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一愣。
「你不是說不去？」白清風意外地問道。
「我沒說。」白斯寒一件米色風衣，高大挺拔，哪怕面無表情也仿佛自帶濾鏡那麼俊美。
「你明明剛才……」算了，好像她故意不讓他去似的，可惡。
她以為三人出行，白斯寒會開車，但他讓司機開了房車。
他的臉依然沒有血色，蒼白如漂亮的吸血鬼。
他是不是犯病了？
他的病情就像個不定時炸彈，一直吊著她的心，無奈他不肯說實話。她也不敢問爺爺，怕嚇著他老人家。
她的擔心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多管閑事吧，剛才他那麼狠地打掉她的手，手背現在還疼。
白清風眺望著窗外，「好久沒回來了，還是自己家好啊。要是身子沒問題，以後就不回美國了。」
「爺爺您身強體壯，健健康康的。我們經常說現在老人家的身體比年輕人還好呢。」林子衿笑道。
「那是，你們工作忙，不注意吃飯，又沒時間鍛煉，很容易把身子搞壞。」他對白斯寒道︰「尤其是你，胃不好，要記得按時吃飯，听到沒有。」
白斯寒默不作聲。
白清風搖頭嘆氣，「怎麼就這麼不愛說話，還是小時候可愛。」
他指的是白斯寒八歲以前吧。
張嬸給她看過白斯寒三四歲時的照片，英俊又可愛，燦爛得像個小太陽。她那時都不敢相信是他。
原生家庭帶給孩子的影響太大了，所以他們離婚才是正確的。拖得久了，萬一懷孕，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太殘忍了。
她寧願一輩子不生，也不能讓孩子成為原生家庭的犧牲品。
她要給他一個健康快樂的家庭環境，顯然她和白斯寒給不了。
「子衿、子衿，想什麼呢？」
「沒什麼。」林子衿忙回神，「爺爺您想去哪？」
「去天宮看看吧，二十多年沒去了。」
「嗯。」
……
天宮是海城的標志性景點，過去是古代的皇宮，紅牆青瓦，恢弘氣派，古色古香。
下車的時候，林子衿把自己的圍巾月兌下來給白清風系上。
「我不冷，你自己戴著，別著涼。」
「您戴著好看。」林子衿笑眯眯的，「這個黃色襯您這身衣服，帥極了。」
白清風被夸得很開心，「還是女孩兒貼心，爺爺希望你們生個女兒。」
爺爺開明得讓她好意外。
通常祖輩都會希望抱孫子，尤其是豪門，生兒子幾乎是鐵律。
只可惜她無法為老人家完成這個願望。
「孫子孫女都一樣，像他小時候那麼乖就行。」
林子衿好奇地問道︰「他小時候很乖嗎？」
「是啊，別看他現在成天板著張臉，小時候特可愛。天天圍著我轉，爺爺爺爺地叫，可甜了。」白清風回憶起來一臉幸福。
「他長得又漂亮，每次帶出去人家都以為是孫女兒，哈哈。他女乃女乃有一次故意給他穿裙子，他回來都氣壞了，第一次生悶氣，嘟著個嘴，不肯吃飯。」
林子衿樂了，「裙子？噗。有照片嗎？」
「那必須的，拍了好多呢，都在祖宅，我一會兒讓管家送過來。」
「要站在這聊到天黑？」白斯寒的臉黑了半邊。
天氣冷，天宮的人游客不是很多，人少逛著舒服。
白斯寒走在前面，林子衿攙著白清風慢慢地走著。
一老兩少，一個家庭，便是歲月。
他的背影是如此的高大可靠，當初的小男孩已經成長為足以肩負起家庭的成熟男人。爺爺一定很欣慰。
而作為他的妻子，哪怕只是暫時的，林子衿也感到安心。
他就是這個家的頂梁柱，給她依靠，為她遮擋風浪。
白清風惋惜地說道︰「可惜今天沒下雪，不然紅牆白雪更美。」
「十二月了，很快就初雪了，到時候我再陪爺爺來一次。」
「好啊。斯寒，你听到沒有？」
「這小子，裝深沉，悶騷得很。」
林子衿莞爾。
悶騷麼？有時候吧。
冷酷的時候像塊冰，在床上卻霸道狂野，像狼一樣火熱，每次都撩得她渾身燥熱。
林子衿又紅了耳根。
陪爺爺在這麼莊嚴的天宮散步，她竟然想那麼羞人的事情。
「就是這。」白清風突然停步，激動地走向一棵梅樹，「我和你女乃女乃第一次拍照就是在這拍的，這也是我們第一次牽手的地方。」
「雍和宮，沒錯，就是這門口。」白清風激動地撫著臘梅，目光深長眷戀，「我記得那天天氣剛回暖，你女乃女乃穿了一件紅色的旗袍，上面繡著臘梅圖案，美極了……」
臘梅。
難怪爺爺那麼喜歡臘梅。
雖然白斯寒的父親離開了他們，但他應該很愛那個女人吧。
白家的男人身份顯赫，卻很長情。
白斯寒也是。
許羽輕依然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如果許羽輕突然回來，他們會復合嗎？
一道閃電突然擊中林子衿大腦。
她以前從沒考慮過這個。
離婚了，白斯寒就能毫無束縛地和許羽輕在一起，而她也能重獲自由，這樣對他們都是解月兌。
可為什麼心有點酸酸的，脹脹的，不是滋味。
這個男人站在她面前，一米不到，他們的心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過去，包括此刻，她從不曾擁有過他。
微微遺憾。
別想了，他終究不屬于你。離婚後，就各自安好吧。
「爺爺，我給您拍張照。」林子衿上前幫白清風整理了一下衣服。
白清風拄著拐杖，挺直了背，猶如一株挺拔的松竹，精神矍鑠。
林子衿拿手機拍了兩張，「我不夠高，你幫爺爺拍吧。」
她把手機給白斯寒。
他個子高高，雙臂抱胸，皺著眉不願意。
「快點啊，爺爺把你養大，拍張照都不行？乖，听話。」林子衿拽開他的手臂，把手機塞進他手里。
「……林子衿你在訓狗？」
「不是啊，是女裝大佬，不不，女裝小可愛，哈哈哈……」
白斯寒的臉黑出新高度。
仗著爺爺在，這女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她欠揍的樣子真的讓他好想……好想抓過來狠狠吻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