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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 老對手

袁紹帶著軍隊出了城,勉強擊退了林夕的圍攻,滿心以為自己此去能奪回糧草,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就在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時刻,突然就被呂虔帶人給沖了一波。

自此,這場三州之戰的最終決戰,正式打響!

而在兩百里開外的陳留郡最南部的雍丘縣與陳留縣,一場不期而遇的遭遇戰,卻還發生得更早一些。

這場遭遇戰分為兩個戰場,一場是關羽率領麾下精銳對戰呂布。

另一場,則是張飛對戰袁術麾下大將張勛。

一東一西,一南一北,徐州軍傾盡所有兵力兩線作戰,不僅要全殲袁紹所部,更是要將袁術企圖伸向兗州大地的觸手砍斷。

早在長垣城破,曹操遠遁司隸之時,林朝就預料到袁術可能會趁機來佔便宜,所以派出了關羽與張飛前往陳留南部駐守防備。

至于為什麼是這個地方,這是林朝與關羽商討出的結果。

縱觀豫州與兗州接壤之地,便只有陳郡與梁地,這兩塊地方一東一西,乃是進兵的主要關口。

梁地直通兗州濟陰郡,袁紹正在濟陰治所定陶與劉備對峙。出于佔便宜的心理,所以袁術根本不可能從這條路線進攻。

如此一來,便只剩下了陳郡。

從陳郡出兵,便是向兗州陳留郡發動進攻。陳留位于兗州西南,遠離劉備與袁紹的交戰區域,正是絕佳的落足點。

而想拿下陳留,有兩個繞不開的城池,便是陳留縣與雍丘城。

因此,林朝在與關羽商議之後,便命關張二人率軍前往陳留。這也是之前劉備自與林朝會師後,便不見關張二人的原因。

由于林朝早有指示,此戰拿下冀州和兗州便算完事,還不是下豫州打袁術的時候。所以關羽進抵陳留後,便打算分兵據城而守,擋住袁術的大軍就算了。

可張飛卻堅決不同意。

「二哥,袁術那廝趁咱們與袁本初交戰時來佔便宜,十足的小人行徑。若不打疼這狗東西,他一直糾纏,又該如何處置?」

為了能痛痛快快打一仗,張三爺被迫啟動了智商,甚至是分析了一番局勢。

可這話听在關羽耳中,卻感覺頗有道理。

翼德說得對,面對如同野狗一般撲上來爭食的袁術,你若只擺出防御姿態,難免會被他認為是外強中干,繼而便是無休止的糾纏。

自己手中畢竟有三萬精銳,這可是徐州最強的一股戰力,若是被糾纏住,定陶那邊的戰事必然耗時持久,難免不會橫生波瀾。

不如趁機上去砍一刀,將袁術砍疼了,他自然會退兵。到時候自己才能騰出手去支援定陶方面的戰事。

以關羽的目前掌握的信息量,他只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翼德你的意思是,咱們主動出擊?」

