭，怒吼︰「別說了，我不想听！！」
「你走！你走啊！滾出去！」
「走！」
她發了瘋地推他，往他身上砸東西，把他趕出病房。
許羽輕精疲力竭地趴在床頭，像一條缺氧快死掉的魚。
喉嚨里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雙眼充血般猩紅。
「林子衿，上次只是要了你野種的命，下一次，我要讓你死無全尸！」
……
中午，下著小雨。
林子衿收到信息，撐著傘走到公司後門，上了白斯寒的車。
「沒淋濕吧？」他忙抽了紙巾要幫她擦。
她推開他的手。
「簽字。」一份離婚協議遞過去。
白斯寒的臉沉了沉，裝出的笑容都褪去了。
「先吃飯。」
「我不是來吃飯的，我已經簽了，你在這簽名。」她指著。
白斯寒接過，一把揉碎，扔了。
「我給你帶了飯。」
林子衿扭頭下車，但車門鎖住了。
「你不吃完我不會讓你下車。」
她冷笑看他，「又要玩禁錮那套？」
「你可以上班，但必須調養好身體，以後我每天都會來給你送午飯。」
「今天的菜很多，嘗嘗。」
白斯寒打開保溫瓶，里面有很多層，每一層都是不同的菜，少而精致。
「豬肝補血，紅棗雞湯也是補血的，牛肉補蛋白，還有花膠鮑魚。」
呵，夠補的！
林子衿冷笑一下，「你拿去給許羽輕補身體吧，我不需要。」
「關她什麼事，你怎麼又提到她？」
「墮胎幾次未必就不能生，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還不如帶她去看醫生。」
「你讓我和她生孩子？」白斯寒又緊緊夾著眉毛，堅定地說︰「我的孩子只會有一個母親，那就是你！」
說的多麼動听，她簡直要感動得流淚了。
現在的他謊話連篇，可惜她不是三歲小孩。
林子衿發出一聲冷嗤，「那你們白家要斷子絕孫了。」
「孩子的事慢慢來，不著急。」
「許羽輕等得了？她能容忍我繼續佔著她白太太的位子？」
「白太太這個位子本來就是你的！」
「我不稀罕，給許羽輕吧。」
「我和她沒什麼。」白斯寒強調道︰「她現在人在醫院。」
「還在醫院？呵，苦情戲一出接一出，演不膩？」
「那天我把她帶走後就和她說清楚了，結果她發生車……」
「我不想听你們的事。」林子衿打斷道︰「說一千遍一萬遍，我不會給你生孩子。」
「即便那樣也沒關系，我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你。」白斯寒握住她的手。
林子衿立刻就掙月兌了。
「我知道流產的事對你傷害很大，你一時間無法原諒我，但請你別在這種時候沖動地做出決定。」白斯寒請求道。
「沖動？我們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定好了離婚，我也不是那件事之後才說的。」
「那就按之前的約定，如果滿三個月你還想離婚，那我簽字。」
林子衿如被蜘蛛網纏身，窒息，「別再拖了。」
「這不是拖，我是真的想和你重新開始。我會對你好，尊重你相信你寵愛你。你想做什麼我就陪你去做，不會再限制你。子衿，我要的只是一個機會，讓我向你證明。」
「你生日那晚，我原本就計劃和你重新開始的。」
他還敢提生日那晚？呵。
林子衿慶幸那晚許羽輕回來了，因為那時的她一定會答應。
現在，她沒那麼蠢！
「結婚的時候我們連戒指都沒有，這是我買來向你求婚的。」白斯寒打開戒指盒，一枚心形鑽戒。
「轟隆——」一道閃電撕裂天空，小雨變成了暴雨，「 里啪啦」地抽打著車窗！
他深情款款，林子衿卻深受刺激，臉色倏白。
渾身一抖。
眯眸。
許羽輕戴過的戒指又拿來送給她？把她當什麼了？
他比她想的還要惡心，真應該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