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烈嘴里吧啦吧啦地跟個機關槍一樣,說個不停,腮幫子氣鼓鼓的嘟起來,江晚恩仿佛在他身上看見了包租婆大媽的身影,一模一樣!
他真應該去演戲。
但她也沒想到平時看著大大咧咧的季烈,竟然也會在乎這種事情,看來他倆的處境是一樣的,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同病相憐。
季烈說累了,也有可能是意識到在江晚恩面前吐槽商宗鶴好像不太好,畢竟人倆是夫妻,這要是被她告小秘,那他可能會被直接五馬分尸。
氣氛又恢復了之前的沉默,但好在沒有剛才那般尷尬。
季烈起身,打算去廚房弄點吃的。
江晚恩動作輕柔的把寶寶放進嬰兒車里,站起來,冷不丁的問︰「他有說過為什麼要騙你嗎?」
季烈愣了一下,但腳步不停,翻開櫥櫃,沒有找到可以吃的東西,他失望的嘆了口氣。
江晚恩走過去,燒水,打開油煙機,從最下面的小櫃里拿了一把小面,等水燒開了放進去,筷子攪了兩下,看著他,繼續剛才的問題。
「嗯?他跟你說過理由嗎?」
季烈眼神躲閃,生硬的轉移她的注意力,驚聲道︰「水溢出來了!」
江晚恩回頭一看並沒有,她銳利的眼神凝視著他︰「季烈,我只是想知道,他跟你解釋的原因是不是跟我的一樣。」
「嫂子你什麼意思,你覺得鶴哥還有事瞞我?」
「嗯哼?」她扭過頭,把面挑出來,開始放調味料。
季烈被她這波不動聲色的「挑撥離間」,開始動搖了心思。
「好了。」
江晚恩同他擦肩而過,嘴角勾起的弧度轉瞬即逝。
季烈小心翼翼端著面跟上去,說︰「嫂子你等等!」
兩人對立坐在餐桌上,季烈沒動筷子,落座第一句話就問︰「他給你的解釋是什麼?」
江晚恩賣關子,雙手抱臂︰「你先說。」
季烈這人向來神經大條,也不懷疑,月兌口道︰「他說是為了查真凶!」
「什麼真凶?」
「當然是當時導致他車禍的真凶,而且老舒還說這種事不是第一次,鶴哥之前遇到過不少。」
藏在桌子底下的小手默默的握成了拳頭,但江晚恩面上依舊平靜如水,語氣循循善誘道︰「有查到是誰嗎?」
「沒有,不過大致的方向已經確定了。」他低頭吸溜一口面,燙的他張嘴哈氣。
江晚恩身子不知不覺的靠近桌沿,眼神閃過一絲緊張︰「誰?」
「遲……」聲音戛然而止,遲尉盯著她,「我已經說這麼多了,嫂子,該你了。」
江晚恩隨便胡謅了一個理由,冷淡道︰「他說是為了保護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這個理由是她想的,但要是讓商宗鶴真給出解釋的話,江晚恩覺得他也會這麼說,畢竟油嘴滑舌他最在行了。
季烈切了一聲,語氣有些酸,小聲嘀咕︰「那老舒還說他當時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
江晚恩听見了,心里冷笑了一聲,說︰「他懷疑我?」
怪不得一開始那幾天,總感覺他什麼地方怪怪的,看她眼神里也含著警惕和漠然,敢情那個時候,她這個枕邊人在他心里,也是嫌疑人。
季烈感覺她的表情黯淡了下來,默默的吸了兩口面,小心翼翼地說︰「孩子你倆取名字了嗎?」
江晚恩抿了抿唇︰「沒有。」
季烈說︰「哦,那你慢慢想,反正你也走不了,有的是時間。」
江晚恩捕捉到了關鍵文字︰「走不了是什麼意思?」
季烈意識到自己說漏嘴,驚慌的瞳孔地震。
「沒、沒什麼。」
江晚恩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目光犀利。
「季烈。」
季烈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我……」
「說。」
「……」
「說!」
季烈被她逼人的氣勢,嚇得雙手抱頭︰「因、因為孩子是早產,所以醫生說可能會影響到孩子的語言能力!」
江晚恩緊緊地咬著下唇︰「一般得多久?」
季烈怯怯的抬頭看她︰「沒說,但是過去早產的嬰兒有些到四歲才會說一點話……」
拳頭攥地骨節發白,江晚恩一拳錘在桌子上,臉色陰沉。
「又騙我!」她咬牙切齒的從嘴里擠出三個字眼,然後黑著臉,轉身就走。
季烈心下一慌,立馬扔下筷子,拽住她︰「你去哪兒!」
「放手!」
季烈從來沒看見過江晚恩生氣的樣子,此刻一見,心里有些害怕,但謹記著商宗鶴走之前交代的事情,所以死死的握著她的手腕。
「不行嫂子,你不能走!」
「我讓你放開!」江晚恩閉了閉眼,真的是一次比一次的套路深,她就是賤,竟然還次次都相信那個滿嘴謊言的男人,傻逼!她就是個傻逼!
季烈說什麼都不願意松手,如果她走了,那鶴哥回來,他腦袋還不得搬家!
「季烈,我念在咱倆都是同病相憐的份上不跟你動手,你放開我。」
江晚恩隱忍著怒氣,孩子沒睡,她不想讓孩子看見他火冒三丈的那一面,怕給他留下心理陰影。
季烈搖頭,嗓音接近委屈和祈求了。
「嫂子,你別走,你要是走了,那我也完了,你就算不為了我,為了孩子,你再忍一忍不行嗎,鶴哥他又不故意要騙你的,他就是想把你留在身邊而已!」
「為了把我拴在他身邊,他就使這種手段?你不覺得很卑劣嗎,恕我沒有這個福氣,他這種在乎我的方法我承受不來,也沒辦法接受,季烈,如果換做是你,你願意嗎,你願意跟一個一天到晚,都從他嘴里听不到一句真話的男人,生活一起嗎?」
「我……」
「你看連你都猶豫了,那你又為什麼把這個想法強加在我身上,這不公平。」
她太會打心理戰了,感覺到季烈的力氣正在慢慢削減,她趁這個時機,用力的一甩,轉身就朝大門跑。
季烈一驚,緊跟上去,卻不幸踩到了寶寶扔在地上的玩偶,清脆的一聲,腳腕扭到了,他不幸摔在地上,想重新爬起來,但微微一動,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眼見著江晚恩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自己眼里,季烈心一橫,大聲喊道︰「嫂子,你再考慮一下!鶴哥他真的在乎你,他都為你親自動手懲治宋惠蘭了,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他對你的心意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