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倒下就開始慘叫，「哎喲哎喲，撞死我老太婆了……」
「來人啊，撞死人了！」
「出人命了！」
「救命啊！」
殺豬般的慘叫喊來了不少圍觀群眾，但沒人敢扶。
林子衿看到一個男人急急忙忙下了車。
是鄭哥。
「老太太你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別踫我！」老太太拍掉他的手，「你撞斷了我的骨頭，賠錢！」
「我可沒撞你，是你自己沖上來的，你這擺明就是踫瓷嘛！」
「就是你撞的，賠錢！五千！不賠你今天別想走。」
後面一些車急著要出來，拼命按喇叭。
「叭叭，叭叭——」
鄭哥只能著急地向路人求助，「你們幫我做個證，天地良心，我真沒撞人啊。」
「我們也沒看到撞沒撞，不好說啊。」
「要不調監控吧？」
「這沒監控。」
「這就沒辦法了，就算踫瓷你也只能自認倒霉。」這種事情路人也不敢插手，就看個熱鬧，獨善其身。
鄭哥百口莫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老婆婆，他撞你還不肯賠錢？」林子衿走了過來，「我老公是律師，我幫你告他。」
「林子衿？你什麼意思啊？就算我之前沒跟你簽約，你也沒必要這樣報復我吧？」鄭哥恨恨地說。
「人家小姑娘是伸張正義！」老太太底氣更足了，「找律師你賠得更多，賠五千塊，我就放你走。」
「我不會給的，別想踫瓷我！」鄭哥嘴上這麼說，但心里直發虛。要實在沒辦法還是得破財消災，只怪自己出門沒看黃歷。
「老婆婆，既然他不賠錢那報警吧，我律師老公馬上就到。那邊也有幾個人看到了，正好可以做人證。」
老太太一听急了，「不用報警，賠錢就行。」
「那多虧啊，上法庭至少能賠一萬。」
「法庭？不不，我不要去法庭。」老太太忙擺手。
「心虛了嗎？我手里剛好拍到全過程，咱們去找警察說吧。」林子衿說著要拉她去警局。
「不去了不去了，算我倒霉。」老太太忙撿起地上的菜，逃得比兔子還快。
「又是一個踫瓷的。年底小偷多了，踫瓷兒的也多，大家小心點。」
「哎，什麼風氣嘛。真是壞人變老了。」
……
「子衿，子衿。」鄭哥忙追上來，「不好意思啊，剛才誤會你了。謝謝你幫我解圍，要不這五千塊我賠定了。」
「我之前放你鴿子，還說了那麼難听的話，沒想到你還願意幫我。你以德報怨，真讓我羞愧。」鄭哥臉紅紅的，悻悻撓頭。
林子衿輕描淡寫道︰「我只是剛好看到，換做其他人我也會幫。」
「哎，這麼冷的天還在派傳單，你看你的手都生凍瘡了。其實你的設計真的很好，就是太貴了，不然肯定很多客戶。」
「我收的每一分錢都貨真價實，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哎，那天我也是一時腦熱，看林歡給的價格低，設計也還過得去就簽了。後來我一個做設計師的親戚看了，也說價格低得不正常，讓我盯緊點，別讓她偷工減料。」
「不過我已經介紹了幾個朋友給她做團購，晚點正打算去你們公司看看呢。」
就是林歡說的那五單吧。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還要繼續派單，再見。」
看著一個嬌弱的女孩子在街頭辛辛苦苦派單，還沒幾個人願意接，鄭哥心里頗不是滋味兒。
……
林子衿在冷風中派了三個小時，差不多中午才回到公司。
前腳剛進門，後腳鄭哥和一個中年男人就一起進來了。
「鄭哥，人家等你好久啦！」林歡熱情地迎上去。
「這位就是張哥吧，張哥好帥啊。」
「哈哈，小姑娘你可真會說話。」張哥笑嘻嘻地模了模大大的啤酒肚。
「去會議室談吧，快倒茶。」
鄭哥主動過去找林子衿，「你剛回來嗎？耳朵都凍紅了，下次記得戴帽子和手套。」
「這支凍瘡膏我是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很好用，一天兩次。三天保準好。」
「不用了謝謝。」
「拿著吧。」鄭哥把凍瘡膏放在桌上。
林歡皺眉。每次聊天鄭哥都要吐槽林子衿，怎麼今天對她這麼好？難道他們背著她私下聯系了？
「鄭哥，外面冷，會議室里開了暖氣哦。走吧。」林歡把他拉走了。
……
二十多分鐘後，三人走了出來。
「那張哥您盡快給我回復哈，我的單子很多的，晚了這個月可就安排不上了。張哥拜拜，鄭哥拜拜。」林歡熱情地把他們送到門口，一回頭，黑著臉罵罵咧咧，「窮鬼，沒錢還浪費我時間。」
「歡歡姐，你們不是聊了好幾天嗎？我以為他們今天是來簽約的。」
「我也以為，誰知道就是來問問情況，問東問西的，說的我口都干了。快給我倒杯水。」
「那個鄭哥也是的，突然一堆問題，好像懷疑我坑他似的。」林歡狠狠瞪向林子衿，質問道︰「是不是你在鄭哥面前說我壞話？」
「我沒那麼無聊。」林子衿扯了扯嘴角，「至于坑沒坑你心里有數，別把人當傻子。」
「別狡辯了，肯定是你。你簽單比不過我就黑我，你怎麼這麼陰險呢？」
林子衿懶得理她。賺這種黑心錢遲早會出事，就快了……她等著看。
「歡歡姐，那個張哥也不簽嗎？」
「嗯，說還要和另外幾個業主商量，就是想再壓價。團購單這麼便宜還磨磨唧唧，摳搜搜的，真是窮光蛋。窮鬼買個屁的房子，干脆去睡街吧！」
「歡歡姐，別說了。」助理突然阻止。
但林歡更大聲嚷嚷，「我有說錯嗎？他們本來就是窮鬼，貪小便宜又想要好材料，當我做慈善的嗎？哼，等他簽了單，我把他的材料全換成最差的，反正出問題的時候也過了保修期，能拿我怎麼樣？」
「難怪你價格這麼低，原來你就是這麼坑我的！」一道憤怒的聲音傳來。
林歡轉頭，臉色一白，慌了，「鄭，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