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內息在強大，鱗片對于鮫人族來說，不僅僅是保護，還是盔甲……
抬頭看著遠處，軒轅夜起身往上虞鮫人村的位置跑去。
那里……在很多年前已經成為廢墟。
鮫人族被屠殺，只有他自己活了下來。
走進鮫人村，軒轅夜的視線開始模糊，眼眶泛紅。
雙手握緊的厲害，軒轅夜一步步往曾經自己的住處走去。
鮫人族被屠殺以後，鮫人村沉落大海，如今……居然重新出現在海面上。
呼吸凝滯的看著海灘，那里有一段話，是鳳卿寫給他的。
「軒轅夜，我無力改變事態發展的軌跡，我願承受靈魂灼燒之苦，卻只能救你自己，無法救你全族。我于乾坤之中，我在時間之外，不要尋我，我一直都在，這天下就交給你了，替我守護好我在乎的人，守護好一切。」
軒轅夜木訥的抬手，眼角的濕潤居然是淚水。
他……在哭。
是在為鳳卿傷心？還是為鳳卿控制天珠而高興？
他昏迷的這段時間，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
碧海離歸，廢墟之上。
華璽瘋了一樣的往碧海離歸趕，可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了程瑤的尸體。
華璽幾乎是從馬上摔落，趴著爬到程瑤身邊。「小傻子……」
「程瑤，你醒醒，你別嚇唬師父，程瑤……」
華璽的聲音透著顫抖，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一句話居然讓程瑤選擇了輕生……
他不信，他不信程瑤已經死了。
「小程子，別鬧了，師父害怕，乖……」華璽的聲音透著懇求，還有寵溺。
別死，求求你，別死。
「程瑤！」喊叫聲撕心裂肺，華璽的痛苦沒有人能感同身受。
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早就應該知道，他應該了解程瑤。
他說了那麼重的話，是他該死。
「程瑤，師父……錯了。」
夜色濃郁，然後朝陽升起。
華璽抱著程瑤的尸體在廢墟上做了一夜，一夜白頭。
他悔恨，他錯了。
手中握著程瑤自盡時用的匕首，華璽顫顫巍巍的握緊。
「小程子，師父錯了，你一個人多害怕，師父去陪你……」
……
時間線，西蠻邊境戰場。
黃沙四起，食人族與西蠻大軍正在交戰。
拓跋弘就在黃沙之中，奮勇殺敵。
鳳卿站在高處，看著遠處的一切。
時間……
乾坤……
她在慢慢了解天珠，天珠也在慢慢了解她。
天珠的秘密，就是這乾坤與時光的秘密。
她能隨意在這乾坤行走，穿梭在乾坤的各個時間點，看到過去的種種……然後用盡自己的全力，去改變。
墨哲淵說，離墨的靈魂已經碎裂在乾坤的每一個角落。
她若想尋回離墨，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她需要走遍這乾坤中的每一個角落，在永無止盡的時間長河中，飽受折磨。
對于乾坤之外的人來說，也許只是轉瞬間。
但對于鳳卿來說，她也許要在時光倒流的方向，走上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幾千年……
只為，將離墨的全部靈魂碎片，一一帶回。
苦澀的笑了一下，鳳卿一點都不害怕，她知道離墨在等她，一直都在。
抬手揚起風沙，在食人族撕咬拓跋弘的手臂之時，將拓跋弘提前埋入黃沙之中。
「噗！」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每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她的靈魂就會承受一次巨大的痛苦。
這也許是天珠給她的提醒，也許是天珠給她的懲罰。
可她不怕。
離墨用生命換來的天珠，就是要讓她……將所有她在乎的人，一一救回。
她會好好利用天珠，讓離墨的犧牲變得有意義。
……
時間飛逝。
鳳卿看了眼風沙中的身影，那是前來尋找拓跋弘的慕容瑟瑟……
鳳卿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她想在時間中尋找離墨的影子。
可被天珠摧毀的離墨，在整個乾坤中徹底消失。
如同從未出現，如同這世間從未有過這個人。
眼淚順著風沙吹走，鳳卿用力握緊自己的雙手。
她知道離墨存在過，他一直都在。
……
主乾坤線，西蠻，邊關。
拓跋弘和慕容瑟瑟站在城牆之上，兩人面色凝重，誰都沒有先開口。
他們都在擔心鳳卿和離墨，這次一別，不知為什麼……
好像是永別。
「陛下，娘娘，您看！」
城外，軒轅夜翻身下馬，一身黑衣，周身的內息強盛似已達化神境。
很顯然，軒轅夜的鱗片回來了。
拓跋弘和慕容瑟瑟趕緊下了城牆，迎接軒轅夜。
「她做到了，她居然真的做到了……」慕容瑟瑟哭了，哭著抓住軒轅夜的手。
鳳卿說她能救活所有人，現在軒轅夜回來了。
「嗯……」
突然，拓跋弘的胳膊劇痛難忍。
慕容瑟瑟驚慌的抱住拓跋弘。「怎麼了……」
軒轅夜抬手握住拓跋弘的斷臂，似乎想要印證自己的猜測。
果不其然。
拓跋弘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復。
「是阿卿……」軒轅夜的聲音在顫抖。
「是阿卿，用天珠的力量，一點點幫我們改變過去，將我們在乎的，愛的……失去的，一點點都送回來。」
軒轅夜看著拓跋弘完好的手臂，呼吸凝重。「阿嵐若呢？告訴阿嵐若這個消息，我回來了……阿卿，也成功了！」
成功的控制了天珠，並且在利用天珠改變一切。
拓跋弘還沒有沉浸在恢復手臂的喜悅中，神情復雜的看了慕容瑟瑟一眼。
軒轅夜的心瞬間沉了下來，他……其實早有預感。「出事了，對不對？」
拓跋弘和慕容瑟瑟點了點頭。「阿嵐泂利用離墨皇子離子敬的身體重生，阿嵐若是為了救我們……」
軒轅夜的呼吸有些發顫，周身的內息也在顫動。
阿嵐若……
「軒轅夜……」拓跋弘擔心軒轅夜。
可軒轅夜卻笑了一下。「分別只是暫時的，相信阿卿，她會將我們在乎的一切……都送回來。」
拓跋弘用完好的手臂牽著慕容瑟瑟的手，沖軒轅夜點了點頭。「對！」
鳳卿，一定可以做到。
……
時間線，千百年前，南里王朝。
鳳卿在乾坤行走，天珠似乎在帶她尋根……
尋找她的由來，和她的出生地。
站在南里的皇城，熱鬧的街道上下起了雪。
人來人往的鬧市，所有人都在看著鳳卿，她的服飾和當時南里王朝的服飾格格不入。
鳳卿站在街邊，看著不遠處的人群躁動，然後是一群皇宮的守衛，押著被抄家府上的幼童，往皇宮走。
南里王朝有個習俗，滿門滅族不殺幼童，男童入宮為奴，女童入軍營為妓。
鳳卿在一陣哭喊中，看到了一個痴痴傻傻的弱小身軀。
即使鳳卿沒有見過程瑤的小時候，可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那雙眸子。
那是一雙清澈，連仇恨都不能蒙蔽的眼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