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搶救室紅燈亮著。
白斯寒靠著牆，臉色蒼白，嘴唇失血。
一閉眼，就是許羽輕血淋淋倒在車流之中那一幕。
沒想到她的性格會剛烈到這麼極端的地步。
她已經重度抑郁，如果當時他的語氣能再緩和一點，也不會……
白斯寒半彎著身子，大手緊捂著雙眼，渾身冷汗。
四個小時後，醫生一臉沉郁地從手術室出來，「病人已經月兌離危險，但是……」
白斯寒的心緊懸著。
「她可能無法再站起來。」
「……」也就是說，許羽輕會雙腿殘廢。白斯寒的臉色愈發慘白。
好幾秒，他都無法呼吸。好像被一雙手掐住了咽喉，窒息。
「多大可能性？」
「百分之九十。」
白斯寒右手緊緊抓牆，五官緊緊地糾結在一起。
她醒來後該如何面對這個可怕的噩耗？
是他的話導致她沖進車流尋死，他有不可逃月兌的責任！
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白斯寒背上。
……
另一邊。
下午，待白清風休息後，林子衿洗了把臉出門。
既然開了口說離婚，那就沒有回頭路，先解決工作上的麻煩。
警局。林子衿走進審訊室，開門見山道︰「只要你指證是林茜讓你來工地鬧事，我就放了你。」
那群鬧事者的頭子，戴著粗大金鏈子的光頭豪哥一臉痞氣，「什麼林茜？我不認識。」
「之前她和你合作過好幾次，不認識？」
「我們合作方那麼多，我哪里記！」
林子衿也不氣，淡笑地從包里拿出一份預判裁決書。
「如果我起訴你，你至少坐三年牢。」
但豪哥是個「老油條」，只是不屑地翻個了白眼，「少他麼嚇唬我，就那點小事，最多判三個月。」
「沒錯，聚眾鬧事是小事，但你惹上我就是大事。」林子衿恬淡的一張臉，此刻微微眯眸，露出幾分危險。
「你的孩子還有三個月就出世了，你是想著剛好刑滿出獄，拿著林茜給的錢養孩子吧。」
她竟然調查清楚了！豪哥色變，拳頭有些不自然地捏緊。
「如果我讓你在監獄里待三年，她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過……」林子衿搖搖頭。
「砰！」豪哥憤怒地捶桌而起，「對付我的家人，你好卑鄙！」
林子衿輕笑看他，「我沒有對付你的家人，我只是對付你而已。是你先惹到我頭上，我看著像隨便被欺負的人？」
「錢重要，還是你的孩子重要，你自己考慮。」
豪哥擰起了眉頭。
……
「子衿。」
林子衿剛出審訊室就看到了凱文，他們在同一間警局。
「你出來了？太好了。」林子衿剛還苦惱怎麼救人呢。
白斯寒難道是因為許羽輕的事情愧疚才放人？
呵，想多了，他恐怕連「愧疚」兩個字都不會寫。只是玩膩了這個游戲，要全心陪著許羽輕罷了。
「是啊，都第二次了。」凱文精神狀況不錯，「這次他們對我很客氣，一天三餐大魚大肉，比我自己吃的好多了。」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人願意在警局吃飯，林子衿心里仍過意不起，「對不起，又連累你了。」
「沒事兒，我這不好好的？公司現在肯定一堆麻煩，我們趕緊回去吧。」
「好。」
……
林氏。
西子閑得織毛衣，「這幾天人怎麼這麼少啊，一天接不到幾個客，都跑哪去了？」
「就是啊，按理來說那掃把星不在，我們的生意應該很旺才對。」
她們只敢拿林子衿抱怨，不敢說是林歡名聲臭了，導致公司的客流量也一落千丈。
林歡瞥向那兩個空位，「呵，這對狗男女越來越明目張膽了啊，直接曠工開房，也太饑渴了吧。」
「你看林子衿長得清心寡欲的，實際上嘛……凱文的氣色越來越差了，快被榨干了吧。」
「十個八個才能滿足她。」
「十個八個太少了，我看幾十個男人一起上都未必。」
「嘔，太惡心了。」
「他們是出事了不敢來上班吧。」
林歡冷呵一聲，「她今天再不來，我就把他們的東西都丟出去。我姐肯定不會放過她的，要是她這次還能逃掉，我狗叫十聲。」
「上次說要果奔還沒跑，這次又要學狗叫。林歡，你是一天不作死都不痛快麼。」
一道幽幽的冷嘲傳來。
林子衿入內。
林歡嫉妒地發現，林子衿比一個多月前更加明媚動人，光芒四射。
高挑的身材，淡定的氣質，美艷的容顏。她就是越挫越強的王者，身上散發著強大的光芒，猶如女神。
呸，狗屁女神，就是個賤人！
林歡不甘地想著，立刻像斗雞般一步沖上前，「捅出這麼大簍子，你們兩個還敢回來！」
「姐，姐！林子衿又回來了！」
「林總！」幾人大喊。
林茜走出辦公室，一米七多的高挑身材，使得她有一種鶴立獨群的氣勢，刻薄強勢。相比其他人情緒激動，她則是平靜中暗藏洶涌。
「昨天就說回來給交代，躲到現在，看來是找好借口了。說吧，我听著！」
林歡夸張地掏了掏耳朵，「對啊，我也听听看你又怎麼鬼扯。」
「我們就當听笑話了。」
「說啊！」
林子衿笑而不語。
「你笑個屁，裝什麼高深？」
「我看她是找不到借口。」
「可不？工地鬧事，工人被打是事實。光工人的賠償費就是一筆錢，更別說進度損失了。天天讓林總幫你擦，你好意思麼？」
「姐，報警吧！」
「對！不能就這麼便宜她，賠不起錢就讓她坐牢。」
林歡剛打110，幾名警察就走進來。
她立刻興奮地跳起來，「林子衿，警察來抓你了，你死定了！」
「哪位是林子衿？」警察問道。
「她，就是這個女人！」林歡走過去指著林子衿的鼻子。
「沒教養，手指不想要了？」林子衿拍掉她的手。
林歡手背一陣火辣辣的疼，「你——」
「警察同志，人可以帶走了，我可以配合你們作證。」林茜沖她努下巴，氣定神閑的雙手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