關羽捋了捋胡須,眼神中透露出似有所思的神色。

「那是當然啊,難不成二哥你怕了袁公路那廝不成!」

先是剖析局勢,見關羽似有意動時,張飛便果斷使出了激將法。

張飛難得動了一回腦子,可惜最終迎來的,卻是關羽的怒目而視。

「翼德你莫要胡言亂語!」

關羽瞪了張飛一眼,卻喚魏延拿出行軍圖看了起來。觀察片刻之後,關羽便定下了以陳留和雍丘互為掎角之勢,兵分兩路阻擊來犯之敵的計劃。

「翼德,切記要量力而行,萬不可莽撞行事。」

臨行之前,關羽極為嚴肅的叮囑了張飛一句。

「二哥,某知道了。」

張飛自然是不敢抱怨關羽嗦的,只得極其認真地應了一聲。

然後……

「張勛,你這狗東西哪里逃,吃你大父一矛!」

雍丘城南的官道上,張飛縱馬如閃電,單手高舉著丈八蛇矛,瘋狂追擊著前方的張勛。

此時二人甚至已經沖出了兩軍廝殺的範圍,並且仍在繼續向外沖去。

自關羽下令分兵,與張飛各守一城之後,不過三五日的時間,卻正好撞上了袁術派遣來攻佔兗州的軍隊。

事實證明,關羽的推論完全正確,袁術派出的兩路大軍,分別是呂布、張勛各領兩萬大軍,打算先拿下陳留,再繼續向北推進。

只可惜他們才剛剛進入兗州地界,便遭遇了關張二人的隊伍。

張飛遠遠望見張勛率領的兩萬豫州軍時,心中既有憤怒,也有興奮。

憤怒的是袁術竟真敢這時候來摘果子,興奮的則是……這下又有仗可打了。

張飛麾下一萬兩千人,雖然數量不及張勛,但這些人馬皆是從關羽本部調撥而來,是整個徐州最精銳的一支步卒。

這些將士,皆是關羽親自招募選拔而來,又吸收了林朝傳授給趙雲的練兵方略,戰力不可謂不驚人。

如果說趙雲麾下的騎兵是一柄尖刀,那關羽麾下的步卒,便是整個徐州最不可或缺的中堅力量。

反觀張勛麾下,則是袁術這一兩年從豫州募集而來,且又沒打過大規模的戰事,十足的新兵蛋子。

雙方戰力差距之大,可謂是雲泥之別。

交戰半晌,張勛麾下軍隊漸漸抵擋不住,節節敗退,氣得張勛破口大罵,卻無可奈何。

而張飛本人,更是瞅準了一個機會,率領著一千親兵直奔張勛大 而來,準備一舉沖陣斬將,結束這場戰斗。

望見張飛往自己這邊殺了過來,張勛便更加憤怒了,心道這還了得,自己居然被當成了軟柿子。

張勛年少為將,自忖縱橫沙場近十載,不敢說能媲美世間頂尖 將,至少也得是一流水準,自然不懼張飛,當場也縱馬沖了過來,要與張飛決一雌雄。

這股勇氣,自然令人欽佩。

只是結局嘛……

在張飛一陣仰天長嘯中,交戰不到一百回合,張勛越打越膽寒,身上早已被張飛戳出了幾道傷痕。

再打下去,某必死于此處!

這張翼德,怎地如此悍勇?

危急時刻,張勛卻忽然思得一計,張口大喊道︰「張翼德,你莫逞凶,且看看你身後再說!」

聞言,張飛手中本欲此下去的蛇矛卻是停住了,面帶疑惑道︰「你這廝一個將死之人,卻企圖擾某心智,簡直可笑!」

對于張勛的話,張飛自然不會相信,畢竟保不齊自己回頭的那一剎那,這家伙不會給自己來一記狠的。

「哈哈哈哈哈……」張勛仰天大笑,滿臉自信道,「到底誰是將死之人,你只需回頭一看便知。張翼德,你中我計矣,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真是可笑!」

張飛本來是不信的,奈何張勛的表演實在太有感染力,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張飛便不由微微扭過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卻並無任何異常。己方士卒仍壓著豫州軍在打,甚至敵方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張勛這廝,倒是比郭奉孝還敢吹……

不好,某中計了!

等張飛再回過頭來時,眼前哪里還有張勛的蹤影。

張勛倒也光棍,在得知自己與張飛實力上存在巨大差距的時候,他竟連偷襲的想法也沒有,扭頭就走,十分干脆。

「賊子無恥,氣煞我也!」

望著玩了命逃跑的張勛,張飛氣得渾身顫抖,下一刻便縱馬追了上去,誓要將張勛生吞活剝。

向來都是張三爺戲耍別人,不想今日卻被人秀了一波,如何能不憤怒,甚至連身後廝殺的大軍也顧不得了。

兩人一追一逃,逐漸遠離了廝殺的戰場。

迫于死亡的巨大壓力,張勛是一刻不敢停留,好在胯下戰馬足夠給力,以至于張飛一時間竟追不上。

可饒是如此,張勛也還是有些心虛,不由偷偷往後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當緊,張勛頓時被嚇得頭皮發麻。

因為張飛就在身後不遠處縱馬狂奔,鍥而不舍。

什麼仇,什麼怨,值得你張翼德如此拼命!

一念及此,張勛心中竟泛起了一絲委屈。

「賊子休逃,竟敢戲耍你家大父,今日大父不殺你,誓不為人!」

張飛手中的蛇矛在日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駭人的光芒,以至于張勛只能繼續慌忙跑路,根本不敢計較張飛揚言要與他女乃女乃發生某種負距離接觸的問題。

只可惜這次張勛的運氣似乎是用完了,又跑了沒多久,胯下戰馬一腳踩入了一處坑窪處,骨折倒地的同時,也將張勛甩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見對手戰馬助攻,張飛頓時大喜,樂得仰天長笑,下一刻早已縱馬沖到了張勛面前,手中蛇矛出手時,如閃電一般橫在了張勛喉間。

