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宗鶴抬眼,冷颼颼的望過去︰「憑什麼?」
季烈被他懟的啞口無言,好半響,才憋住一句話︰「你……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他才十五歲,又是一個藝人,要是助理找不到他,你想明天讓他上頭條嗎!」
商宗鶴表情冷漠,聲音更冷漠︰「跟我有什麼關系。」
季烈氣得一腳踩下剎車,徐西因為沒有扣安全帶,結實的撞在了前面的靠背上,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沒事吧!」季烈緊張道。
徐西搖頭。
季烈瞪著商宗鶴,生氣的說︰「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冷血的人,給我下車!」
商宗鶴一動不動,面龐冷闊。
季烈氣極了,拔高聲音喊︰「我讓你下車!」
商宗鶴伸出手,語氣不咸不淡︰「好,把錢給我。」
「……草!」他忘記了還有這一茬!
季烈氣得拍方向盤。
「沒有錢,就開車。」商宗鶴闔上雙眸,強大的氣場令身後的徐西感到好奇。
他是什麼人?
季烈算是體會到一把什麼叫為了金錢而低頭的無力感,哪怕心中忿忿不平,但商瑾余畢竟是他債主,他動不得。
只好重新上路,但是滿臉的不甘心。
徐西覺得這兩人還挺有意思的,于是主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季烈有些驚喜,「問我嗎?」
徐西淡淡點頭。
商宗鶴不動聲色的掀開眼皮,通過後視鏡瞥了一眼徐西,目光幽深。
「季烈!」
原來是季家的兒子,徐西勾了勾唇︰「你好。」
那旁邊這位就是舒逸北了?
他理所當然的以為能跟季烈這麼說話的一定是他的好兄弟,商宗鶴死了,那剩下的就只有舒逸北。
可是怎麼跟旁人說的不一樣,溫文爾雅,親和待人,這兩個詞他卻沒有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一分。
看來外界傳言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你問這個干什麼?」前方一道低沉微冷的冷不丁的拂來。
徐西抬起頭,正對上那雙漆黑如幽潭的眸子當中,瞳孔微不可察的顫了顫,他扯出一抹單純的笑容,說︰「就是問問,以後找個機會謝謝你今天的出手相救。」
季烈瞪了商宗鶴一眼︰「他只是一個孩子,你別用那種審視犯人的口氣質問他!」
徐西善解人意道︰「沒關系。」
季烈感動的吸了吸鼻子,瞧瞧,真是個好孩子,不過是他粉上的小偶像。
商宗鶴眸色漸深,眉毛逐漸斂起。
車子行駛進蘭園,季烈熄了火,繞過車頭,打開後座的車門,笑著說︰「下車。」
商宗鶴關門的動作一滯,冷聲道︰「你想干什麼?」
季烈︰「關你什麼事!」
商宗鶴面色倏然一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他身旁路過的時候,他一把握住季烈的手腕,黑眸冷然︰「不行!」
季烈甩開他︰「這房子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麼說不行,再說了,我現在住在老舒家,我怎麼可能讓他跟我擠在一起!讓不讓他住,決定權在嫂子那里,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起開!」
商宗鶴長腿一跨,將他攔住。
江晚恩當然願意,她那麼喜歡這孩子,怕是晚上都會激動的睡不著覺。
可是……
他側過頭,越過季烈,看了眼從車上下來的徐西,這孩子怪怪的,在不確定身份之前,不能讓他貿然接近江晚恩。
「你到底想干什麼!」季烈氣不打一處來,叉著腰說︰「剛才讓你拿手機給人助理打電話你不願意,現在我帶他來蘭園住一晚上你也不願意——」
「給。」商宗鶴把手機遞過去。
季烈推開︰「不用了,既然都已經來了,天又這麼晚,再這麼折騰下去,還休不休息了!我告訴你商瑾余,你別真以為你是商家的主人了,在我眼里,商家的主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鶴哥,哪涼快給我待哪兒去,這事還輪不著你來插手!」
「季烈!」商宗鶴死死的攔住他。
原來不是舒逸北。
徐西來回上下,仔仔細細的掃了商宗鶴一眼,漆黑的眸子里諱莫如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走過去,聲音脆脆的︰「算了,季先生,我還是走吧。」
季烈一把抓住他︰「去哪兒!你是公眾人物,要是被人發現,你想明天上熱搜嗎?」
他輕松的把他往前一帶,「這是蘭園,最安全的地方,狗仔進不來,所以你在這里住一晚完全可以放心,我嫂子是個很好的人,她心地善良,肯定會答應的!」
徐西表情有些猶豫,沉吟片刻,還是點點頭︰「那好吧,打擾了。」
「季烈,你冷靜一下。」商宗鶴摘下帽子,神色有些不耐和煩躁,從包里拿出一張卡,他遞給徐西,語氣冷漠疏離︰「你拿著這錢去住酒店,現在這麼晚了,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商瑾余,你什麼意思!」季烈直接拍開商宗鶴遞過來的銀行卡,卡掉在了地上,徐西低頭看了兩秒,彎腰撿起來。
「我說過了,這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蘭園不是你家,留不留徐西,也不是你能決定的,你是不是在這兒住的時間長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商宗鶴臉色陰沉︰「季烈!」
兩個人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道弱弱,怯怯的聲音。
「季先生,別勉強這位先生了,我還沒有火到那種程度,隨便找個酒店也可以。」
「徐西!」季烈垂下眼楮,語重心長道︰「作為你的粉絲,我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相信我,蘭園是最安全的。」
「可是……」徐西眨了眨黑溜溜的眼楮,顯得人畜無害,格外無辜單純。
「沒什麼可是的,他不過就是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話語權,你不必在意他!」季烈狠狠的瞪了商宗鶴一眼,心想︰鶴哥怎麼會有這種弟弟,連一個孩子都要為難,真是太沒有愛心了!
「季烈,別得寸進尺。」商宗鶴隱隱有些發怒。
還別說,他生氣的神態真跟鶴哥有的一拼,可是以為這樣就會讓他害怕嗎?
季烈冷哼一聲,「這話應該我說,你才別太得寸進尺了,一再二再而三的忍了你這麼多次,你真以為我季烈沒點脾氣是不是!」
眼看著兩人仿佛下一秒就會動起手來,徐西默默的退到一旁,隔岸觀火。
大門突然被打開。
「你們在干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