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搖搖頭，「還沒回來呢，少女乃女乃您找少爺有急事？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了。」林子衿心事重重地上樓了。
張嬸對著她的背影皺眉。為什麼他們沒有吵架，她卻覺得兩人的關系更僵了，陷入了一個冰點？
……
林子衿怕自己胡思亂想，洗完澡吃了一顆安眠藥。
可平時很有效的安眠藥此刻也失效了，腦子飛快運轉。一時是商墨抱著她表白，一時是白斯寒摟著女明星那一句冷漠的「我不認識」，反復交織。
她一直覺得認識商墨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她很珍惜這份溫暖，也不自禁心動了。那樣優秀的男人會喜歡上她，她三生有幸。
離婚後她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她現在應該開心極了，可不知為什麼心里頭沉甸甸的，像被什麼壓著。
那似乎不僅僅是道德枷鎖，而是……
她也不知道。
林子衿揪著枕頭，困惑地擰眉。
林子衿，你不是一直很渴盼一段安穩的感情嗎？既然你對商墨也有好感，你還在苦惱什麼？兩個月後你就離婚了，你們就能在一起了，多好啊……
可她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一整晚，林子衿翻來覆去，沒有听到樓下車響。
白斯寒又是徹夜未歸。
……
林子衿睡了兩個小時就去上班，開到公司附近，竟然看到林歡的助理和銷售們正忙著派單。
呵，他們平時不是很高傲麼？之前還嘲諷她派單，現在自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他們看到她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
「誰讓你們派單的？你們存心丟我的臉？」林歡拎著LV氣沖沖地上前。
「不派單哪來的生意？難道等餓死嗎？」
「對啊，又沒讓你派。」
「你繼續高傲你的，別管我們干嘛。」
「你們是我的下屬，丟的是我的臉！」林歡面紅耳赤。尤其林子衿在旁邊看戲，她更丟人得想死。
「都賺不到錢了還管什麼面子，我們可不想跟著你餓死。」
「對啊，公司是你家的，你當然不愁。我們只是普通打工的，我們要賺錢。」
「就是。不幫忙就別攔著我們。」
一個老大媽認出林歡，大聲嚷嚷起來，「你們吹得天花亂墜的設計師就是這個騙子啊。還靠譜呢，都臭大街了。」
「哎喲，還好沒上當，你們看看這張臉啊，一看就很狡猾。」
「黑心！」
「趕緊通知居委會，把這些騙子抓起來。」
「大媽，我們不是騙子。」
「怎麼不是。她是騙子，你們就是騙子團伙。」
「報警！」
「快打110。」
一行人像過街老鼠，灰溜溜地逃回了公司。
「本來派得好好的，你出來干嘛，被你害死了！」
「以後我們都不能在附近派傳單了。」
「就是啊，害我們都成了騙子。可惡！」
「攤上你真倒霉！」
「攤上我倒霉？你們以前跟著我賺錢的時候是怎麼拍我馬屁的？」林歡氣得罵道。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賺錢的時候，現在不賺錢了啊。一單都簽不到，我們都得喝西北風！」
「當初還以為你多厲害，跟著你能吃肉，現在連口湯都喝不到，真是嗶了狗了我！」
「黑心錢全給你賺了，憑什麼拉我們墊背。」
樹倒猢猻散，眾人群起而攻之。
「你們就是一群白眼狼！」
「誰白眼狼？你嘴巴干淨點。」
「有女乃就是娘听過麼？我們賺不到錢憑啥讓你罵？」
「你以為你很牛X？你也就是一張嘴會騙人而已，什麼設計水平心里沒點數？我一個美工都比你會畫。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你天天針對林子衿，還不是嫉妒她比你厲害？她隨便一張設計圖都是拿獎的水平。」
「對！之前被你壓著我不敢說實話，她就是比你有才，你再畫二十年都比不上。」
「林子衿比你強多了。」
林歡被刺中要害，徹底暴跳如雷，撲上去扯美工的頭發，「啊——我撕爛你的賤嘴！」
美工和她廝打起來，兩個女人又掐脖子又扯頭發，打得不可開交，亂作一團。
「打死你這個賤人！」
「啊啊啊！」
「去你嗎的！」
林子衿淡定地喝著牛女乃。
潑婦打架，真精彩。
等她們打得臉上都掛了彩，看夠戲的其他人才把兩人拉開。
「別打了，賺錢要緊，咱們走遠一點派單吧。」
「走了走了。」
林歡撿起發套，著急地套上。
她左眼腫了，右臉被抓了五道痕，傷痕累累。
她氣那群白眼狼，更恨林子衿。
如果不是她，她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
「你臉怎麼了？」不一會兒，林雪菲披著皮草，一身貴婦打扮走了進來。
「別提了，賤人害的。」林歡狠狠剜了眼林子衿。
「你來干嘛？」
「當然是有好事找你啊，阿南送了我一棟一千平方的大別墅，我找你裝修。」林雪菲故意大聲說給林子衿听。
林子衿正和客戶打電話，林雪菲的話她听得見，但若林雪菲以為她會在意，那就大錯特錯。
她對時南已經徹底無感，等著看他們婚姻不幸。
林歡這才高興了，又疼又笑，「行啊，什麼格局？我給你做份報價。」
林雪菲拿出手機給她看了一眼。
「好大的別墅！」
「那當然，我老公很疼我的，經常送我東西。」林雪菲得意地炫耀，「我可是馬上要成為時、太、太了呢。有些人交往幾年，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同人不同命嘛，你命好啊，賤人只有賤命。就算再會迷惑男人，最後也只能被男人玩完就丟，就像垃圾和玩具，比小姐還廉價。」林歡附和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嘲諷，林子衿接了個電話離開了。
林雪菲露出了陰冷的笑容。
「你笑什麼？」林歡問道。
林雪菲貼著林歡的耳朵，紅唇說了幾句，林歡也陰毒地笑起來，「呵呵，還是你狠啊。」
林子衿，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