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恩一個人蹲在醫院門口,靜靜的等他們出來。
商宗鶴剛才那個表情,讓她沒臉挺直腰桿去見邱翠萍,她這個兒媳婦四年沒有聯系她,就連她為什麼住院,生什麼病都不知道,未免也太不孝。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或者解釋當年發生了什麼,邱翠萍是商宗鶴的母親,不會理解她這個外人的。
她已經厚著臉皮跟著他們來到了法國,臉已經丟盡了,要是在被邱翠萍奚落一翻,怕是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外面的天逐漸暗了下來,為了避免橫在門口,阻礙別人進來,江晚恩特地蜷縮在角落,盡量不去打擾路人。
法國的夜晚很冷,冷風颼颼從身邊刮過,能起一身雞皮疙瘩,江晚恩搓了搓手臂,開著捂著嘴哈欠。
她現在是又冷又餓,飛機上的東西不符合她的胃口,所以就沒怎麼吃,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滴水未沾,饑腸轆轆,餓得她前胸貼後背,差點沒把手指甲給啃了。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江晚恩站在路邊饑寒急迫,就在這個時候,有個金發碧眼的老外突然湊近,手里還拿了杯飲料,上面寫的是法文,江晚恩不認識,但直覺上現在她應該走。
男人招了招手,說了句繞嘴的法語,然後高大的身形一邊笑著一邊擋住了江晚恩的去路。
江晚恩低著頭,嘴里說了句「sorry!」然後想著糊弄過去。
沒想到老外眉梢一挑,深綠色的眼珠子饑渴的盯著江晚恩,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說︰「會英語?」
「Nonono!」
老外笑出了聲︰「Youcan!」
「……」會說一聲不,就是會英文了?
這外國人還真是敷衍。
老外用英文繼續說︰「別這樣美女,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我關注你半個小時了,來,喝點水。」
江晚恩英文不差,腦子里有這個知識儲備。
她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沒想到這男的力氣驚人的大,都快把她的手腕捏紅了,還不打算放手。
江晚恩用英語說了句︰「痛!」
男人這才悻悻松開,笑著說︰「Sorry!」
Sorry你個頭啊!
江晚恩冷著臉轉身就走,不想跟這種流氓再繼續掰扯下去,現在商宗鶴還沒有出來,鬼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要是這男人兄弟伙突然出現了,那她到時候想月兌身都晚了。
「美女!」
但這老外也是不依不饒,跟塊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的貼著江晚恩,他腿長手也長,兩三步就輕易走到了江晚恩面前,那雙深綠色的眼楮看起來不懷好意。
他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說︰「美女別這樣,我只是想認識你一下,看你渴了,所以才給你拿杯水,別這麼不給面子,來,喝一口。」
「我不需要。」江晚恩冷漠的用英文回復,表情嚴肅又漠然。
老外覺得她不識趣,把瓶蓋擰開,開始親自動手,捏著江晚恩的下巴,動作凶狠的想給她嘴里灌進去。
江晚恩拼命掙扎,雙手用力的推開男人,可她的力氣在男人面前如同小雞崽一樣,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老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眼楮里瘋狂的紅血絲讓人覺得恐怖。
江晚恩嗆得眼淚直流,幾乎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勁兒想要抵抗,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急促沉穩的腳步聲。
「砰」地一勾拳,準確無誤的砸在了老外高挺的鼻梁上,江晚恩離得很近,好像听到了鼻梁骨碎裂的聲音。
沒等反應過來,身後有人握著她的手腕往後一拽,沉聲丟下一句「待著!」便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留下一個冷漠低沉的背影。
是商宗鶴。
老外臉上全是血,捂著鼻子憤怒的看著面前大步走來的男人,髒話的英文還沒等從嘴里蹦出來,商宗鶴就狠戾的抓著他那頭亮眼的黃毛猛地往下扯,擦得程亮,價格不菲的皮鞋一腳踹在了肚子上。
撞擊的沉悶響聲,隔著幾步的距離,也听的一清二楚。
秦綰哪兒見過這種場面,捂著臉害怕的往龐紅身後躲,但是龐紅則是向前兩步,伸手將江晚恩護在了身後,嘴里恭敬道︰「太太,別看。」
秦綰︰「……」
什麼意思,當她是透明的!?
商宗鶴下手很重,最後一下,膝蓋狠狠往上一頂,正中老外圓潤的下巴,老外痛苦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江晚恩歪頭,想看看那男人到底被打成什麼樣了,龐紅則是接收到了什麼信號,不偏不倚的往右一步,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江晚恩︰「……」
商宗鶴周身寒意的走近,龐紅立馬從包里掏出一張干淨的方巾。
商宗鶴看著江晚恩一邊探頭,一邊踮起腳尖,煞費苦心的想要看清狀況,臉色一沉,高大的身形像扇功不可破的牆面,結實的擋了江晚恩面前,嗓音才頭頂上方砸了下來,不容置喙︰「不許看,把頭轉過去!」
江晚恩委屈的抬頭看他,對上那雙漆黑赤紅,仿佛眸子里淬滿了冰塊的眼神時,心口一顫,她听話的轉過身。
商宗鶴滿意的微抬下巴,一邊用方巾擦拭著手指上的血跡,一邊踱步走在江晚恩身後,冷聲命令︰「往前走,不要停。」
龐紅站在原地處理剩下的事情,秦綰一抬頭,正好看見男人那張被打到血肉模糊的臉,惡心的一陣干嘔,再抬頭時,商宗鶴和江晚恩已經走遠了。
絕對不能給他們兩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秦綰忍著不適,立馬踩著高跟鞋追了上去。
這邊,難得有他們兩個單獨相處的機會,江晚恩當然要好好利用,側過頭想告訴他上次在別墅是撒的謊,可余光一瞥,瞧見了他漂亮的骨節上泛紅的痕跡,心髒驟然收緊。
是剛才……受的傷嗎?
江晚恩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瓣,剛才發生的太突然,她腦子里嗡嗡作響,直到現在她才發現不是腦子亂掉了,而是心,這顆心狂跳不止,好像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一樣。
「你……」
商宗鶴瞥了她一眼,黑眸里還有剛才未散去的煞氣,有點恐怖。
江晚恩緊張的手心出汗︰「……你
沒事吧?」
商宗鶴沒答話,薄唇抿成了一條淡淡的直線。
江晚恩揪心的說︰「我……對不起,我其實是想跟你解釋,我……」
「Merle,你怎麼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