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設計師？」
「沒錯，首席設計師。總公司的首席設計師。」林子衿忽然哀傷，「我爸搶走了我媽的公司，還把她趕出家門。我媽肺癌晚期，他怎麼能這麼對她。人渣！」
「所以我一定要替我媽報仇，我要奪回林氏，讓那些傷害我媽的人付出代價。」
「雖然我現在只談了一單，但我知道不會一直是這樣的，我會打敗林歡。林家的魔鬼等著看吧，我一定能進總公司，成為首席設計師。」
「商先生，你相信我嗎？」她迷離地望著他，兩只眼楮又亮又閃，像單純的孩子期待大人的肯定。
商墨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眼楮，溫柔地揉揉她的頭，「我相信。」
「謝謝你，商先生……」林子衿感動得鼻子有點濕潤了。還是有人相信她的，真好啊……
「總裁，到了。」司機停車。
「我到了，謝謝商先生。」林子衿下車，腳步虛晃了一下。
「還好嗎？」商墨從車里扶住她。
林子衿點點頭，臉紅撲撲的像個隻果，「我沒事，商先生晚安。」
她踉蹌著往別墅走去。
商墨莞爾。
視線忽然望向二樓窗口。
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窗邊，修長的身軀散發著寒意。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那人銳利的氣勢依然顯著，萬千人中都找不到第二個。
白斯寒。
沒想到林子衿竟然是……
商墨微微蹙眉，眼神變深了，「開車。」
……
林子衿下車後頭更暈了，酒勁似乎完全上來了。
幸好剛才沒在商墨面前耍酒瘋。
林子衿一踉蹌。
「少女乃女乃小心。」張嬸忙扶著她。
「張嬸，我，我回來啦。」林子衿眯著眼楮開心地傻笑，「我，我有好消息告訴你。特別好的消息。我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噓，少女乃女乃，您小聲點兒。」張嬸緊張地說，「少爺剛才發脾氣了。」
「白斯寒，他怎麼又回來了？討厭。」
「我不回來，你就能無法無天地和野男人在外面喝酒鬼混是吧？」白斯寒臉色陰沉地從二樓走下來。
「少爺，少女乃女乃喝醉了，我扶她回房休息。」張嬸忙說。
「我說過她可以走嗎？」
「剛才是哪個野男人送你回來？」白斯寒一把攥住林子衿的手臂，逼問道。
林子衿被抓疼了，借著酒勁反擊道︰「商先生不是野男人。商先生他溫柔體貼，長得又帥，比你強多了。」
「溫柔體貼，關鍵是有錢對吧？專門騙你這種拜金的蠢女人。」白斯寒磨牙冷笑。
「渣男哄幾句就飄飄然，以為遇到真愛了？林子衿你腦子清醒一點，誰會要你這個坐過牢的女人！」
林子衿像突然被狠狠扇了一耳光，原本有些迷蒙的眸子立刻冷了下來，「你沒資格羞辱我。」
「我想怎麼羞辱就怎麼羞辱，誰讓你死皮賴臉嫁給我。」
林子衿咬咬牙，「我根本不想嫁給你，我這輩子犯的最大錯就是嫁給你這個魔鬼。」
「你再說一次？」白斯寒怒了。
「我說十次，一百次都是一樣，我不想嫁給你白斯寒。如果不是因為爺爺和我媽，我早和你離婚了。」
白斯寒被徹底激怒，眼中翻滾著火焰，「想離婚是嗎？好，不用等到兩個月後，現在就離！」
說著拽緊林子衿的手往外拖。
「好痛。」
「白斯寒你弄疼我了。」
「放開我。」林子衿痛得大叫，好幾次差點摔倒。
「不是要離婚嗎？走！現在就去民政局！」
「少爺，您弄傷少女乃女乃了，快放手啊少爺……」張嬸就像小貓被野獸咬住的母貓般焦急，想把她救出來。
但白斯寒力氣大得恐怖，把兩個人都拖到了門口。
「白斯寒你別再折磨我了……」林子衿用力地抽出手，蹲在地上抱著自己哭了起來。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不是你的傀儡，不是你的泄憤工具。我也是個人啊，我也會痛。」
「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嗎？」
痛苦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林子衿淚流滿面。
她發過誓不再在他面前哭，可是情緒在酒精中發酵，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憋了太多的委屈。
眼淚越流越多，哭得白斯寒煩躁。
厲眉夾緊。
「不許哭！」
「林子衿你別以為你哭我就會同情你，沒用！你的眼淚比自然水還不值錢。」
林子衿淒然一笑，「對，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值錢，我就是卑賤，我就是一個你可以隨便侮辱的囚犯。可白斯寒你知道嗎？我在牢里被人打瞎了。」
「他們把我關在那個陰冷潮濕的地獄里，什麼都看不到。你根本想象不到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差一點死在里面。」
如果不是想著她媽，她早就自殺了，對那時絕望的她而言，死亡才是解月兌。
「或許我死了你就開心了吧，呵呵……」眼淚流進嘴里，滿嘴咸澀。
白斯寒像被錘了一擊，猛地震住。
她被人打瞎了？
震驚後，他皺起了眉頭，「騙人的鬼話。你這雙眼楮不是還能用？」
不知為什麼，他不忍心去想她真的瞎了。
這一定是謊話，她只是在裝可憐而已。
白斯寒煩躁地去拽她，「林子衿，你給我起來！現在就去離婚！別給我裝死！」
「你剛才的骨氣死哪去了？起來！」
「放手，白斯寒。」
「你放開我。」林子衿尖叫著，一口狠狠咬住他的手背，像只發狠的狼崽子咬住不放。
「林子衿！！！」怒吼。
……
墓園。
夜霧蒙蒙。
燈光下，一道修長的身影佇立在墓碑前。
彎腰，將手中白色小雛菊輕輕放下。
墓碑照片中是個溫柔端莊的女人，約莫三十歲，彎著眼楮笑容溫婉，猶如天使般美好。
愛妻白雪之墓。
「雪兒，我來看你了。」商墨的眼神溫柔得化不開，「你在那邊還好麼？那里的人也很喜歡你吧。」
「我沒想到我還會遇到她，林子衿……」商墨喃喃輕笑，「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如果你們能早些認識，一定會成為朋友。」
「在這個世界上，另一個人替你延續著生命，用你的眼楮看這世界的美好，或者是你用另外一種方式陪伴我吧。」商墨欣慰中透出幾分苦澀。
「當初我沒能救你，我一定會‘救’她。」商墨深眸，「我，會給她她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