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分公司位于金融中心繁華地段。
白色獨棟建築，上下兩層。
林子衿抱著紙箱站在門口給自己打氣。
她已邁出奪回林氏的第一步，今後的困難會越來越大，但她絕不退縮！
進門時一個女人突然從後面擠上來，一杯咖啡撞在林子衿身上，濺了她一身。
「林子衿，你走路不長眼楮啊！一身地攤貨，浪費了我一杯好咖啡。」林歡怒聲指責道。
林歡24，比林子衿小2歲，但打扮得很成熟。大波浪卷，濃妝，一雙又大又圓的眼楮盛氣凌人。
「嘖嘖嘖，林子衿，你還真敢來報道，真不怕死啊。」
「我是來工作的。」林子衿皺眉擦了擦身上的咖啡漬，不想吵架。
「我呸，你就是來搶股份的。」
「搶？這間公司原本就姓陳。」
「那都幾百年前的事兒了。你認不認識字？抬頭看看清楚，這里是林氏、林氏！」林歡用夸張的嗓音再三強調，「它以前能值幾個錢？現在好幾十億！是靠我們林家所有人一起努力，才有了今天的規模。」
「強盜邏輯。」林子衿往里走。
「你才是強盜。」
一進去，所有人齊刷刷望向林子衿。
林歡大聲嚷嚷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啊，這就是新來的林子衿。你們不用記住她的名字，因為她待不過一個月就要滾蛋了。說不定明天就滾了。」
「歡歡，不自量力要和你pk的就是她啊。」一個粉毛衣的年輕女人走過來，不屑地上下打量林子衿。
「長得還挺漂亮的，可惜腦子有病。歡歡可是我們分公司簽單量最高的，一個人抵我們四個。你一個新手要在一個月內超過她，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一個被炒的大學老師能干嘛？給客戶講課嗎？哈哈哈。」
「就是個無腦花瓶。我們這行可不是靠臉就行。別被客戶白白睡了單子還簽不下來。」
「她能比歡歡業績好，我把這台電腦給吃了。」
林子衿並不在意各種奚落的聲音，但她明白形勢嚴峻。
一個毫無經驗的新人要在一個月內超過有幾年經驗的銷售高手，勝算微乎其微。但她只能贏不能輸。
林歡雙手抱胸，一臉嘲弄，「我哥不在，讓我帶你。喏，那是你的工位。」
藍白格子間里采光最差的的工位，桌面又髒又亂。
明顯是故意弄髒的。
林子衿把紙箱放在座椅上。
「我們這有五個小組，每個設計師手下有助理、繪圖師和銷售。但你不配！」
「你沒底薪，至于提成，你拉不到單當然也沒有。不想干現在就滾！少在這礙眼。」
林子衿不理林歡，拿起毛巾擦桌子。
打掃干淨後，她開始整理目前的情況。
她現在孤軍奮戰，從銷售到畫圖都是她一個人，首先要解決的是客戶的問題。
她手里沒有公司資源，沒有人脈，也沒有銷售幫她聯系客戶。而林歡什麼都有，佔盡優勢。
她在這方面處于絕對的被動。
發愁是沒用的。
先找客戶！
……
之前林子衿已經先對分公司做了一些了解，包括客戶來源，附近的住宅區和新樓盤等等。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雙平底單鞋，先逛了一圈實地考察，然後選了附近人氣最旺的主商業街派傳單。
「您好，您家需要裝修麼？」
「您好，林氏室內裝飾現在價格優惠。」林子衿滿臉笑容，但路人行色匆匆，沒人接單，還有的躲著她。
今天是11月1號，寒潮來襲，還是個大風天，獵獵冷風刮在臉上跟刀片割似的。
林子衿太陽穴吹的好疼，大風像一只手狠狠扯著她的頭皮，快要和腦袋分家了。
這滋味難形容！
林子衿艱難地擠著笑容，臉吹得冷冰冰的，都僵硬了，可手里的一百張傳單還沒派出兩張。
萬事開頭難，不可以氣餒，林子衿。只有一個月，抓緊時間。
「您好……」
「需要裝修可以找我了解一下。」
「先生您好。」
……
整整兩個小時，林子衿腿都站酸了，只派出了十張傳單。
不，九張。
她撿起了地上剛被路人扔掉的，拍拍干淨。
一個黑色羽絨服，三十歲的卷發男人在吸煙區對她招招手。
林子衿忙小跑過去，凍得直喘白氣兒。
「先生，您要裝修嗎？」林子衿嘴唇烏紫，期待地望著他。
「你是設計師還是銷售？」
廉價的煙味刺激著林子衿的鼻子，但她不敢露出不舒服的表情，依然笑容滿面，「我是設計師。」
「林氏不是挺牛的麼？網上天天看到你們的廣告，說什麼業內第一。設計師還要派單？太慘了吧。你不會是山寨的林氏吧？哈哈哈哈！」
林子衿認真回答︰「我們是如假包換的林氏，我也是真的設計師，這是我的工牌。」
「林子衿？名字跟你人一樣漂亮。」男人盯著林子衿的臉調戲道。
林子衿能感覺出他別有用心，但她仍努力爭取，「您家有新房要裝修嗎？」
「現在房價那麼高，你看我像買得起房的樣子嗎？你送我一套房，我找你裝修怎麼樣？」男人壞笑。
「現在也很興舊房翻新，如果您有這個需要也可以找我。」林子衿的臉都凍得不是自己的了，忍不住想流鼻涕。
太冷了。
雙手遞上傳單。
「阿嚏——」她打了個噴嚏，忙捂著鼻子，「對不起。」
「感冒了呀？你說你這麼漂亮，非得折騰自己干嗎？凍壞了多心疼啊。」
「我沒事。」
「嘴巴都凍青了還說沒事。你男朋友知道你這麼辛苦嗎？他不心疼啊？」
「哎，你男朋友做什麼的？沒錢養你麼？」
「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應該養在家里，怎麼舍得你風里來雨里去。」
「你男朋友肯定是個窮逼！」
「讓自己的女人這麼辛苦，他就是廢物！鄙視他！趕緊分了吧。」
殊不知，這些話被風吹進不遠處的黑色賓利，一字不漏地傳進白斯寒耳朵里。
俊美的輪廓蒙著一層陰霾，比這天氣還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