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急忙開溜,但張嬸忙把她拉進了病房。
「張嬸……」
「少爺,少女乃女乃來看您了。」張嬸笑著說道。
「看我死了沒,急著當漂亮寡婦?」白斯寒譏誚道,臉色蒼白顯得更刻薄。
林子衿瞪了瞪眼,一大男人,還是堂堂跨國集團總裁,說話卻比女人尖酸,真是絕了。上輩子怕是個長舌婦吧。
「少爺,少女乃女乃是擔心你才來看你啊。」張嬸忙說。
「我先走了。」林子衿也不稀罕看他的臭臉。
「這麼急著走,是不是看到我沒死很失望?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還說不是盼著我死?」
這話太過分了。張嬸忙道︰「少女乃女乃別生氣,少爺生病心情不好才這麼說的。」
「心情不好?呵,他什麼時候心情好過?」林子衿忍不住說。
「對著你這個女人,誰心情能好?」白斯寒立刻回擊。
「那我走就是了。」
「少女乃女乃別走。」張嬸拉著她,急得頭大,「你們就不能不吵嗎?」
她是管家,也是他們的長輩,看著他們每次一見面就吵架,實在急。夫妻本該是最親近的,怎麼跟敵人似的。
「不是我要吵。」林子衿冷冷地說。
「你是說我的錯?」白斯寒一個冷眼過來。
「我可沒這麼說。」
「但你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
「都別吵了,少女乃女乃你喂少爺喝粥吧,少爺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張嬸忙把保溫瓶遞給她。
「他自己有手有腳,不用我喂。」
「哈。」白斯寒笑容冷冽,「我偏要你喂。」
他非得逼她做不想做的事?
林子衿皺了皺眉,「白斯寒你別這麼幼稚。」
「少廢話,喂我。」
「你又不是沒手。」
白斯寒挑眉,眼神危險,「你是想我掐著你的脖子喂?」
「還看什麼看?要站到粥冷?」
林子衿抱著「趕緊喂完走人」的心態,打開保溫瓶,一臉不耐煩地送了一勺過去。
白斯寒的眉心擰得更緊,「你這是什麼表情?喂狗呢?」
林子衿心想喂狗她才不是這個表情,狗狗比他可愛多了,他就是一只暴躁的獅子。
「趕緊張嘴。」
「這麼燙怎麼吃?」
「就是這麼燙我能怎麼辦?」林子衿沒耐心地反問。
死女人還理直氣壯的。
「吹涼它!」
「你不嫌我口水?」
白斯寒譏諷地冷笑,「都被我睡爛了還裝什麼不熟?那晚你穿著吊帶睡裙爬上我床月兌我褲子的時候……」
「白斯寒。」林子衿臉紅地阻止他。
但他更輕蔑道︰「連一個喝醉酒的男人都不放過,比小姐還主動,要什麼臉?」
「你——」
「難道我說錯了嗎?」
林子衿暗惱。他打算用那晚的事情羞辱她一輩子?
誰和他一輩子,還有兩個月零九天她就徹底擺月兌這個魔鬼。
過去的二十天里,白天工作時間過得飛快,她嫌太短。晚上卻度日如年,前兩晚她夢見離婚都笑醒了。
總會離的,不必為了將來老死不相往來的人動怒。
林子衿剛要吹氣。
「你敢把口水噴在上面,我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白斯寒威脅道。
林子衿恨不得直接往上面吐口水,或者把這一保溫瓶的粥蓋他臉上。
和暴戾的人在一起,她也會有暴戾的想法,必須遠離這種人。
忍不住偷偷懷念商墨的好,溫柔的丈夫都是別人家的。她的卻是暴君,真是太倒霉了。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害她啊。
「又在心里罵我吧。」白斯寒一副看穿她的樣子。陰險又膽小的女人,最喜歡在心里偷偷罵人。
「我懶得罵。」林子衿撇撇嘴,吹了幾口粥,一勺捅過去,惹得白斯寒大叫︰「你他麼往哪喂,你要嗆死我。」
林子衿好氣又好笑,「誰讓你亂動,把鼻子湊上來。」
「你還怪我?」白斯寒眼看又要發火,「你會不會伺候人!」
「我不會,護士小姐姐會,你找她們吧。」
「你以為我不會找?她們隨便一個都比你年輕漂亮。」
「那你找啊。」
「找就找!」
又吵起來了,真是一對冤家啊,張嬸看得心累。
「找,趕緊找,現在就找。」林子衿催促道。
白斯寒反倒是冷笑起來,「跟我玩激將法?你還女敕了點。你不愛伺候我,我就偏要你伺候。好好伺候,否則我把你脖子擰下來。」
林子衿耐著性子,一勺一勺地喂,還不停被挑刺。
「隨便吹兩口,你他麼敷衍誰?」
「林子衿你成心燙死我?」
「你是不是故意噴口水?」
「你那什麼臉色?」
林子衿心里回了句「你什麼貨色,我就什麼臉色」,他百般刁難還要她笑臉討好?她沒那麼犯賤。
「難喝死了。」
「難喝你還喝了半桶?」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白斯寒張狂地說。
張嬸很高興。到底還是少女乃女乃有辦法啊,少爺雖然一直發脾氣,可今天是第一次吃東西呢。
少爺對少女乃女乃是凶了點,但她作為過來人看得明白,少爺是喜歡少女乃女乃的,只是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張嬸,我先回家了。」林子衿放下碗。喂了個粥,感覺比上了一整天班還累。
「啊?少女乃女乃你今晚不是應該留在醫院陪少爺嗎?」
什麼叫應該?她又不欠白斯寒的。
「醫院有護士,不需要我陪。」
「你說不需要就不需要?」她憑什麼決定?
「我留下也就是吵架,對你身體沒好處。」
「怎麼沒好處?罵你我就高興。」
林子衿不悅,「我不是生來被你罵。」
「你就是,我想罵你就罵你,想上你就上你,想怎麼樣你都得給我受著。張嬸你回去吧,這里有她就行了。」
張嬸笑眯眯地說︰「好的少爺,那我明天再過來。你和少女乃女乃好好相處,別吵架了,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呢。」
林子衿急了,她可不想留下,「我昨晚到現在還沒洗澡,我得回去換衣服。」
「兩天不洗澡能怎麼著?今晚老實待在醫院,哪也別想去,否則我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