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降溫了，但林子衿心情愉快，干勁十足。
她早早到了公司，想著很快能簽到第一個單子，不禁露出笑容。
同事見狀酸道︰「喲，這還沒簽合同呢，就瑟成這樣了。真讓她簽了還不得上天啊？」
「理解一下，人家‘第一次’嘛。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成慣犯了。」
「合同能不能簽還是個問題呢，可別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面子難看吶。」
「你們也別瞧不起人嘛。這女人只要豁得出去，搞定幾個男客戶不成問題。」
「反正都是賣，怎麼不干脆去會所上班？當小姐還賣的貴一點。」
「這個單她要能簽下來，我林歡的名字倒過來寫！」林歡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地走來，囂張地撞開林子衿。
幾個設計師交換了個幸災樂禍的眼神︰有好戲看了。
「商先生，您來啦……」
听到林歡諂媚的聲音，林子衿才發現商墨走了進來。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淺灰色長風衣，黑圍巾，復古低調，氣質優雅。
兩人目光對上，商墨頷首微笑。
林歡擋住商墨的視線，笑得非常殷勤，「商先生您喜歡喝茶嗎？我特意為您準備了最貴的大紅袍。我托朋友帶來的……」
「我找的不是你，不必麻煩。」
林子衿抱起資料，「這邊請。」
「商……」
門當林歡的面關上了，反鎖。
「賤人。」林歡氣得罵人。
「林小姐今天氣色不錯。」商墨摘下圍巾。
馬上要簽單了，氣色當然好。當然林子衿嘴上不會那麼說，模了模臉笑，「有嗎？可能是毛衣襯膚色吧。」
她本來就是冷白皮，鵝黃色毛衣襯得皮膚如剝了殼的雞蛋。關鍵她昨晚難得睡了個好覺，精神煥發。
「商先生，報價單已經做好了。材料費和人工費大概在十二萬左右，家具費十六萬。」
「現在能簽約嗎？」
「這麼快，不考慮一下嗎？」
「既然我選擇信任你，那還考慮什麼？」商墨望著她的眼楮。
林子衿感動得都有點不知該說什麼了。她何德何能被他如此信任。
「等一下！」
「商先生您先看了我這份報價再做決定吧。」
這時，林歡竟然拿鑰匙開了門闖進來。
林子衿皺眉起身，「商先生已經決定簽約了。」
「急什麼？怎麼？怕商先生發現你坑他？」
「商先生，我知道您不缺錢，但您肯定不喜歡被騙吧。我手里這份報價單和她材料一模一樣，但價格便宜很多哦。其中有多少進了她的口袋……」
林歡給了商墨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商墨接了過去。
「商先生……」林子衿急了。
兩張設計圖幾乎一樣，而報價單的材料和品牌、數量完全相同，但林歡的每一項報價都要便宜一點。
林歡一臉得意，勝券在握樣子。
商先生也不是傻的，同樣的東西不同價格，當然選她啊。
林子衿，跟我斗？你還差遠了！
她以為商墨看完這個肯定會選自己，然而他沖她涼涼一笑，「這不是剽竊麼？」
林歡臉色一變，急忙否認，「我沒有剽竊！」
「設計圖和報價單一模一樣，還不叫剽竊？」
「我、我們公司資源共享。」林歡紅著臉狡辯。
「是這樣的麼？」商墨看向林子衿。
林子衿立刻搖頭，「設計圖和報價單屬于保密文件，是她偷偷從我電腦上拷走的。」
商墨點頭，「不問自取視為偷，可以盜竊商業機密論罪。需要報警麼？」
「那就麻煩商先生了。」
林歡急紅了臉，「林子衿你瘋了吧，我只是拷了你的設計圖和報價單而已，你有必要小題大做？」
林子衿冷著臉，「商業盜竊不是小事，要坐牢的。」
坐牢！！
林歡臉色轉白，急得跳腳，「你少找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是在報復我。」
「商先生，她別被她利用了，她是在公報私仇。」
商墨掛了電話，「警察馬上就到。」
林歡快哭了，嚇得全身發抖。
之前都是她害林子衿，搶她的單佔盡風頭，林子衿毫無辦法只能忍氣吞聲。所以她以為這次也一樣，能把這個單子搶過來，卻沒想到林子衿竟然要她坐牢！
坐牢，這太恐怖了，不，她不要坐牢！
「林子衿，大不了這個單子我讓給你就是了，你至于趕盡殺絕嗎？」
「把自己家人往死里整，你也太狠了。」
「賤人，你敢抓我女乃女乃不會放過你的！」
林歡撲上去要打她，卻反被林子衿一把拽到跟前，紅唇貼著林歡的耳朵輕笑，「我說過會讓你進警局。」
林歡面如死灰。
林子衿！！
兩名警察走了進來。
「你們放開我，我沒有剽竊。」
「商先生你原諒我吧。」
「林子衿，你快讓商先生放了我。」
「林子衿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出來一定弄死你！」
林歡被警察拖走了。
林子衿嘴角一揚，這就是報應。
林歡她活該！
剛才看熱鬧的同事忙做鳥獸散。
「林小姐，可以繼續簽約了。」
「我去拿合同。」
同事們都不敢看林子衿，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她，氣氛安靜得怪異。
「您在這兒簽名。」
商墨簽了字，听見耳畔傳來松了口氣的聲音，抬頭對她莞爾，「怎麼？怕我跑單？」
「啊，不，不是。」林子衿有點不好意思。
「商先生的字很好看。」
都說字如其人，商墨的字蒼勁有力，說明是一個很正直穩重的人。不像白斯寒，他的字很狂。
商墨的一舉一動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愛慕他的女人一定很多。
很好奇他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有機會真想見一見。
「我還需要做什麼？」商墨問。
「如果你一會兒有空……」
「有。」
林子衿臉一紅，「嗯，那我約上李工，我們一起去物業處辦理準入證，這個得業主出面。」
「好。」
「我現在給他打電話。」林子衿嘴角上揚，抿唇想忍住不笑，卻忍不住，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
終于簽了第一單，她實在太開心太激動了。
商墨看在眼里，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真是個單純的女孩兒。
和你一樣，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