「賊子,你倒是繼續跑啊!」

張飛臉上滿是張狂的笑容,心中亦無比快意。

「將軍饒命,末將願……」

眼下已無退路,張勛見狀,便只好大聲喊叫著自己要投降。

只可惜話還沒說完,張飛早已將手中蛇矛往前一送,捅入張勛胸口,來了個物理意義上的透心涼。

「似你這等陰險小人,便是想投降某也不敢收。」

張飛拔出蛇矛後,便下馬將張勛的首級割了下來。

旁邊跌倒陷入坑中的戰馬還在不停的掙扎,而張勛卻已成了無頭尸骸,用性命詮釋了什麼叫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而在另一邊的戰場上,關羽卻遭遇了生平最艱難的一場戰斗。

呂布麾下,大半都是來自並州邊防地區的老兵。

這些老兵此前長年在北地與異族作戰,一邊忍受著風沙干旱的侵擾,一邊還要與如同惡狼一般的胡人、羌人,甚至是早已在名義上歸順的南匈奴血拼。

光是來自外部的壓力也就罷了,可這些勇士舍生忘死為大漢戍邊的同時,卻沒有感受到絲毫來自朝廷的關懷,甚至連軍餉每年都不能按時支付,導致邊疆防務一年不如一年。

後來這些人跟著丁原來到雒陽,最後卻歸屬到了呂布麾下,如今卻成了關羽在戰場上最大的對手。

徐州精銳皆是良家子,因此作戰時士氣不成問題。可這些並州邊卒征戰多年,也極有韌性。

雙方交戰近兩個時辰後,雖然死傷慘重,卻沒有任何一方後退一步。

而關羽本人,也遭遇了生平最大的挑戰。

其實呂布與關羽並無什麼仇怨,只是關羽一貫看不起呂布為人而已,硬要說恩怨,還要數當年雒陽城外,劉備與丁原那一場斗將。

彼時關羽與呂布對戰,卻在還沒有分出勝負的時候,就被各自打敗了對手徐州眾人圍而攻之,慘遭俘虜。

如今見關羽孤身一人,呂布當場便沖了上來,誓要報當年被擒之仇。

關羽自然不會怕了呂布,當場也揮刀沖了上來,與呂布戰作一團。

這一場武將之間的對決,可謂是當世武力天花板之間的對決,雖然代表了最高水準,卻並不具備什麼觀賞性。

不知門道的人,只看到關羽揮刀被呂布招架,隨後呂布反擊被關羽招架,或是兩人同時出招,兵刃相撞之時,爆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兩人是老對手,都知道對方實力的恐怖,自然不敢玩什麼花活,生怕被對方抓住破綻而落入下風。

這類似回合制的對砍看似無趣,實則雙方拼盡全力的結果,以至于這場對決打到最後,已經變成了意志力的消耗戰。

誰先撐不住,誰就敗亡!

可雙方的武藝和意志力著實是旗鼓相當,以至于全力交戰近一個時辰,近兩百回合下來,居然還是不分勝負。

「痛快,痛快!」

呂布手中方天畫戟砍上去,卻被關羽橫刀抗住,口中便大呼道。

戰斗打到這種程度,呂布骨子里的血性與瘋狂徹底被釋放出來,卻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而關羽一向不屑這種莽夫型的打法,從始至終都無比冷靜,手中大刀卻是絲毫不亂,招架之後卻馬上反擊。

「呂奉先,你這反復小人,卻是白白浪費了這一身武藝。」

遠處,被袁術派來作為呂布副將出戰的紀靈望見這一幕,頓時心中有些奇怪。

往常切磋時,呂布那桿方天畫戟舞得虎虎生風,對戰袁術麾下一眾武將都是駕輕就熟,無往不利,怎麼今日對戰關羽,卻顯得有些笨拙?

不明所以的紀靈生怕呂布有失,便當即拍馬趕過來助陣,想盡快拿下關羽。

「呂將軍,末將前來助你!」

察覺到趕來圍攻的紀靈後,關羽不禁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自己與呂布乃是老對手之間的對決,你這匹夫也配參與其中?

心中憤怒之下,關羽頓時爆發了,一刀逼退呂布之後,卻揮刀沖向了紀靈。

只一刀,便將紀靈連同胯下戰馬一並砍成兩半。

直到臨死前的那一刻,紀靈方才幡然悔悟。

有些戰斗,的確不是自己能參與的。

一刀砍死了紀靈之後,關羽看都沒看地上的尸首,便轉身揮刀指著呂布。

「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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