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骨女是一名生前被人侮辱、欺負、蹂躪的女人,憤恨而死後,化為厲鬼向人索命,因為只剩下一堆骨頭,所以會用人皮偽裝自己。
在大秦帝國,她們的同類被人們稱之為「畫皮」。
藤井小百合正在畫眉,眉筆從眉頭過眉峰一直拉到眉尾,動作輕柔細致一氣呵成。
眉頭顏色最淺,依次加深至眉尾,畫出來的眉毛根根分明,有一種野生眉的感覺。
這套動作藤井小百合已經做了整整三百年,早已經熟能生巧。
三百年前,她就是京都小有名氣的藝妓,艷名遠播,很受歡迎。
很多達官貴人都想要將她娶為妾室。
就是在那時她看上了從外地來京都游學的飯田一,
飯田一對她自稱是某個大名的幼子,為人彬彬有禮,出手大方。
她很快就愛上了飯田一。
為了和飯田一在一起,她帶著全部身家和飯田一私自逃離京都。
結果她卻被飯田一帶進了一個土匪窩,飯田一騙了她,他不是什麼大名幼子。
他的父親是一個土匪,他把自己帶來這里為的只是謀取她的財物和身體罷了。
藤井小百合永遠忘記不了那一天她所听到的那些惡心的男人們的狂笑聲,忘不了飯田一譏諷的眼神。
藤井小百合很漂亮,特別是盛裝打扮之後。
她被土匪頭子用來當成了籌碼,穩固整個劫匪團伙的籌碼。
從進入土匪窩的那天起,藤井小百合就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攤爛泥。
任人揉搓的爛泥。
在一次和飯田一在一起的機會,她活活咬死了飯田一。
她被憤怒的土匪頭子下令活剮。
鋒利的肋差將她的血肉一點點從骨頭上分離,可是她卻沒有感到一點點痛苦。
相反,她無比興奮。
每一刀割下,她都會覺得解月兌了不少。
憎恨,厭惡,怨念
沒有人發現,落在地上的她的血肉不斷融化成為純粹的怨力被藤井小百合的骨骸吸收。
她變成了一個骨女,一個要人命的骨女。
等到藤井小百合回過神來,看見自己空蕩蕩僅剩骨頭的身軀,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變成了詭異。
當場所有的山賊全身的骨頭都被她抽離,她殺死了侮辱過自己的所有人。
那是三百年前的事。
藤井小百合放下手中的眉筆,很滿意地看著鏡子。
三百年來她一直躲藏在人類之中,通過藏在人類的皮膚之下。
這三百年她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男女都有。
只有不斷殺戮,吸收他們的怨念和痛苦才能夠維持自己的詭異之身。
突然藤井小百合看向自己脖子上的皮膚。
原本雪白粉女敕的皮膚已經出現了霉斑,粗看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細看卻慘不忍睹。
藤井小百合連忙用化妝用的粉將這些霉斑遮掩住。
她作為詭異骨女,可以躲藏在人皮之下隱藏身份。
但是這種方式有一個缺點,人皮失去生命力溫養,會很快腐蝕霉化,她必須不停更換新的人皮才能夠維持美麗的外表。
「看來……必須給自己找一個新的人皮外套了……」
藤井小百合嘆了一口氣。
她對自己現在的外貌還是很滿意的。
……………………
根本雪在朝家走。
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之後,通往她公寓的公交車早已經停了。
她不得不步行回公寓。
今天是她和大學同學聚會的日子,不知不覺就一直玩到現在。
這里離她的公寓有差不多半個多小時路程,人跡罕至,讓她特別害怕。
根本雪加快了走路的速度,腳上的高跟鞋踢踏踢踏直響。
不是她不想坐出租車,只是日本的出租車價格貴得離譜。
用1000日元在世界各地打車,在印度新德里可以跑將近87公里,但是在日本只能跑不到三公里。
起步價為660日元,超過兩公里後就按每274米增加80日元計費。
而且過了晚上11點,所有的出租車費均上浮30%。
她一個小城市來東京打拼的普通公司職員,這出租車是實在坐不起。
黑暗籠罩下的道路猶如伸入無邊幽暗之中的長蛇,讓她害怕。
此時她正好要路過一條小巷,這里是她最怕走的路段。
原本就彎彎繞繞,道路狹窄,路燈也因為年久失修有一半都是暗的,還經常會有流浪漢在這里游蕩。
每次經過這里,她都會一陣小跑迅速通過。
每次想到那些惡心的流浪漢看著自己的目光,根本雪就忍不住直起雞皮疙瘩。
「要是沒有拒絕小阪君送我回來就好了……」
小阪知也是她的大學同學,也在東京打拼,今天也來參加了同學聚會。
她知道小阪知也對自己有意思,她也對小阪知也很有感覺。
可是出于矜持,她今天還是拒絕了小阪知也送她回家的要求。
只不過現在她後悔了。
今天沒有月亮,
漆黑的巷子里,道路兩邊的路燈是唯一光源,透射出淡淡黃光。
只是這些路燈壞了一半,哪怕是還亮著的也不太正常,忽明忽暗。
午夜12點的刺骨的寒風吹拂地面,發出猙獰到如同的哭泣的聲音,
暗淡的燈光照耀,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根本雪越發地恐懼。
特別是當她耳朵里傳來一陣細微的鞋底觸踫地面的聲音。
這讓她按住自己的嘴巴,差點就要失聲尖叫,
「是誰?是誰在那里?小阪君,是你嗎?」
根本雪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聲問道。
只是並沒有人回答,走路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根本雪這才安定了一些,
「看來我今天真是喝的太多了,都出現幻覺了……」
在聚會上,她至少喝了兩瓶清酒和四瓶啤酒。
就在這個時候,她瞪大著眼楮,她看到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啊——」
根本雪剛剛想要叫喊,卻發現對方是一個打扮時髦的漂亮女子。
這才讓她松了一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
「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到我身邊的?怎麼一直沒有聲音的……」
可是這個,和她面對面的那個女子的皮膚血肉全部裂開,掉落在地面。
一個由蒼白的骨骸組成的怪物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